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尽而死。但达奇唯一不同的是即使醉酒仍活力十足,他的身体经过酒精的麻醉仍不住地晃动,他的嘴唇一会儿上下翻动一会儿搓抿着舌头,吐出滔滔不绝的酒话。
“迈卡·贝尔,你说亚瑟是黑肺佬,而你是妇孺皆知的黑心佬,我真庆幸在哈根雪山上把你打成筛子。噢……我亲爱的亚瑟,你是我的儿子,没有你的陪伴,这几年我老得很快,我他妈真希望你从那该死的病中醒来,为我……为我行吗?我承认我那时分心了,我迷失在把格里兹里的铁路债券变现的渴望中,勒米厄市长和兰伯特警长把我害得团团转,尽管他们的确足智多谋,但勃朗特的死让他们乱了手脚。哈哈,天知道我会在安尼斯堡用手枪把那个畜牲打进水里!我总是有一个计划,一直都是……我必须说没人敢嫉妒我的智慧,我们可以选择去大溪地搞种植业,等到夏季我们两手握着金灿灿的芒果,我敢保证你这个憨厚的牛仔脸上一定会笑开花,在经历那么多困难之后,迎接我们的本该是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这是疯话吗?也许不是,但对约翰来说是,话中出现的人名约翰是一个也不知道,就像布勒特·哈特的短篇小说里隐密的逻辑,做为一个局外人根本无法弄清人物间的细枝末节,如果你没有体验过那种生活,就很容易把乞丐a和乞丐b搞混淆,把技女c的风流事迹无端安在技女d头上——在西部草原上,如果牛仔们没有个性,就容易被混为一谈。
“小伙子!”
约翰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叫他,他转过头来,发现是一个穿着正式西服的白发老人,在约翰对范德林德帮有限的印象中,这个人并未出现过。
老人抬头看了看醉倒的达奇,又低下头并摇摇头:“哎……看起来他的故事很多,范特西总说他是一个时代的集体救赎。”
“他是一个复杂的人。”约翰应和了一句。
“呃,如你所说……小伙子,你是多久来的?哦……前几个月我因为某些事务暂时离开了,我记得那时你没有来。对了!我叫赫顿,是这群人推举的牧师,负责给他们传授上帝的旨意,事实证明有必要这么做,你又是谁呢?”
“我叫约翰·考斯特,是范德林德帮雇佣的打手,噢,我想这么说会有些直接,但确实是一语中地的。”
“不管你是谁,时间会解释这一切。我可不想像一些老者仗着自己比别人早生几年就一天到晚吹嘘自己虚度的光阴,我需求的是平等,是和年轻人追求一样的东西。”
约翰做了个很难看的表情:“追求同样的圣教?真庆幸我自己不是年轻人。”
“你信仰耶稣吗?先生,你有灵魂的归属吗?”
“如果我一天到晚都捧着一本圣经,我就再也无法拿起枪来保护你们这些老东西了。”
赫顿刚想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没说出口,索性摊开双手摆了个无所谓的姿势:“确实也是这样。”
约翰继续和这位老人聊了一会儿,他发现赫顿的话语中无时不透露着对耶稣及众神的推崇,简单地来说,赫顿就是一个说话刻板的人,仿佛圣经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部圣典。
约翰登上了达奇喜欢站着思考的那处山坡,他不知道那位传奇的领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决策,尤其是现在这样特殊的时刻。达奇——会带着帮派欣欣向荣?还是继续不必要的牺牲使范德林德帮一点点的萎缩?就如赫顿牧师所言,这些需要时间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