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一步,都留下一道脚印,由血水所铸。
无数的人,看向这个清秀的男子,都觉得像恶魔。
因为他行了七里,下一刻,到大碑亭。
一面巨碑,毕现于眼前。
它太高阔,皇城碑楼,都不及三之一成。
这一回,不像上一次,需要去躲。
柳胥四度抽墨锋,当即剑吟入龙,杀伐四度。
护碑的子弟应命,不敢再退。
血战一触即发,一发不可收整,如火如荼。
柳胥的墨剑血腥,一怒山河裂,大碑亭震动。
麻衣应风,一剑起,可歌可泣;一剑斩,霸烈无比。
握剑的是人,剑下的是命。柳胥杀人,不惧天谴。
这身粗衣,便是明证!
他不畏天,不恐地,一身血腥,甘有始无终。
今日若丧在这里,是以时命,不尤天尤人。
倘若不死,他便要告诉这天下人,不必怕,这大明还有制;这江湖还有道;这天下还有擎躯的人。
下一刻,再一式横剑斩出,剑气如霜,霸道绝伦。
剑下之人,当即一片湮杀,生机不复。
于此同时,柳胥收剑,抬头看了看天。
虚空蓦然踏落一人。
“终是来了!”柳胥嘴上噙笑,握着杀人的墨锋,尤为邪魅。
一刻间,来人落地,一身白衣,单手持剑。
他五官端正,颇显俊逸,松然一笑,独领风骚。
是以白衣卿相不疑!
“朋友,我们又见面了。”白衣人道。
“这句话,我说才好!”
回罢一句,柳胥出手。
墨锋果决,径直杀伐到。
剑下人不慌,一脚轻踩,身若鸿雁,躲避同时,一剑刺杀来。
柳胥剑式变幻,手腕一动,又是一剑出。
叮!
两剑交碰,当即各再出手。
柳胥墨锋在手,剑剑不余情。
同是武王,当初怀安桥一役,以指对剑都不是对手,如今墨锋饮血正盛,四剑下来,尽然下风。
白衣人一怒,决定不拖延。
单手执剑,潇洒绝伦,一声怒吟,白衣卿相施展成名技。
这一剑,四等变化,面对柳胥,他径直出至强式。
因为怕输!
样貌临风,万千剑法,赞语天下,自不甘一败涂地。
“星河杀”
一声震喝,天空惊现怒火雷霆。
他以手扬剑,秉持无尽杀伐而来。
一刻间,周身海量真元运转,伴随无尽可怖雷霆,白衣卿相一剑划下。
仿若一阵风吹过,又仿若一道涟漪划开。
却那风,是星河之风;那涟漪,是杀伐力量。
下一刹那,风引天地款款大势,涟漪波震乾坤莫名力量,一条白茫茫的剑河形成。
剑河之上,真元呼啸,飓风霎那起。
一道凶悍至极的惊天匹练,壮若九川瀑布,以无敌的姿态,径直冲锋而来。
柳胥的目光,陡然一变。
下一瞬间,一声爆喝,勃死抗争。
之所以勃死,是因为惜于耗度真元。
“飞龙腾九川”
一语落,一步迈。
七绝连影步,绝学式运转。
柳胥动步,脚尖轻点,有真元灌注足下。
下一刻间,风起麻衣动,真元剑河掩盖的上空,无尽雷霆沸腾。
倘若腾飞不出,必当垂死剑下。
柳胥的目光越发禁动,他只望向剑河,只望向飞落劈斩的匹练,一动不动。
只脚尖轻起,只后足微顿,只这个身形。
直至一霎那间,天地风势大起,无尽飓风席卷的时刻。
柳胥动作。
笔直的身形,渐度模糊,渐度迷然,渐度幻象。
白衣卿相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万千剑王宗子弟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们眼中,柳胥以身抵剑,奔天而行。
这一幕,必将一身道消。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当霸道星河剑法,劈到光影之后,犹若泡影般,柳胥登时破碎。
却惊异的是,不是真身。
真身在于何处?
所有人魔怔!
下一刻,真身现,脚踩清风,在天上。
于此同时,墨锋杀式毕现,直指白衣人。
这一剑,不过普通一式。
却必是天底下最不可躲避的至用剑。
因为近在咫尺。
墨丰凌厉,绝然至极,一剑袭心,无能躲避。
剑下之人,突然嚎啕大叫,他一身真元尽数祭剑,只能无力而又绝望的看着墨光接近。
那道光芒,太过幽寒。
幽寒到武王嚎啕!
噗哧!
噗哧一声,近乎毫无预兆,又近乎等待了千载,墨锋到来,正中白衣卿相心口。
他低头看着墨锋一寸寸插入,一身道消。
“我说过,还是我说合适!”一剑抽出,柳胥道。
剑下之人,立时栽落于地,心口血水喷射。
高阔天空中,柳胥折身,面向大碑亭。
下一刻,一剑扬起,无尽风雷横生,剑气如霜如虹。
怒然一劈而落,整个流火山庄震荡。
哗!
墨锋一击,天地乾坤逆势。
大碑亭应力,一刻不能持。
故而一声轰山震响,偌大擎天碑亭应势摊落,剑下无匹的寒气瞬间袭卷天地。
那等力势,恍如灭世!
所有人不禁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于此同时,柳胥收墨锋,口出长诗。
是以,一剑霜寒十四州,武王见我应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