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谁知那逃跑之人,忽然攀上槐树枝头,然后沿着槐树滚入院中。
“追,不能让他跑了。”墙外的人,显然也想追杀进来。
又有另一把声音响起道:“他不要命了,你也不要命啊?这里是高卓府,那家伙慌不择路,躲到这里,只会叫他死得更惨……咱们差不多可以回去复命了。”而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高阳正感奇怪,那躲进来的人,却是爬到高阳身前,紧紧的抱住高阳大腿,满脸惊惶、惨然求饶道:“救我,救我!”
高阳定神望去,只见那人二十来岁、脸色惨淡似有病容,却不是杨序是谁?
高阳想起自己当日待之如友,杨序却反而引来水东亭,不禁咬牙切齿、怒火高涨,恨不得一枪将杨序扎死!
“我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救你?”高阳揪住杨序的衣领,将他悬在半空,狠狠的往他脸上打了几拳。
杨序都舍不得花力气哀嚎,而是用劲所有的力气,道:“你不能杀我,因为……”那后面几个字,说得气若游丝、轻若蚊鸣,但高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高阳为之一震,心中顿时没了杀念,手劲全收了回来。那杨序咚的瘫软地上,精神一松,随即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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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象城。王宫。
一个身穿紫色蛟龙袍、头束金玉诸侯冠的独臂中年男子,正傲立宫顶,目光深邃的望着天空那轮半弦月。在他身后,则是一位丰神如玉的白袍青年,两人面容酷似,使人一看就知是父子关系。
白袍青年道:“父亲,明日一战,不如就让我去吧?那高阳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不值得您亲自动手。”
独臂男子不答反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天品三阶。”白袍青年神色古怪的看了父亲一眼,他是什么级数,父亲心知肚明、却为何要多此一问呢?
独臂男子又道:“那冯洪又是什么实力?”
“至强刺客,接近君侯。”
“那你能打赢冯洪吗?能杀死冯洪吗?”
白袍青年傲然道:“我有龙象令旗在手,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若没有令旗呢?”
“这,我恐怕暂时还不敌冯洪……父亲,您的意思是……”
独臂男子道:“仅凭一把普通的红缨枪,便能一招击杀冯洪,这一点,便是本座亲自出手,也要颇为周折才能做到。那高阳能够干脆利落的杀人,又岂是平庸之辈。”
白袍青年脸露不敢置信的的神色,但他也没问父亲是从何知晓这个情况的,顿了顿道:“那父亲明天会杀了他吗?”
独臂青年道:“杀不杀他,都不重要。因为从他应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我的一枚棋子。”
白袍青年也没理会是什么棋子,而是再一次追问道:“父亲明天会杀了他吗?”
独臂男子哑然失笑,道:“看来你很想我杀了他。”
“是的,如果这不影响父亲下棋的话,我希望他死。”
“就因为他在梅花镇,抢了你的风头,坏了你和花小妤的婚事?”
“是的。”
独臂男子叹道:“气量狭隘,嫉妒心重,可不是一块上位者的好材料啊!”他虽然叹气,却并没有生气,显是因为对儿子宠爱有加。
白袍青年道:“父亲春秋鼎盛,再活四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时候传位给您的孙子岂不是更好?”
“好好好!”独臂男子抚掌笑了起来,道,“难得晋儿不爱江山、只爱美人,那为父明日便尽量杀了高阳,然后亲自陪你去花家提亲。”
白袍男子好似对父亲的回答还不甚满意,皱眉道:“尽量杀他?”
“明日那一战,热闹非凡,注定会有许多变数,只能尽量。”
白袍男子仍旧紧咬不放,道:“就算明日杀不死,那么以后呢?”
“以后?!”独臂男子语气稍微重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同样,任何父亲对儿子的宠爱,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身在王侯之家,必须懂得适可而止,绝不能恃宠而骄。
骄则必乱!
“夜深了,回去睡吧。”独臂男子沉默了半晌,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话。他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显得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