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扑身过去,伸手抓住永安的手——
那呼救声忽然停了,手心里抓着的手是凉的,坚硬的,干枯的,眼前永安的一张脸露了出来,惨白的脸,赤红的眼,口鼻中不住的往外涌着泥浆,歪头看着九生。
不待九生反应过来,手腕忽然被缠了住,有什么冰冰凉如细蛇的东西顺着她的手腕钻了进去,托着她就是一拽。
她脚步不稳,被摔在了泥泞里,猛地被就地往前拖拽,满脸的泥浆,她被向前拖行,一头磕在坚硬的青砖上才停下。
“疼啊,我的肚子里好疼……”
一阵的天旋地转,九生不待喘息伸手抱住那青砖,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被拖到了化粪池边,自己抱着的青砖就是池壁,在有一步她就要被拖进化粪池中。
“疼啊疼,我的肚子里好疼……”那声音从化粪池中传来,忽而凄厉,“我好疼!”
手腕上缠着她的还在死命拖拽,她在天昏地暗之中看不见那点灯光了,拼了命的喊:“五爷!”
抱着青砖的手指一滑——
“柳眉山!”她再抓不住……
有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雨雾中喊她的名字,“九生!”
声音出口,手腕上的力道忽然就是一松,拉拽她的东西瞬间消失,那凄厉的叫声瞬间停止。
抱着她的人剧烈的喘息着,抱得她死紧,将她拖下了化粪池,她猛地转身搂住那人的脖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人抱着她,轻轻喊她,“九生……你没事吧?”
不是五爷的声音。
她大脑混沌的松开手,在雨雾中看清眼前这个人——苍白的脸,黑亮亮的眼睛,被打湿的头发软软的黏在脸颊上。
“宋芳州……”
宋芳州湿漉漉的睫毛下眼眶发红,却是笑了,“是我是我,我听到你的声音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事?”他抓起袖子替她擦脸上的泥浆,“你受伤了吗?”
九生木木的往远处看,找着什么。
却不见那一点灯火。
“你在找什么?”宋芳州抱她坐在地上。
她脑袋被磕的一阵嗡嗡作响,浑身发疼,发愣间忽听不远处有人喊她,“九生?”
反应迟缓的抬头,就看到柳五爷疾步过来,他没有提灯,暗夜里浑身湿透的到她眼前。
她心里的那盏灯一晃晃的亮了起来。
声音发哑的喊了一声“五爷……”挣扎起身,一头撞进柳眉山的怀里。
如今才开始害怕,怕死了,她差点死了,她看不到那灯光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柳眉山将她裹在披风里,轻轻的摸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
九生偷偷的在披风下抓住他的手指,闷声闷气道:“我看到永安了。”
“恩?”柳五爷低头看她,“在哪里?”
九生还没回头去指,便听归寒过来“咦?”了一声。
“这雾怎么散了?”归寒诧异。
九生从柳五爷的披风下钻出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浓的看不见人的大雾竟然全散了,放眼望去,泥泞的垃圾场小雨淋漓,清晰可见。
宋芳州就站在她的身后,浑身淋透了,唇红脸白的看着九生,并不讲话。
“这太奇怪了。”归寒提灯四望,“几天不散的大雾怎么突然之间就散的干干净净?”提灯照亮宋芳州的脸,问道:“好像你一来雾就散了。”
宋芳州被归寒吓了一跳,“是……是吗?”左右看了看,挠头道:“好像是啊,我居然有这种功能。”又对九生笑,小声问:“你没事吧?”
九生摇了摇头,拉着柳五爷指着化粪池道:“我看到永安被什么东西拖进这里面了。”
“什么?”柳五爷一惊,刚要命人去化粪池中打捞一下。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众人回头看到一辆两匹大白马拉着的飞檐紫帐马车快又稳的朝他们而来。
马车之后是一队的黑衣家丁。
马车在他们几步远停下,车内有女人的声音道:“谁是柳眉山?”
柳五爷将九生推到身后,拱手道:“是在下。”
车帘被小丫鬟挑开,露出端端坐在车内的妇人,声音清朗的道:“这块地方已经被宋府买下,还请柳公子带你的人快些离开。”
“娘?”
站在人众后的宋芳州挤了过来,快步到车前道:“您怎么来了?”
车内的妇人却不吃惊,只是淡淡的看着宋芳州道:“你还问我,又怎么跑到了这种地方?”伸手擦了擦他满脸的雨水,“快上车随我回府,你这副样子让你爷爷看到又该生气了。”
宋芳州抿了抿嘴,回头看九生,“娘等我一下。”跑到九生跟前,对九生道:“之前我并非有心伤你,但我终究害了你,对不起,你不要恼我,我以后会和你保持距离。”又低头在九生耳边道:“你若遇到急事需要,就来找我。”伸手塞了一物在九生掌心里。
又跑回马车前,被人扶着上了马车。
九生低头看手心,是一颗素线悬着的明珠。
“奇怪,宋芳州的娘不是早就死了吗?”归寒低低问柳五爷。
眼儿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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