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那投靠又有什么意义,毕竟机缘再好,总是要留给自己。而如果不肯去死,又怎么能让元神祖师放心扶持自己。
元虚子拍手称叹,真的很佩服陈观水的险恶用心。堂皇的正道,直冲而去的阳谋,却是人间最险恶的用心。对面的应对,正也是输,反也是输,总是要那些原来的土著修士血战上一场,内耗掉最少一半人的血,彻底的拜服在自己三个人的脚前,把前面布下的一切罗网、一切森严、一切规矩统统粉碎,才算是完的。
到了那时,才是那些平民和底层修士的朗朗青天,也才是他们可以在新的云层聚敛之前自由呼吸的大好日子。也只有那时,才能算是稍稍的平等些。
却是血余的荒凉,战末的繁荣,废墟上的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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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水冷眼坐在一边,被那六个美貌女子围着,看着元虚子定下了决心,以菩萨城一地三百七十万人作为第一粒棋子,以前面跪着的几百个修士做第一把刀,以那边的梁不惑做她选定的“大贤良师”。那一方太平道的遗宝“太平黄巾”,到了元神真人的手里,才算是真正的大方光彩。
元虚子只是一根手指点在太平黄巾上,就把这一件刚刚被抽掉初生元灵、又被斩断根本的法宝重新祭炼了上去。这一次,元虚子手指在黄巾上缓缓滑动,写下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八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更是用自己的宏大法力把这八个字凝固成了一粒符篆种子,生生打进了梁不惑的道基之中。
再是举手,一任那方黄巾化成一面大旗在空中飘荡。万千符篆种子如同流萤之火,在元神真人的法力的支持下,漫天飞舞,落入大地,染化凡人心灵。
等到梁不惑站起来,举起黄巾大旗,已经聚敛了菩萨城三百七十万凡人的人心,汹涌人潮站立在大地上,被心灵深处那种莫名耸动摧着逼着、望着遥远根本看不见的菩萨城。等到梁不惑一振黄巾大旗,覆盖了菩萨城,收了那些修士的心,更是让那气势一路直攀而上。
刚刚还是如同家犬一样的修士,转眼就变的慷慨热血;刚刚还在穷尽心思维护家族的修士,转眼就成了毁家从王的义士;刚刚还是九层血染塔儿一样的残忍世界,转眼就成了一视同仁的军营;刚刚还是十三部血战的窟民,刚刚还是在噩梦里挣扎的童军,还在梦噩里**的雏姬,还在死亡线上的荒民,竟然都放下了刻进骨髓的那种仇恨,理所当然的接受了那些修士继续做了自己的军主。
陈观水饮着温暖的酒,拥着刚刚被放出来的猫菇,冷眼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变了的世界。
有了一个元神真人做为靠山,瞬间就把浩大领地上面所有的人物统统收服,更是在瞬间就把所有人物都烙上了一个记号,就在他们的额头,代替了原来的那十四种。甚至连太阳神教的修士,法相宗的淳于法诗都不能例外。有一个元神真人,瞬间就把数百万的人都分成了数百个精确的部分,只等着聚集到一起就可以拼接成一支强大的军队。有一个元神真人,就可以把所有潜藏起来、被埋没的、被驱逐、被囚禁的人才统统挖掘出来,可以把每一个人的价值全部都榨干出来。有一个元神真人,瞬间就可以制作好数十万的精良兵器,数百万的军姿,数千万人份的军粮。有一个元神真人,这个世界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棋局。
漫山满野竖起的黄布旗帜,密布整个大地的奔忙,如同炸裂光球一样延伸出去的人流拼命往着菩萨城汇聚,被那面黄巾大旗吞下藏入虚空世界的如海的军资,如潮的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