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正是幽冥血河大阵中最难对付的冥物之一,血河天魔。
如前面所说,这种催血河催生出来的天魔,同样是由极为强大的生灵神魂转化而来,只不过真正的天魔需要历经的岁月十分悠长。
而这种血河天魔是借阵法禁制强行催化而生,威能比起真正的天魔来还是逊色不少,而且离不开这血河大阵。
真正的天魔,能在修士渡劫和神魂锻炼时被引来,轻则骚扰,重则便要夺取修士肉身。
依其强弱不等,最厉害者,连圣阶修士都敢相扰。
这血河天魔最多也就只达到其中中等,但范钧也不是圣阶修士。
本来他的紫色星火兼具两家之长,说不定将来能在星宿宫大放异彩,成为第四门可以修至圣阶的绝学,私下范钧已经替这门道法取名为星宿劫火,对于这血河天魔也颇有克制。
但一个大意,天魔又狡猾无比,先是任幽魂和白骨地魔围攻,然后再附在最厉害的一个幽魂身上暴起发难,最关键时又借窥得范钧情绪波动而施展神通,这神通并不代表天魔真的知道范钧所想,但如果本身道心动摇,却是会因此而出现令自己最为欢喜或最为憎恨的事物来。
正是靠着这一丝漏处,血河天魔才终于侵入了范钧的肉身。
被幽冥血河大阵所转化的冥物,除了受到阵法禁制的强制驱使外,冥物的本能也需要对其他生灵下手,其他生灵身上的生命力吸引着他们,吸食殒尽,或许便可在这血河大阵中多一点自由,少受一点阵法的抑制,甚至有望脱离阵法控制。
所以血河天魔千方百计想要附身上来,真要夺了这么一具尚是童子的肉身,说不定都能趁乱脱离血河禁制,成为一个真正的天魔。
范钧面现狞容,脸上如有无数怪蚓在扭曲,身上也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怪影在不停的晃动。
范钧已经发动了太阴炼神法,但可惜被血河天魔侵入,就算是有这无上的炼神之诀,要想将之驱走也谈何容易。
四周的血海不知何时又变得粘稠起来,腥味复浓,绿色的深浅光点再度合拢过来,白骨地魔复现。
范钧长叹一声,知道再无幸理。
若光是面前这些幽魂,又或光是身上的血河天魔,他都还有希望反败为胜。
但两者加在一起,便没有时间,侥幸不得了。
趁着神魂还没有彻底被血河天魔击溃,尚有清醒,范钧望向蜀山方向,长啸一声。
随即大篷的紫色星火从他自己身上燃起,那原本已经附身上来,正逐步要灭掉范钧神魂的血河天魔怪影顿时如遇克星般,想要离开这具肉身遁走。
但已是迟了,那星宿劫火宛如磁石般吸住血河天魔,令其脱逃不得。
紫火燃烈,熊熊焰中范钧最后停在驻足北望的姿态,这是他在人间的最后身影。
下一刻紫炎爆开,分作千百团袭向四面八方,血河天魔、范钧俱都体魂尽殒,不复存在。
每一团紫火都划出一道通道,虽然比不了先前九烈神君的一击,但是千百团加起来,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这是一名有望在近十年内突破到天人境第四阶的大修士临死前燃尽生命、元气,与敌偕亡的最后一击!
这只是道门修士在血河大阵中的遭遇之一,其他有反客为主者,有饶有余力者,也有与范钧一般下场凄惨者。
在离道门破阵方向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羽红袖负手而立,血河禁制之力对她几乎没有影响,在圣阶力场之下,血河禁制虽强,也不过是仿效力场,但又如何能与真正的圣阶力场相比。
唯一有些忌惮的便是那些神出鬼没的血河天魔,还有阿修罗神君主持阵法禁制,特地施展的种种攻击。
别看道门破阵那边打得热闹,但阿修罗神君主持阵法却是大半耗在了独孤和羽红袖二人身上,否则早就被两人遁出去了。
现在道门破阵,如此激烈的战斗,多少会影响阵法,令得阿修罗神君不得不分出心神去应付。
如此一来,缠住羽红袖的冥物便有所减少。
虽然这些冥物中幽魂和白骨地魔只是炮灰,主要是掩护血河天魔,但数量锐减,羽红袖立即就发现了,如此一来,不但血河天魔的威胁性小了一些,而且这代表阵法的其他地方也有敌来袭,所以阿修罗神君才会分配此处的一些冥物也过去支援。
“阿修罗老怪,我看你这次怎么同时应付。”羽红袖嘴边浮起一丝微笑,随手一击,便有一片幽魂和白骨地魔化为乌有。
下一刻幽魂和地魔又填上缺口,继续扑来,羽红袖又是一击。
这一次却是有一具地魔竟然没死,一下扑近,狠狠的便向羽红袖抓下。
羽红袖微吃一惊,紫色芒气再度击出,将这怪物击退,但这怪物竟然受了一击还是未亡。
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这具看去和地魔并不相同,地魔大多是巨大的骷髅体,而眼前这具却是一个巨大的,缠满了金色帛条的活尸。
“炼尸宗的十二金尸?”羽红袖失声道。
“哈哈哈,正是本宗的十二金尸,道门前来破阵,阿修罗老鬼吃不住了,求助于老夫,老夫便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去对付那边,你与独孤,便由本宗的十二金尸和黑夜叉来对付好了。不过不要怪老夫没有提醒,这次沾了拜月老怪的好处,我这十二金尸和黑夜叉都今非昔比了。”血河之中传来天尸童子的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