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人别来无恙啊?”领头者面色生寒道。
柳胥佯作不明,望向四下,惊声问道:“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
听此话,黑袍执事怒火攻心,秉然道:“还不是拜您所赐!”
“拜我所赐?这话可不得乱说!”柳胥道。
这时楼上又下来一人,正是妙美女子白锦。
“梅大人果真是不知?”女子突然道。
“委实是不知啊!”柳胥装模作样的摇头。
“那我便来告诉大人!昨晚暗袭者不下数十人,皆是皇城的要犯。”
“要犯?”柳胥做疑惑表情。
“梅大人每度到我白锦楼喝完茶,当日采花大盗便如期归案。如若我是要犯,也自心中惶惶!”白锦又道。
“哦?你是说昨夜的暗袭,是出于报复?”柳胥试问。
“梅大人以为呢?”女子反问。
“哦!那看来,我今日的茶是喝不上了?”柳胥笑道。
然柳胥的自嘲笑声尚未停下,白锦作揖行礼道:“恭送大人!”
呃?
柳胥一脸尴尬,却并不羞愧,提剑而起,潇洒动身出锦楼。
离开梨园后,提步向西行去。
身后的府兵不明,因为再向西走,便将进入西城区。
却无人敢问,只得跟随。
西城颇远,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到达。
此刻,西城一条名为梨花巷的僻路前,柳胥站定。
“你们把守住巷口,人我要活的!”柳胥吩咐道。
“是!”府兵抱拳领命。
柳胥握着墨锋,提步继续前走。
道路不阔,却两旁各植梨树,此时令正值盛开,白色的细蕊格外美艳。
却柳胥并无心情欣赏眼下盛景。
因为记录册上曾有明言,眼前旧斋内躲藏的单云极为强横。
曾一人独战数十武师而不败。
下一刻,柳胥来至斋外。
旧斋无门,其内不显,柳胥迈步而入。
入后,见壁上字,方知此斋名为梨花斋。
正殿内一菩萨泥像,甚为硕大,慈祥而矗。
像前摆有供奉,鲜果、鸡鸭等。
柳胥四下打量一番,终抬起头,见宽阔大梁上躺着一人。
“听说你在这儿,已呆两月?”柳胥问道。
梁上人一怔,本以为是来摆供奉的。
此际躺着,转过身来,见柳胥司徒官袍,神色丝毫不为所变,颇不在意道:“是又如何?”
“听说你一生杀人如麻,却误杀了唯一的亲人。”柳胥再问。
单云的神色变了变,终是道:“是又如何?”
“现在你睡在菩萨面前是为了忏悔?”
单云开始沉默,也不再说话,下一刻他坐了起来,望向柳胥。
直至片刻后,方回答道:“是又如何?”
“那烦请跟我回一趟刑部吧?”柳胥道。
唰!
下一刻,男子翻身,施然自梁上跳落。
并轻笑道:“请字倒是不用,却想我跟你走,你得拿出刑部的本事来!”
“哦?在这儿忏悔,抑或在刑部忏悔,还有区别?”柳胥笑然问道。
“区别自然是有!十年前,我第一次伤人,逃潜三月。随后不巧失手杀人,又得以逃脱。再后来,我便越杀越凶,习以为常。到得最后,失手杀了我的母亲。”男子很平静,像是叙述一件平凡的事情。
下一刻,他行走来,点了三炷香插入香炉。
柳胥执目望来,并不明白说这话的意思。
“我有一个爱我的母亲。倘我第一次伤人,便被你们刑部制止的话,我的人生该是另一番样子吧。”男子双手合什,对着菩萨,目光虔诚。
“却我还是不知,区别是在何处?”柳胥突然问道。
“拿出你们刑部的本事来,跟不跟你回去,从来都不该由我!”单云转身道。
这一句话,柳胥是听得明白。
所以下一刻,运剑有动作。
锵!
锵音起,墨锋应声出鞘,剑吟嘹亮。
同一刻,柳胥手执墨锋剑,指向男子。
“我等这一天,已经两个月了。”单云道。
这一句话后,单云的左手拇指轻然一拨,一把长剑出鞘半尺,他潇洒抽出。
那剑十分狭长,剑体明亮如水,望去一眼,迫人心凉。
须臾间,两人心照不宣,同时运剑。
柳胥剑走平式,径直取对方项颈。
后者不惧,一剑挑来,正中墨锋。
锵!
又自锵然一声,两方皆被逼退。
柳胥运剑,再出第二式,迅速之极。
这一剑,显出凶猛。
剑下单云尚显年轻的面容,动了动。
两月忏悟,心早已死,又有何惧?
故单云不畏,提剑而来,二度阻击。
叮!
空间中,两剑碰击,一触即分。
柳胥应势,墨锋冲杀而来,威势强横。
单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自一剑追刺而至。
叮叮叮...
接下来,两剑接连交碰,有火花乱闪,刺的人眼目生疼。
单云的年轻不大,却剑法殊为不弱,与柳胥硬抗三十招,竟丝毫不露败相。
此际,两人从斋内打出斋外,剑光挥舞,身姿应风,可谓是十二分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