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十二种异果、耗时三年零六个月酿制而成,酒性浓烈无比,等闲人根本就无福消受。”
李含光正要说话,忽感一阵头眩,心中暗叫不妙:刚才只顾着与卓疯子一较高下,却忘了提防酒味,以致于泛起醉意。再看向周围的黑甲卫,全都面色潮红,脚步轻浮、站立不稳,有些甚至连兵器都拿不住,咣当掉落地上。
李含光连忙提醒众人运气抵挡酒香,只是心无二用,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却是没了战力。
"你真卑鄙!"李含光破口大骂,心中却自责不已,他本已千防万防,未免中了卓疯子的诡计,甚至连"解毒丹"都已叫师弟们一早服下,谁知卓疯子的后着,竟然不在毒而在酒。他虽修为精深,博闻强识,但这般一闻即醉的烈酒,却是闻所未闻,一时间也想不到应对之策。
"若不是念在上清派待我不薄,你们今日还想活着回去?"此时,金葫芦得意的扭动了几下,然后从石桌上一个筋斗翻了下来,它一开始语气嚣张,后面却变的落寞起来,道,"壶中日月存心近,岛外烟霞入梦清。寂寞,寂寞,谁来与我把盏共酌?此处是没有人够资格陪我饮酒喽,诸位,后会有期,走啦!"金葫芦原地蹦达了一下,之前启开的软木塞子便严丝合缝的盖了回去,显然是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众人无不为之气沮。李含光亦一脸羞愧,若不是自己托大,着了卓疯子的道儿,又怎轮得到他叫嚣?
"喂,别走啊,还有我啊,我,我还没喝呢!"
就于此时,山间突然响起一把爽朗明亮的声音,乍一听去,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李含光等人循声望去时,但见一股旋风带起满天的枯叶,流星赶月般从山上席卷而来。待到近些,才看清是一个满身大汗的少年,正气喘吁吁的奔向亭子。
那少年仅有十四五岁,身板单薄、面容枯瘦,看起来虚弱无比,却偏偏跑得飞快。许是一路狂奔的缘故,此刻的他,蓬头垢面,光着脚丫,身上也没有像样的衣裳,只是挂着几块破烂的布条,根本无法遮掩其瘦骨嶙峋的古铜色肉身。
少年旁若无人的跃到亭中,拔开金葫芦的木塞子,二话不说就将整个硕大的葫芦倒举过顶,然后人嘴对着壶嘴,咕噜咕噜的畅饮起来。
这一豪饮,可谓是天昏地暗,那少年维持姿态不变,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将葫芦里面的酒水喝空,才将葫芦上下抖动了一阵,伸出舌头喝下最后几滴。
他不舍的将葫芦放回石桌,眼巴巴的望着李含光等人,满脸期待的道:“这果奶当真好喝,请问,还有吗?”
看着少年干脆利落的喝光烈酒,脸不红、气不喘的,李含光一众早就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要知道这金葫芦本身重达一百多斤,再加上里面装着满满的酒水,以及某些未知的东西,差不多有三四百斤的重量,可那少年光凭肉身的力量,就将葫芦举重若轻的拿了起来,且维持了半个小时,除了“天生神力”,哪还有第二种解释?更加让人惊异的是,这卓疯子的果酒浓烈异常,酒香尚且能够醉人,遑论烈酒本身?但在少年嘴里,却竟成了可口的“果奶”,好似没有半点酒性,如此反差,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看来是没有第二壶了。”眼见李含光等人没有回应,少年颇为苦恼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却又举起葫芦,眼睛对准壶嘴,再次不甘的抖动起来。
“抖抖抖,都给你喝得一滴不剩了,还抖个屁啊!”金葫芦突然出声,怒喝道,“哪来的熊孩子,抖得老子头昏眼花的,找死啊!”
少年冷不防葫芦开口说话,吓了一跳,双臂一松,那葫芦便“蓬”的一声,坠落地上。
好在他认得这把声音,定了定神,道:“原来刚才说话的人,是你啊?可是你一个葫芦,没长嘴巴,怎么也能说话呢?”
金葫芦被少年摔得哎哟一声惨叫,正要出声时,亭外的李含光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卓疯子,我已经请人陪你喝了一盅,你总该说话算话,把法刺还我了吧?”他这也是灵机一动,才想到的计策:半路突然杀出这么一个人来,连自己上清派都弄不清楚少年的来历,卓疯子就更加不可能清楚。索性就因势利导,以此来逼卓疯子就范。
金葫芦吱吱唔唔了几声,终是垂首认输,道:“罢罢罢,老子一向言出必践,这破玩意儿还给你们就是!”
旁边的少年,正奇怪这葫芦是怎么说话的,眼睛刚又凑近壶嘴,却忽然见到一道身高七尺的身影,如烟似雾,从葫芦口慢悠悠的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