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欢脑海中一直都是来来去去的人影,他们都是背对着她,不管她怎么去追着看,从来都追不到,自然也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从白天到黑夜,从带着热浪的夏季到雪花寒霜的冬天,她始终都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所有人都离开,追不得,拦不到,她便一直哭一直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抬头时,周身的景象已经全部变了,再也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了。
东西没了,人没了,什么都没了。她咆哮,哭喊,可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末欢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直冒,呼吸也变得很不均匀。
钟子殊已经趴在她床边睡着了,起初末欢看见他时还吓了一跳,疑惑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床边,后来看到点滴**以及她扎了针的手,也就不再疑惑了。
他睡觉时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眉头也深深的紧锁着,像是做了噩梦,被魇住出不来了似的。末欢伸手在他眉上抚了下,随后就快速移开了。
她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还记得那时是个木轶一起被宋探知叫到了办公室,宋探知好像是说着让她将和木轶之间的矛盾告诉他,她记得自己并没有说,再后来就忘记了。
说起和木轶之间的矛盾,仔细想想原本其实只要一句道歉就好了,只是当时因为他说的话刺激到了自己,所以后来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知是不是躺着太闲,她将所有事都想的特别清楚,就连给木轶道歉时,要说的话都想好了。
点滴还没有打完,她还不能离开,只这么干巴巴的躺着,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扭头又瞥到钟子殊,她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图谋不轨的伸出了自己“罪孽”的手。
钟子殊只觉得脸上痒痒的,他抬手想挠一下,一模之下却是摸的一手湿湿的,模模糊糊的意识到不对劲,忙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末欢笑眯眯的脸以及她手中的棉花棒。
“你醒了。”钟子殊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末欢的额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末欢避开他伸开的手,笑道:“与其关心我,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钟子殊不解,皱眉道:“我?我怎么了?”说完就想起自己醒来时感觉脸上的怪异,忙伸手去摸,这下却是什么也没摸到:“你干什么了?”
末欢摊开手,将棉花棒递到他面前,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只是拿这东西给你挠挠痒而已!”
“那我怎么摸到湿湿的东西了?”
末欢视线立马看向床边的桌子上,钟子殊跟着看过去,只见桌上放着杯水,而在那水里面放了好几根棉花棒,显然刚才末欢用的就是那里面的。
“好了,不说这个。你怎么发烧了?”比起这些不疼不痒的闲时,他还是最关心末欢的身体,虽然个把小时前,冯翊才帮他问过。
“着凉了吧!我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会发烧,早早就预防着了,哪里会到这医务室挨针扎,要知道从小到大她生病的次数都是有限的。
钟子殊听闻,嘿嘿笑道:“你是扁桃体发炎引发的发烧,要吃些抗生素才行!”
“……”末欢相当无语的看着他,又是这样明明知道还要问她,问完之后才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这性格也不知道是随谁的,真是欠打!
当然,她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面上还是要客套一下的:“啊!这样啊!我都不知道,谢谢你了!”
钟子殊白了她一眼:“得了,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末欢也不尴尬,她道:“嗯。知道就好。”
再这样尬聊下去,还不指定对方能说出来什么的,索性都不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末欢的点滴即将要打完的时候,钟子殊起身说道:“我去找医生,顺便给你拿抗生素。”
末欢点点头,应道:“好。谢了。”
钟子殊爽朗一笑:“谢什么,等着啊!”
他走后没多久,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末欢觉得眼睛酸疼,便闭眼躺在床上,她手指还放在被子边一扣一扣的,若是不仔细看便会认为她还睡着。
木轶从回去时开始就一直担心着末欢,课都没有好好上,期间还被老师叫起来了一次。下课铃声一响,他就往医务室跑,好几次都差点左脚绊了右脚。
好不容易跑到医务室,却没想到末欢竟然还没有醒,他便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抬头看见末欢的点滴**已经空了,伸手轻柔的给末欢拔针。
末欢以为是医生,所以就没有睁眼看,等针拔掉之后,她开口问道:“抗生素拿了吗?”
木轶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啊?”了一声。
这一声之下,末欢猛的睁开眼睛来,两人瞬间便变成了对视的模样。
……
“你怎么来了?”
先开口的是末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