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刚才轻松击败对手的不是归泽而是他自己一般。不过他倒是没有忘记扯出归泽的大旗，对着面有菜色的冯南和丁凯一阵冷嘲热讽：“也不想想你们是什么身份，归泽小姐收拾你们都是你们的荣幸！”

    归泽皱了皱眉，懒得理会这个被欺压久了仿佛要将一切怨气都发泄出来的家伙，直接走向了公证人。

    “东西可以取走了吗？”

    “当......当然，您慢走。”公证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堆笑着将石台上的东西全都递给归泽，暗自猜测着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柔弱的少女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嗣。

    归泽接过物品，也没有仔细去查看冯南的戒指当中有些什么，直接向出口走去。还在奚落冯南和丁凯的徐鹏余光瞥见归泽，急忙丢下还处于失魂落魄状态的二人，谄媚地向归泽追去。

    此时，一直没有什么人的露天看台上却站起了一道身影，仿佛一开始就坐在那边一般，却似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他从台阶旁边绕下来，恰好来到归泽的身边，瞥了一眼急匆匆赶过来的徐鹏，命令道：“你先回去。”

    徐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认出了那人的声音，却犹豫着道：“慕扬少爷，我......”

    慕扬扫了他一眼，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徐鹏感到脊背发寒，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步。慕扬没有再理会徐鹏，而是对归泽柔声道：“走走？”

    归泽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还是点头默认了。

    淮城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因此它的夜晚依然十分热闹。归泽和慕扬两人并排走在街道上，不时就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偶尔有好奇的视线打量着这两个走在一起却似乎隔阂深重的少年，又很快地收回目光，将猜测抛诸脑后。

    街道旁边的魂核灯早已亮起，柔和的光线向下投射，将两人的影子划分成数道，深深浅浅地印在地上。

    走出很远的一段距离之后，慕扬忽然在一家店铺前面停下，归泽自己想着心事，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慕扬还停留在那间小小的店铺前面。

    这是一家售卖甜品的店铺，他们会将低阶冰系魂核当中的能量提取出来，向刚烤制好的甜品内部以精准的手法注入一丝，以实现特殊的口感。

    说起来，归泽小时候在家族的碎叶城倒是经常吃这类的零食，似乎这种做法就是碎叶城中流传出来的，只不过现在的她对于这类东西早已失去了兴趣。

    慕扬从那个笑眯眯的店铺老板手中接过两份用油纸包着的甜品，先是自己打开一份尝了，似乎皱了皱眉，但还是将另一份递给了归泽：“差强人意。”

    归泽也不见外地接过甜品小口吃了起来，倒不是她想要刻意维持什么淑女的风度，而是这种甜品如果吃得太快，脸颊上很容易会在冰系能量的影响下挂上一条条显得很滑稽的小冰霜。

    “看不出来你喜欢吃这个。”吃了慕扬的甜品，归泽觉得自己总得说句话打破这诡异尴尬的氛围。

    “只是很久没有吃到，有些怀念罢了。”慕扬眼中流露出一丝怅然。

    归泽颔首表示知道。

    二人又沉默着并肩在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各自小口吃着手中的甜品。

    许久，当归泽终于将手中的食物消灭之后，才忽然听到慕扬低声的问话：“刚才为什么没有杀死他们的魂宠？”

    “什么？”

    “别装傻。”慕扬的语气稍重几分，“你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人。”

    归泽似乎轻笑了一声，道：“你看出来了？”

    慕扬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依然盯着归泽看。

    归泽被他注视着，也不觉得冒犯。他们这几个从白魇魔岛出来的少年，对于不必要的虚礼都是弃如敝屣，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什么。

    “你看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杀不杀他们的魂宠对你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见归泽没有回答的意思，慕扬却直接说道，“不杀他们的魂宠也确实可以避免一些麻烦，但对方的后台不硬，所以你不会在乎。”

    归泽见他停顿，略微点了下头。

    “留下他们的魂宠，以我们......以你的身份实力，他们根本不敢找你报复，所以目标自然而然......”慕扬说到这里停住了，似乎想要等待归泽自己将答案说出。

    归泽嘴角浮了浮：“有必要说得那么清楚吗？”

    慕扬笑了，眉宇间一直若隐若现压着的阴鹜似乎消散了几分，透出爽朗的感觉：“时间还早，去魂宠宫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