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柳胥晨起练剑。
时令已值盛春,庭院繁花落锦。
一剑起,应风而去,殿前的桃枝摆动,惹得花雨飘零。
一剑落下,神采绝佳,周遭的清尘,不沾染身。
柳胥今日是一袭白袍,长发齐梳,颇显俊逸。
纵身而动,剑入平稳,约莫半个时辰,方才止剑。
不远处一女子倚门而站,神色有异,正是佩玉。
故而柳胥收剑,两步近前,道:“可是有事?”
女子望着柳胥的白衣痴迷,偶从失神中惊醒,伸手递来一物道:“今晨灵鸽归来,这是带回的信条。”
柳胥额然,面带喜色,施然接过。
展开后,只见八字,是以事件棘手,正在查探。
柳胥面色变了变,预感事情并不简单。
却也一语不发,只做转身回了正堂。
放置罢长剑,吃过早饭,便前往隶令司。
来至刑部,见关菡正在作训,一派严厉。
甚感欣然,提步入司使殿。
这时邱枫、叶羽过来,跟随在柳胥身后。
待入殿后,邱枫脸色寒然,终忍不住问道:“老大?你昨夜又遭刺杀了?”
柳胥起身近前来,做笑然道:“无碍,不过江湖上的屑贼罢了。”
“老大?你别诓我了。叶羽都告诉我了,说那人一身白衣,殊为厉害。”邱枫道。
“厉害又如何?你的老大还不是完整的站在这儿!”
“老大!你告诉我是哪家派来的?他奶奶的,这个事可不算完!”邱枫骂骂咧咧。
柳胥抬头望来,竟有一刻被邱枫的执拗感动到了。
于是呵然一笑,道:“白锦楼派来的,江湖上倒也有些名气,人送白衣卿相。”
“白锦楼?他奶奶的!我现在就找它去!”邱枫怒然。
“额?你的性子越发冲动了。”柳胥劝告。
却这时叶羽开口道:“老大,邱枫说的不错,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我已有应对!”柳胥温然一笑。
这般一说,叶羽二人方才将心中的火气收起。
片刻后,柳胥问向邱枫,正色道:“他二人审的如何了?”
“我审了一夜,他奶奶的,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唯独林家小姐事件,无人承认。”
“好!我知道了。不过一夜未眠,今日也无大事,回去睡一觉吧。”柳胥道。
邱枫也未做作,打了个呵欠,抱拳离开。
柳胥向叶羽走来,吩咐道:“待签字画押后,让墨玉赶写文案,依安国律,先收入监牢罢。”
“是!”叶羽抱拳退下。
随即柳胥起身,向庭院走来。
关菡正在操练,见是柳胥,立时停下口令,近前抱拳行礼道:“老大!”
柳胥没说话,只做抬首向众府兵望了望,见精气神日显充沛。
随即施然道:“月底府兵考校,我希望不能有一人不通过。”
听到此话,身后的关菡一怔,不过立时反应过来,抱拳道:“老大但请放心!”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给我支一队府兵出来。”柳胥又道。
“是!第一队出列!”关菡行令。
首队府兵立时前跨一步,齐整出列。
“走出你们的气魄,跟我巡一趟街!”柳胥道。
“是!”众府兵面色冷峻,齐声应呼。
柳胥转身,施然提步,走出庭院。
一队府兵,步伐化一,迈步跟随。
出刑部府门,便是玉清街。
正逢早市,往来百姓,甚显热闹。
柳胥平然走过,极致吸引着百姓的目光。
原来天下还真能有,刑部司使亲自带领府兵巡逻的场景出现。
却柳胥不以为意,此际走在最前面,面色温和。
身后的府兵皆收胸挺肩,一脸森严自信。
相较半月之前,可谓有了较大改观。
玉清街并不算长街,不多时巡至街头,柳胥迈步向西。
是以正向梨园进发。
约莫一个时辰,来至白龙街,再向西行,穿出人群,恰驻足一巨硕牌坊下。
牌坊后,是连栋的大楼。
那楼庞巨,甚显震撼。
柳胥迈步,轻然而入,身后的府兵一语不发,只动步紧紧跟随。
不多时,来至白锦楼下。
却一刻间,柳胥的脸色禁不住微妙变化。
因为白锦楼楼门半破,竟有半块牌匾丢落,触目瞭望,又见墙壁上有焚烧熏黑迹象。
且楼内冷清,像是有小厮身影正在打扫桌椅碎屑。
柳胥近前来,见墨锋尚在,两留守捕快却正站着酣睡。
将人唤醒,一番询问,才知白锦楼昨夜遭受暗袭,木楼差些都被点了。
柳胥来至石阶,抽起墨锋,吩咐道:“你二人回去,好生休息两日罢!”
“是!”两捕快抱拳,甚为欣喜。
本以为柳胥会责罚,没想知竟让人回去休整。
“你们在外面候着!”这时柳胥又道。
身后的众府兵不敢违背,立时分成两列,楼外侍候。
柳胥握着墨锋,提步而入。
见其内破坏更甚,残渣碎片流落任意处都是。
小厮正在收整,一见来人是柳胥,面色瞬间变化,并同时端着碎屑下去。
不多时黑袍执事带着众打手出现,可谓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