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线,以快至肉眼难察的速度,向萧霸先疾射而去。
此时萧霸先却已与水清夕站成一团,对此只能视若罔闻,因为水清夕的攻势铺天盖地,只要稍一分神,就随时都有可能被水清夕一招取了性命。
红芒眼看着就要击中萧霸先,李德兴不由心中窃喜,本来他并无多大把握对付这个成名已久的一方霸主,但此时半路杀出个水清夕,两强夹击,萧霸先再过强悍,今日也是无力回天。
只是出乎李德兴意料的是,这一道快如闪电的红芒,竟然被人给截住了!狂杀刺在锁定目标的过程中,竟然被人给打断,在这李德兴掌握狂杀刺以来,还从没有发生过。
当然,确切的说,也不算是被打断,只能说狂杀刺锁定的目标,出现了变化,从原来的萧霸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一个一直被李德兴忽视的少年,年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令人摄动人心的非凡气势,叫人无可轻视。
李德兴沉声道:“本王从不杀无名之辈,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狂杀刺既已锁定高阳,李德兴也只得放弃攻击萧霸先,改而以高阳为目标。但他心中,其实却颇为郁闷,在他眼里,这少年再怎么出众,也终究是一个后辈,此人的实力,连“君侯”都算不上,手中的刺器更是一杆普普通通的破枪,以狂杀刺来对付此人,不啻于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了。李德兴本是嗜杀嗜血的性子,多杀一个小辈无关痛痒,但问题是,那狂杀刺并不能轻易触动,以李德兴目前的骨气级数,最多也只能一个月触动一次,否则的话,就会有被法刺反噬、暴体而亡之危,而这也是他每个月点名一个刺客挑战的原因所在。
高阳却是冷静的站在原地,面对李德兴,他的潜神一枪只是静静的竖在一面,表情冷酷的道:“一枪。”
李德兴为之一愕,道:“你叫一枪?”
高阳神情淡漠的道:“我的意思是,杀你只需一枪!”
李德兴不由勃然大怒,道:“你们墨海巫山的人,一个比一个狂妄,简直有病!”
高阳道:“即将得病的人是你,且是永远无法治愈的绝症!”同时捋了捋潜神刺枪头处的红丝带,这是不久前夭夭送来的给高阳装饰潜神刺的,看着丝带,就不免想起这个如精灵一般可爱的小丫头。想起夭夭此刻还是下落不明,高阳自然是要速战速决,好腾出时间来去找夭夭。
高阳本性纯真,绝非滥杀之人,但这李德兴之名,臭名远播,高阳早有耳闻,对于这种败类,下手自然无须留情。
高阳的骨气,早就开始调动、凝聚起来,潜神一枪缓缓举起,大有蓄势待发之势。
李德兴似乎陡然间感应到了来自高阳的压力,亦开始暗中运劲。他之前被萧霸先的四象大阵所困,骨气虽然大幅流失,但经过巫山凶禽那么一闹,此时早已回复了七七八八,至于阳台观的其他强者,虽然还在就地调息,但只要再过片刻,他们便也全都能够恢复战力,届时别说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就算是对付萧霸先、水清夕之流,李德兴也不需怵他半分。
“铮!”
气流涌动。红缨婆娑。
潜神一枪与三叉剑对击一处,没有任何虚假的花招,而是实实在在的对碰。
李德兴冷哼道:“就凭你,也想杀……”话到一半,却是脸色陡变,因为高阳透过枪尖传过来的骨气,竟然击穿了三叉剑的防御,直接侵袭至李德兴的体内。
“砰!”那三叉剑如受雷击,在迎击潜神刺的那一霎,变得乌黑如炭、脆弱如纸,没过几秒钟,竟然就被击得粉碎。
李德兴骇然色变,其他阳台观的高手,亦无不面面相觑、心惊胆寒。这狂杀刺,乃是道之唐朝堪称极品的法刺,但在高阳那把籍籍无名的红缨枪下,竟然一招被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令是他们亲眼所见,却仍是觉得如坠梦魇,不敢置信!
就连大战正酣的水清夕、萧霸先两人,听得如此动静,亦不由为之侧目。
那李德兴也是了得,知道硬拼不过,当机立断的弃了三叉剑,连忙退到阳台观一众强者身后。他的身体看来无恙,但却脸色铁青,显然是受了极其严重的内创。
高阳却是暗道可惜,刚才那一枪,乃是他这三年来苦练的结果,聚集了全身的骨气,利用气贯长虹之能,借助潜神一枪之威,毕一生之功力全力一击,原以为可以将李德兴一招击杀,却不想那三叉剑大有名堂,承载住了绝大部分的伤害,保住了李德兴一条小命。
这本应该叫做事与愿违,令人颇感遗憾,但看着李德兴骇然之色,以及阳台观高手的反应,高阳却是忽然心中一动,心道:“没杀死李德兴也好,终归还有些用处。”
那萧霸先之前只想着以李德兴来交换萧晋,而高阳的如意算盘,却是以李德兴来换夭夭。
若是李德兴知道高阳心中的想法,必然会气得吐血。他可是名动朝野的大人物,在来墨海巫山之人,哪个人不是对他又敬又畏?岂料来了这里,不到一天工夫,就变成了别人手中交换的筹码,且还先后发生了两次,如此羞辱,叫人何堪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