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诗吟罢,尽数剑王宗子弟噤若寒蝉,持械退避。
下一刻,柳胥落地,迈步踏行大碑亭。
一片废墟,尽然脚下。
柳胥的步子不大,却每一步,都生风雷。
有山风刮荡而来,布衣血腥。
他年轻的神貌,风波不兴。
一步一动,一动生幻影。
大碑楼之后,现出五塔门。
那一道门,由五塔连体,形成拱形半环,实乃结实之至。
直到下一瞬间,柳胥抽墨锋,五度出剑。
他的身子逐度上升,在剑吟如龙的声响中。
猎猎布袍,哗哗作响。
一身寒气,席卷天地。
柳胥仰剑,不运真元,一声轻喝,怒然劈去。
这一劈,山河落寞。
只一个人,一招剑式,一道剑气,一无所有。
只凭一道剑气,便欲斩开五塔门,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五塔连体,精巧极致,尽然可卸巨力。
事实上,矗立的五塔没能做到。
因为这一剑的光彩,在于后面。
在于运以川峰义理,在于九岁那年书上所学。
下一刻,霍自山风起。
这一剑,在这个位置,凛然引渡乾坤伟力。
若问何为武王绝世?
一剑引三山风雨,尽为吾用,莫过于此!
下一刹那,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遭乾坤,尽数的山风,都在这一剑下势涨。
这一剑的辉芒,可耀日月无光。
因为怒风一动,山河腐朽,万物莫逆。
况它一座五塔门?
轰!
轰然一声,剑下的五塔,在所有人奇异的目光中,应风摊倒。
下一刻,柳胥收回身势,无尽山风休止。
这时刻,一人到来,于远方应声沉闷高喝,“无名鼠辈,何以胆敢如此造次?”
怒音爆发,犹若山洪,山河改色。
柳胥目光中,一人腰胯长剑,一袭灰袍,履步踏来。
他的步子犹若神行,速度极尽。
声未到,人已至。
下一瞬间,灰袍男子抽取腰间长剑,一剑刺杀来。
柳胥动念身无影,运步剑无情。
迎面一剑劈落,威势盖天。
是以青城六剑至强式,授王首。
当!
一剑交击,对方狭长的绿剑怎敌墨锋的宽厚?
故而当即身影震颤,被巨力所推,后跌而来。
柳胥不依饶,同等力势,再运剑怒斩。
灰袍者目光一惊,竟被眼下人的凶狠所怔。
不过并不畏惧,于同一瞬间,身条荡涤,空中借力。
绿剑翻转,一剑硬接。
当!
又自当的一声,灰袍人依然不敌,被巨力所推,连连倒退。
于此同时,柳胥运剑,又是一剑劈斩。
依然是以授王首。
灰袍人突然怒火不休,一声震耳高喝,霍自仰身,提剑冲杀而来。
他运足十二成的力劲,长剑在握,硬劈墨锋。
当!
再度一声巨音发出,震耳欲聋,上空中两人三交击。
却依然不敌柳胥。
这一回,退的更远,若非还有点实力支撑,这三劈,只管教他授王首。
下一刻,柳胥虚空踏步,横收墨锋,笑盈盈道:“江岸刘郎,也莫过如此吗?”
对面的灰袍男子,突然血怒。
三剑横劈压制三百米,他从五塔门退到了望月台,焉能不气?
故而须臾之间,那人出手。
“朔风杀”
一语爆喝,如烈虎饮血;一剑速递,似杀神取命。
江岸刘郎手中的剑,懔然生长。
它似蓝玉,又如绿晶,霍自不可丈量。
一刻间,剑下风云变幻。
直待朔风应势逆长,那把剑在风下凝结。
眨眼之间,在所有人看来,竟遁化为了一柄实质巨剑。
就这般,灰袍人秉持巨剑,在朔风推引下,速递而来。
柳胥面目不改颜色,毫然不惧。
一声轻吟,不怒自威,如金刚雷哼。
“冰封沙河”
一语罢,乾坤风势陡然变化。
柳胥执墨锋,空间搅动。
海量真元,沛然爆发,深邃的天空,突然雷动。
无尽的伟力,呼啸而过,天地焕然变了颜色。
那天,越发昏暗;那风,雷霆长鸣。
一刻间,柳胥身起,空间开始凝固。
这一剑,以天地为沙河,以力封之。
故而得见,无尽的真元,澎湃万千,霍然笼盖而过,乾坤塑然冰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人。
他手拿墨锋,跳出天地;一剑高举,霍尽全力。
磅礴的真元施然泵出,铺天盖地,剑下浩瀚无俦。
轰!
轰然一声爆鸣,两道力量极速交汇,兀自天倾地陷,血光无边。
好在柳胥这一剑,有两等力势。
第一等御敌;第二等固封。
故而所有人都不敢想象,这般毁天灭地的一次撞击,竟然不引真元飓风。
不仅飓风,即便山风都不曾引来。
因为尽数的力量,都被固封在了空间中。
包括剑下的江岸刘郎。
他自以为,朔风一剑当世可敌,却孰不知天外有人。
此际身受重创,险些葬生。
然最可怕的是,竟一刻不得动。
而这一刻,柳胥到来。
且墨锋冲锋!
墨锋冲来,寒芒湛湛,当世戮杀。
这一剑,是戮杀剑,速度极致,霸烈无匹。
一刻之间,灰袍男子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