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向广宁城进发。速度,近似于游山玩水的那种。然而,即便如此,水蛋还是没能挺住。
途中第三次晕倒。
只是,这次因为水墨恒特别留意,两人一直并辔而行,所以水蛋倒在水墨恒的怀里。
水墨恒表现得异常的冷静。
毕竟是预料中的事。
莫颜也差不多少,除了默默流泪。
当然,她感到胸口一阵阵疼痛,旁人看不出来。
莫颜没有慌张。他连一声惊叫都没有,虽然之前并未问过水墨恒半句,但不影响她的判断。
凭着她对水墨恒的了解,已经猜出这一刻要来,而且会很快,否则,水墨恒指定会竭尽全力扑救。
沉默,意味着无能为力。
或是说,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相反,张简修终于爆发了,他一路忍得好辛苦,不敢问,怕问出很坏的结果。
但现在,见水蛋晕倒,他像发疯了似的嚷叫起来:“大哥,蛋兄是不是很,很严重?”
他本想问,是不是没得救,不吉利,所以临时改口。
水墨恒一手抱着水蛋,一手搭在水蛋的脉象上,呆若木鸡般,无动于衷。
这已说明一切,什么都不用问了。
张简修从未见过如此丧气低沉的水墨恒。
确实,那种神情下的水墨恒,也只有趴在陈冰如的水晶棺上才出现过。而那时只有李成梁一人目睹过而已。
“蛋兄……”张简修跪在水蛋身旁,他的身子在哆嗦,抓着水蛋的手颤抖不止,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大哥,蛋兄怎么了?”
虽然从水墨恒的神情中,已经看出水蛋没得救了,但张简修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来得太突然了,让人无法接受啊。
“他,中毒了。”水墨恒面无表情地回道。
“没有救吗?是不是可恶的鞑子下黑手?”张简修反应很快,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李成梁也能做出一个大快人心的英明决定:将鞑子杀个精光,一个不留。
李如柏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水墨恒走得如此匆忙,看来也不全是因为他爹。
“蛋兄,你醒醒,你醒醒……”张简修哭了,看似很重但其实幅度很小,摇晃着水蛋的手臂。
水蛋苏醒了,鼻子在流血,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乌黑乌黑的。他的气息很弱,再也不像前两次,感觉好像也没啥事。
这次,他站不起来,明显危在旦夕。
看血的眼色,都能看出。
水蛋自己都能意识到自己不行了:“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水墨恒没有回答,只是愧疚地说:“哥不该带你出凤凰村,更不该带你来辽东。”
张简修帮着擦拭水蛋嘴边的血液,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压下,没有继续哭泣,但控制不住泪水,唰唰地往下流。
“我想起来了,鞑子给我打过针。”水蛋回光返照似的,“原来这是要我的命。”
接着他又说:“不过,也值了,仅此一战,我便杀死一百五十个鞑子。简修兄,你呢?”
不等张简修回答。
水蛋接着说:“肯定比我多,你一直比我杀得多,那你我之间的比赛,自然是我输了。赌约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