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必死,却死前怒。
武王一怒,浮尸千里。
突兀一声怒喝,地上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见墨锋到后,剑下无尽真元爆破。
江岸刘郎,以身为器,以真元引爆武王之躯。
霍然一声爆炸,天地都经受冲击,柳胥剑下封锁的空间,应声碎裂。
那等威势,震颤十里山河!
场地中心的柳胥,犹未可知眼下人竟当此决绝。
否然绝以不敢此等逼迫!
故而轰然声后,柳胥径直被声波逼震数百米。
锒铛跌落,差些倒地。
终以剑拄地,方才安稳。
却胸腔闷甜,一口鲜血,应势喷吐。
不少子弟见柳胥吐血,当即血目通红。
下一刻,不知由谁一声震耳高喝,“他受伤了,随我杀了他!”
说话间,那人来至跟前,是位武师,提剑便是一刺。
噗哧!
却噗哧一声,他第一个死。
因为不知何时,墨锋折转,一剑正刺心口,那人了无生息。
柳胥抽剑,平复呼吸,杀伐开启。
这一次更凶,犹如恶魔降世。
脚下、路上,尽是血海。
柳胥的身躯仿若血海中的舟,以墨锋争渡。
他一身布衣,墨锋一起,血溅三尺,毙命无疑;又转身一刺,性命无常,收割天地。
欲杀人者,必怀被杀之心。
被杀者,皆死于柳胥剑下。
柳胥不知道能不能争渡彼岸,更不去想是否能活着回去。
然却若要他不去渡,那自必不可能!
墨锋在手上,路在脚下,他的方向是归一殿。
身后还有一人,一身书生打扮,刑晔早已改色。
他只望着柳胥;望着柳胥的背影;望着柳胥手中的墨剑;越发悲天悯人,想要大哭一场。
刑晔一路跟随,见英雄迟暮;见苍生荼荼;见他一个人的路,当世孤寞!
刑晔越发要哭,却越发哭将不出。
倘若不争渡到终点,哭也无义;又倘若到了终点,不哭也可!
柳胥挥剑,步步前迈,虽吐了血,却无一人能是敌手。
只若杀人的墨锋在手,再多人过来,都是亡魂。
他的路,尸山海骨。
一步一串血花,自五塔门,绵延了三里。
眼下状物,正是以琉璃牌坊。
所有的剑门子弟,都杀红了眼;杀惊了心;杀破了胆。
此际只持着剑,声声叫嚣,却步步后退,再无一人敢近身。
柳胥收墨锋,调转气息,向牌坊里面迈。
走了五里,剑王宗子弟退步五里。
柳胥抬首,见到阔门紧闭的归一殿。
劈开这道门,便能见证里面的宗门大典。
却殿外立着一位金刚老者。
他必高深,虽已古稀,却一身气血鲜盛。成名武王之时,这天下还不叫大明。
下一刻,一声佛音传出,老者道:“施主孽心太重,实乃不可释赦!”
柳胥一声冷哼,欲入殿还需得斩此金刚。
故而一刻墨锋出鞘,扣人心弦。
柳胥六度抽剑,一步奔去,杀伐六度。
剑下的老和尚镇定自若,一派高深莫测模样。
却下一刻间,当他看到剑光,当即悚然一惊。
登时身起,躲避而去。
那等反应,甚显滑稽!
一息间,墨锋落,速度当世无匹。
剑下真元脉动,风雷加剧,金刚和尚所立之地,霍然城墙半摧,烟尘浩荡。
那老者一袭裟衣,如鸭子扑闪落地。
转目一望,怵目惊心,自觉说了大话。
原来这天下的武王,有时并不依按年龄论实力。
一剑击空,柳胥折身,运转七绝连影步,刹那现身。
墨锋陡寒,犹若烈冰,绽放着可怖霜意,只径直锥刺。
金刚老者登时一喝,两目剃圆,不怒自威。
掌法下真元运转,一击推来。
剑掌交击,柳胥不得寸进,漫天真元散射。
一声徐吟,布衣卷动,柳胥一步迈开,侧翼攻杀。
老者怡然不惧,以手化作金刚拳,硬抵墨锋。
叮!
一声轻震,恍若金属交击,叮叮之音刺耳作响。
柳胥手腕一动,步法施展,仰面豁然施出刺杀式。
这一剑,犹若厉风骤雨,那端的是急。
近乎一息之间,连连动作七剑,剑剑锋芒。
是以稷下绝学式,缠丝绕。
呔!
老者实乃非凡,口出一字佛音,当即打出一套佛法卍字拳。
此拳刚正,俨然以刚克柔。
接连七拳出,老者拳头火花闪烁,尽然受墨锋七击。
却霸道的是,七剑出罢,老者拳光内敛,血肉拳头,如初完好。
以肉抗剑,孰不震撼?
柳胥一愕,却不恐惧。
强者之路,争渡之途,当该如是!
故而立定心思,对身前老者再出一剑。
这一剑,是以绝学剑。
名为幻星河,自以来,无往而不利。
下一刻,一式平平剑法出,墨锋霍然轻盈,长剑凌空施然划擦而过。
立见剑光速落,墨锋幽锐,毕现于眼前,直取喉颈。
金刚老者目光中忽然有了惊动。
他脚踏佛步,袈裟闪动,看似笨愚,却是灵巧无比。
近乎刹那之间,老者撤身,拉开距离。
同一刻间,墨锋来至跟前,并非前颈,而是胸口。
老者虽早有所悟,却当见到墨锋真位时,依然震动。
因为颈前的剑式,太过真实,若非立地有佛,佛心分明,必然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