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胜负。
城外的战场如同秋天的野火,从天边一点一点的烧过来。
无数的难民被驱赶到城下,然后被坚硬的城墙挡在外边,只能徒劳的站在泥水中绝望,或者绕过城去向着更北方逃难。无力逃亡的人,还有一点希冀,认为河源城的贵族老爷们不会那么丧尽天良,会把自己身边这数万人活活饿死的人,依然留在城墙下等待。
一夜一夜过去,每一个黎明到来,南方天空中的烟柱就会多上一些,身后的人群也会多上一些,身上的粮食也会少上一些,心中的柔软也会碎了一些。直到那一座在传说中的云城真的突破黎明的尘埃,在正南方的天空中出现,一切勇气和力量统统变成泪水,随着河源城的动乱流泻而去。
任由自己躺倒在泥土之中,任由那些人如同蝗虫一样没有出路的奔跑,竟然河源城的修士老爷们已经跑掉了。烈烈巨火,涛涛人浪,如同狂兽一样的厮杀声骤然从河源城里爆发出来。攻入城的菩萨城野狗们在四处放火,四处杀人;被主家抛弃的河源城家犬们也在四处放火,四处杀人;被在额头烙下符印成为低贱奴隶,一直低眉顺眼的那些平民,乘着这个大好时机,更是在杀人,直要把心中一切苦难、一切沉迷、一切屈辱统统埋葬。
直到那座云城飞了过来,盖住了河源城的天空,无数冰枪如雨而下,杀死了所有乱作的人。
烈烈黄巾大旗招展,覆盖了整个狼藉的战场。所有依然活着的人,莫名中就被空中流火一样的太平符文染化,成了跟随在云城后面浩大军队阵列里的一粒尘埃,用尽心力,呼喊着震动天地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把自己的虔诚和信仰化成一种无名的力量,推着那座云城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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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水端坐在云城的最高处,看着下面广场上跪满地的修士们。
今天已经是元虚子建立黄巾云城的第五十五日了。
在这五十五天里,元虚子用了三十天的时间才把云城的战争架构搭建起来,又用了二十五日的时间从菩萨城赶到了河源城,扑灭了灰烬上剩下的火星。
而这五十五天,有很多很多的修士偷偷潜藏进来或者干脆打上门来,想知道究竟是哪一个人物有胆量做出这样的大事件。轻易平毁一座凡人城市,建立一座云城,奴役着数百万的平民化成军队,一看就是魔门的手段,或者是哪一个上门布局中的一粒棋子,这些都是要探查清楚的。
所以不管是现在白云观辖地上附近的修士,还是东边那一个上门覆灭后的战场上的修士,还是南方和西方的上门辖下的修士,还是四处乱走的那些散修们,都有人打上了这一座云城的主意。
却没有想到云城上的,是元虚子这一位出身八方山的傀儡宗师。
所以现在陈观水就眼看着广场上的那些被抓住的修士们,不管是出身如何,不管是修为如何,更不管是身后的牵扯如何,统统被元虚子炼制成了战争傀儡,填充进了云城,成了云城日后征战四方时可以使用的“炮弹”。
而河源城的陷落,也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修真家族的仓皇逃亡,而是他们背后的那些金丹修士还有他们里面的那些强大者全部都沦陷在了云城里。云城如同黑洞,吞噬了所有的窥探者。那么河源城的修士能做的,就只有在云城没有主动去捕猎修士之前逃离“它”的猎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