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略有松动,不过她还是嘴硬的说:“虚伪。”
梁叙耸肩,“我说实话而已呀。”
宋词嘴角上翘,还是笑了,她也不端着了,“那我长得好看,你还吼我?!”清了清嗓子,她接着道:“你以后不能吼我了,要不然我就不原谅你了。”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有说不清的宠溺在里面。
梁叙还戳了戳宋词头顶的丸子,依然很好玩。
两个人的冷战告一段落,在学校里,宋词仍旧是说个不停的那个,而梁叙也没有听的不耐烦。
只不过随着暑假的临近,梁叙的内心也越发焦灼,因为他和宋词就要分开了,他的眉心似笼着阴郁的霾,大概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时的气氛吧。
宋词的性格说的好听些,是开朗外向,说的难听就是没心没肺,他怕高三这一年,她对他的好感会消失殆尽。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张文浩帮宋词搬书回家,两个人捧着一摞书慢步在街道,一路上,宋词直叹气。
“放假了,你怎么还和死鱼一样?”
“我的初恋可能要夭折了。”
“梁叙?”张文浩点点头,“那是肯定要折了。”
宋词啧了声,拧眉深想良久,而后信誓旦旦道:“我真的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张文浩把手里的书随手一放,从裤兜里掏出掌镜,“照照。”
“他说我长得好看。”
“”
“他很久以前还说过我最可爱。”
“”
“他还喊我媳妇儿。”
莫名被秀一脸的张文浩胸口仿佛中了无数箭,“好了,我知道了,全校的人都知道你俩”
“我俩怎么了?”
“有奸情。”
宋词眯着眼,“我喜欢奸情这个词!”
张文浩冷笑,“徐满春之前跟我说,他看见梁叙和你拉手了,还说你俩打啵了!有没有这事?”
“拉手是拉过,打啵那我想都不敢想的。”宋词照实了说,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张文浩心想,完了完了,这傻姑娘被人亲了还不知道
梁叙段位太高了,不给她挖坑,她自己都能傻乎乎的刨个坑,然后跳下去。
“猪!”他恨铁不成钢。
“我是有计划的,我高三好好学习,将来和他一起考到北京去,然后大一就以老乡的由头,去骚扰他,一来二往他就被我的芳心打动了,他要是不从了我,我就哭,我就拼命的哭。”
都说了眼泪是女人最也有用的武器。
张文浩听的目瞪口呆,他怜爱的摸摸宋词的后脑,“回家让你妈给你煮点猪脑,补补吧。”
他都看不下去了,认真的说,将来梁叙把宋词搞到手,宋词肯定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带剩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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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第一天,宋词睡到了十点,最后被她妈揪着耳朵从阁楼上给提了下来,“起来帮忙看店。”
宋词一千个不情愿,“你让我多睡会,妈,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写数学作业写到凌晨一点!”
宋妈把她提溜到蒸笼前,“看着火。”
“妈,你听见没有啊?一点!一点啊!”
宋妈一个屁都没回她。
宋词牙没刷脸没洗的,不修边幅,还被蒸笼的水汽熏了一脸,她磕在蒸笼边的台子上又睡了过去,小憩的时辰里还做了个梦。
宋妈的大力掌给她拍醒的,“有客人,把菜单拿过去。”
宋词揉揉眼睛,什么客人这么作,几样早餐名都在墙壁都挂着呢,她走近了,定睛一看,才认出来这个穿白衬衣的男孩是梁叙,顿时来了精神,她问:“你是来吃早饭的吗?”
“刚从图书馆回来,路过就进来了。”
宋词披头散发,模样居家,“你想吃什么?我妈手艺可好了。”
“你推荐推荐吧。”梁叙扫了眼她的全身。
“小笼包,巨好吃,还有馄饨。”她说的都要流口水了,尤其是小笼包,咬一口下去,滋一口汤汁。
梁叙用纸巾擦干净桌面,才把手放上去,“那就这两样吧。”
“好,我去跟我妈说。”
一屉小笼包里只有四个,宋词想梁叙这么高的个一定不够吃的,于是趁她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往里面多放了四个,才给梁叙端上去。
宋词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好不好吃呀?”
梁叙咬了口,味道不错,不油腻也不会觉得清淡,“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笼包。”
这种话他信口粘来。
宋词笑的跟花开了似的,“那你多吃点,要是不够的话,我给你续”怕他听不懂,她给他打了个比方,“就是类似星巴克咖啡的那种续杯。”
梁叙满满的一屉小笼包,“够吃了。”
他吃的很慢,宋词说个没停歇,从南光街的历史说到她家的历史,梁叙习惯了身边常伴着这个声音,馄饨和包子都没剩下,他隐约觉得吃撑了,在自己家里还真吃不了这么多。
十点四十,梁叙起身打算走了。
宋词灵动的眸中依依不舍,她藏不住心思,有什么想法一眼就能看透,梁叙庆幸他能早早遇见她,也庆幸她的世界里没有更优秀的男生出现。
“以后要常来啊。”
梁叙把她拉到店门口,“今天其实不是什么路过,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宋词躲在角落里,不敢让她妈瞥到,“什么事你说。”
“我是有东西要给你。”
梁叙的右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一个充满少女风情的纸袋子,宋词紧张起来,“你等等,我先去跟我妈说一声,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
梁叙垂眸,轻笑道:“好。”
宋词火急火燎的跑进厨房跟宋妈打了个招呼,又如风般出来,拉上他的手往街的尽头跑。
南逛街的最深处种着一片桦树,枝繁叶茂的生长。
宋词喘着气,小脸染上不自然的红,不能怪她想歪,送礼物嘛,还是精巧的礼物,这架势不是要表明心迹她都改姓梁!
她忽然叫了声,“呀!”
梁叙靠着树根,尽管跑了这么长的一条路,面色如常,丝毫不觉辛苦,“怎么了?”
宋词揪着头发,脸上就写着苦恼二字,她没有洗头!一头油发被告白,心也是好痛痛。
“没怎么。”她眼中含着柔光,把手递给他,“我做好准备了,把东西给我吧,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用怕。”
她说完就闭起眼。
梁叙闷声发笑,把纸袋上的带子勾在她的手指上,“给你。”
宋词满怀期待的睁开眼,伸手把东西给掏了出来,厚厚的重重的,还是四边形,不等她从震惊中回神,梁叙咳笑一声说:“暑假不能荒废,这几本教材都要写完的,开学检查。”意味深长道:“没有完成,后果自负。”
心理落差太大,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宋词脾气也上来了,气呼呼的把袋子还给她,“我不要!”
哪有送别人教材当礼物的?她自己会去买的啊!
梁叙的掌忽然控住她的腰,把人按在树干上,宋词的后背被粗糙树皮硌的有点疼,“要不要?”
宋词别开脸,“不要。”
梁叙凑在她耳边,阴森森的说:“不要就不让你回去了,这小树林看起来还不错,这地点最适合做一些”
可耻的,宋词想歪了。
“我写写写。”她急急的说。
梁叙满意的笑笑,原本放在她侧脸的手指渐渐往上爬,轻掐着她的耳垂,“把脸对着我。”
对着他就对着他!谁怕谁!
宋词转过脸,瞬间她的唇就被人捕捉住,吃进嘴巴里,麻痹感蹿遍四肢,梁叙的唇凉凉的,还有点软。
她的一张脸被涨的通红,梁叙咬了她的下半唇瓣,“换气。”
宋词依言照做,才缓过气来,事毕 ,她就跑掉了,一颗心还噗通噗通的,快要跳出来一般。
她说什么来着,梁叙就是对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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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高三的暑假只有一个半个月,八月中旬就要进学校,这几乎是一年最热的时候。
那天之后,宋词就再也没见过梁叙,大着胆子打电话给他,也只有嘟嘟声,没有一次接通过,每每这时,宋词就要念叨一句,她再也不要喜欢梁叙了。
她也开始乱想,上次他亲她,是不是在耍她玩?他好恶劣。
可到开学,宋词就又眼巴巴的跑去理科一班找他了,在他们教室门口喊了好几声,“梁叙,梁叙,你出来。”
她豁出脸皮的举动,也惊动了不少其他人来看热闹。
梁叙这个暑假头发把额前的刘海剪短了,没有过眉,这发型衬的他五官更精致,他瘦了不许多,宽大的白衫黑色的运动短裤,神气十足,“什么事?”
宋词打量他好久,眼神不躲不避的,她觉着梁叙哪里变了,不过这下她没有多想,“暑假我给你打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是不是没看见?”
如果真的是因为没看见,她就原谅好了。
梁叙迟疑一瞬,“恩。”
宋词长舒一口气,然后就把已经写完的教材交给他,“我完成了。”
就等着他的夸奖呢。
梁叙脸色依然深沉,看不出情绪变化,他接过来,“好。”
宋词嘴边的笑僵住了。
他就是变了。
宋词回了原九班,也就是现在的文科四班,班级上的人换了一大半,多数人都跑出去学理了,不过也有好多个其他班的人被分了过来,脾气凛性都不怎么好。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因为不想学理才学的文。
新学期的第一天,座位就重新排了,仍旧是按照成绩,宋词名次进步,座位也就往前挪了,这回没有同桌的是张文浩,至于肖茉莉转出去学理了。
宋词有了个新同桌,一位戴眼镜的男同学,娃娃脸,笑眯眼睛时可爱死了,他叫崔袁山。
两个话痨聚在一起就说个没停,从早到晚都是有话讲的,宋词觉得她和崔袁山就是相见恨晚的知己。
不过几天时间,两人就好到可以一起去厕所了,当然了一个去男厕所,另一个是女厕所。
他们两个平时去小店又去的勤奋,宋词会经过理一,但她再也没有往里看过了,也再没有叫过梁叙的名字。
有些关系是莫名其妙冷下来的。
梁叙的座位就在窗边,时常能看见她笑着跟那个男孩说话,他的眼神极度的冷,指间的笔给他掰断了。
周三,一次课间,他拉开窗户,叫住了刚好走过去的宋词,她没停,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梁叙起身,拖开椅子,“刺啦”的巨响,刺耳难听。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梁叙眸中泛着凛冽的寒,走进相距不远的文四,那两人已经回来了,在分同一包薯片。
梁叙气得眼红,上前,目光带着狠意,不客气的踹了崔袁山的桌角,高叠着的书本摇摇晃晃掉落一地,他眉间的桀骜尽数回来,拽过她的手腕,“她是我的人,所以离远一点。”
崔袁山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立马听明白了,他把嘴里的薯片嚼干净了,笑着问:“跟我说?”
梁叙动唇,“不是,是跟所有人说。”
崔袁山不笑了。
“搬走吧,她的同桌就只能有我一个。”
“可这位置就空着了。”这句话是宋词说的。
“那就空着。”他定定道,又强调一遍,“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