桃花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并不快,离开南北城往南,就是南明地界,不管那位林大人多么手眼通天,但在南明也不得不收敛,还有就是照顾桃花的伤势,不敢走得太快。一路上也就说说笑笑,只当出来看风景了。
对于林九龄跟着她离开北齐,桃花心中一直有些惶惶不安,一切就好像重来了一遍,以前她离开的是盐岩峰,现在离开的是北齐。当初封戎离开谷底时的情形她一直记得清清楚楚,想得多了,便觉得封戎之所以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与离开盐岩峰的关系极大。他回到市井,山里一切生存法则在市井中都不再适用,而他又是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去军中追逐名利,其实只是在用另一种方法证明自己罢了。只不过,在山里面对的是单纯的猛兽,而在这红尘之中面对的是不可估量的人心,封戎赢了名利,却输了自己的心。
马车的空间并不大,林九龄又刻意把车内铺满被褥,这便更显狭小。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桃花索性靠在林九龄身上,连孩子都有了,再扭捏害羞就有假了点。
桃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听林九龄说一些江湖趣事,只偶尔接一两句话,又或者两人都不说话,也能有岁月静好的意境。正因为有着这样的默契,桃花心中想什么,林九龄都能知道,而此刻,应该是在想那个姓封的。
封戎在桃花心里无疑已经成了一道已经痊愈的伤口,也许触之不痛,但疤痕永远都在。他自己堂堂七尺男儿,也不能干净落地在情事上随心所欲,更何况是极重情意的女人。所以仅管他不愿意桃花时不时地想起别的男人,可也绝不逼她忘记。
林九龄修长的手指上绕着桃花柔长的青丝,轻轻捻弄,力道传到她的发根,有点痒。于是桃花看着他,笑道:“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喜欢玩头发。”说着,抽回了自己的一缕长发。
他勾着唇角,却没有笑意,若有所思道:“若。。。封戎此刻出现在你面前,说愿意杀了沙止水,你可会回心转意?”
桃花没想到林九龄会有此一问,突然间倒不知该怎么回答,刚想开口,又听林九龄低声道:“若。。。我没有先要了你,让你怀了孩子,你可会像现在这样愿意跟我并肩而坐?”他托起桃花的脸,望进眼底。
“我与你,岂是被这一个孩子拴在一起的。”桃花道,“有因才有果,若不是你一直在我身边,那晚,就算有人进我房间,也不会是你。”她后来也想过好多次,自己或许并没有醉得不醒人事,或许从心里她就从来没有排斥过这个救了自己许多次的人,才会有了那一晚。
桃花壮了壮胆,抬手抚上了林九龄脸上长长的疤痕,微笑道:“打从一开始,你对我就很好。玉冷溪说你暴戾,说你心狠手辣,可我看到的你却完全不是这样。”
林九龄任由那只小手在他脸上来回摸索,眼神微黯,道:“怎么敢让你看到平日里的我。”若是见到他曾经嗜血的模样,定会把桃花吓走。
“我是个乡村女子,不懂太多道理。也许你是个冷血杀手,也许恶名满江湖,可却没有伤害过我,那在我眼里,你就是好人。”桃花正色道。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她都维护,绝不容别人说一丁点不好。
桃花认真的眼神对林九龄而言有着极大的诱惑,她小脸微扬,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粉嫩的红唇因说话而微微张开,贝齿隐约可见。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开始迷乱,呼吸也越发粗重。
这眼神的含义桃花明白,心里只想了想,双颊便立刻浮上红云。她并不排斥两人之间的亲密,可这是在马车里,与外面只一道帘子隔开,万一有人一把掀开,岂不丢人?
“你别在。。。。。。。唔!”桃花刚想开口,让林九龄别在马车里这样,可只说出个开头,就被狠狠地封住了嘴。只一触碰,她的脑中就只剩空白,身体酥麻无力。
正当林九龄沉醉得不能自己时,一直前进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时却听到程一一不知问谁道:“你怎么来了?”语气中颇有些戒备,看样子不是他们这边的熟人。
林九龄以为是有麻烦找上门,正想起身掀开帘子出去看看,却听外面一个浑厚男声道:“道别。”
桃花到声音,心头不由得轻轻一颤,同时看向双眉紧锁的林九龄,显然,他也听出了来人是谁。
“李将军可知你现在已在南明境内,以你的身份来说,出现在这里,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