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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104章(2/2)

怎么知道你是哪个学校的?”老板替她问完,又自问自答,“整个第八星系冒充黑洞的未成年,都是那孙子的学生。”

    他话音刚落,机械手哆嗦了一下,“那孙子”的电话接通了。

    机械手方才平板冰冷的电子音一变,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柔和的声音从机械手掌心里流出来:“难得啊,你怎么想起我来了?”

    老板简短地回答:“你过来一趟,失物招领。”

    “唔?”这位陆校长带着点笑意问,“我丢什么了?”

    他说话懒洋洋的,像唱歌,但吐字很清晰,尾音带着点鼻音,显得格外缱绻,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校长。

    “一个熊孩子,叫h静姝,你查一下,是不是你们学校的。”

    机械手一顿,随后,“午夜栏目主持人”的声音立刻正经了三个八度,光速切换了“新闻联播”模式:“怎么,出什么事了?你在哪?”

    老板还没回答,机械手的手腕处突然闪过一把银se的小剑,老板目光一凝,立刻起身披了件外套,同时,他对机械手说:“在‘破酒馆’,别废话了,抓紧过来把人领走。”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结束了通话,一伸手,吧台后面的机械手立刻从底座脱落,自动缩小,臂环一样扣在了老板胳膊上——像个训练有素的活鹦鹉!

    少nvh静姝从小生长在第八星系这个山旮旯里,没见过世面,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老板撂下一句“佩妮,你们看家”,就匆匆从后门走了。

    他前脚刚走,就听“叮咚”一声响,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穿着警f,探头进来,很客气地冲那j个妖魔鬼怪似的机车手笑了一下:“怎么,我听说有点琐事需要我处理。”

    “就那个,”名叫佩妮的nv机车手冲角落里的小男孩一抬下巴,“走失儿童,你领走吧。”

    “好的好的,没问题,佩妮小姐放心,”这位小弟一样的警察先生热络地抱走小男孩,业务熟练地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很快把有点害怕的小男孩哄老实了,随后,他贼眉鼠眼地往四下看了一眼,陪着笑问,“那什么……四哥刚才是不是在?”

    不良少nvh静姝同学一个哈欠被活生生地憋了回去,下巴险些脱臼。

    佩妮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不巧了,”她把嘴里的牙签薅出来,嫣红的嘴角一动,指了指没关严的后门,“刚走。”

    第八星系之所以成为“荒漠”,有自然原因,也有历史原因。资源匮乏、j通不便是一方面,更多的则是历史遗留问题,这事要从头讲,那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在两百多年前的旧星历时代,联盟和星际海盗团打得正热闹——星际海盗团的成员也都是远古地球人的后裔,不是眼如网球的e,人家一开始也不叫“星际海盗”这种一听就是反派的破名字,并且其中不止是一方势力。联盟政府控制了大部分星系政权之后,为了省事,把所有拒绝承认联盟的**组织统称为“星际海盗团”。

    第八星系“离群索居”,相对抱团在一起的其他七大星系来说,像一个可怜巴巴的孤岛。当年为了对抗强大的联盟,一小撮一小撮的**势力被迫结盟,以第八星系为据点,遥遥对峙。新星历纪年伊始,第八星系曾被星际海盗团占据长达百年之久,直到新星历136年,才被时任联盟将领的将军陆信收复,重新建立起和其他七大星系的航道。

    百年来,联盟在科学之光与人文之光这两大探照灯下光速发展,第八星系则在海盗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不断冲突内乱中颠沛流离,航道两头,渐渐拉开了难以弥补的鸿沟,双方差距之大,近乎于当代智人和远古黑猩猩。

    陆信将军收复失地后,联盟曾派人来第八星系考察,发现这鬼地方要什么没什么,毫无价值,于是在第八星系建立了“民主自治”政府——也就是把这帮黑猩猩放生大自然,让他们自己玩蛋去的意思。

    联盟有重要场合,需要各大星系行政长官代表出席时,其他七大星系的行政长官都有自己的名牌,唯独第八星系的代表没有名字,名牌上就简单印了个“第八星系”。并不是联盟搞地域歧视,实在是因为这帮猩猩动辄内讧,行政长官及其政府基本都是一次x的,代表天天换人,换得大家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只好以“种族名”代称。

    但凡有点办法的,都想方设法移民了,剩下的,都是被时代抛弃在荒漠中的可怜虫。

    在第八星系,北京β星算是相当面的了,这里是人口最多的一个星球,虽然也乱、也萧条,但还有一些苟延残喘的工业和星际航运线路在运营,能让人们凑合活着。

    夜幕低垂,北京β星上,一辆慢吞吞的公共汽车拉着昏昏yu睡的乘客,沿路缓缓行驶。掉漆的车身上,“星河运输”四个字斑驳得只剩下“日可云车”。驾车的人工智能可能是个“人工智障”,损坏率已经达到95以上,目前只剩下“超安全模式”一档能用,在夜se里g速前行,每隔五分钟就要鸣笛一次。

    两侧车窗没有一扇完整的——都是被夜车鸣笛声吵醒的沿途居民砸的。

    车里八面透风、尘土飞扬,没有人维护。因为“星河运输”公司已经倒闭了两百年,现在只剩下这么一套停不下来的城市公j系统,每天半死不活地自动跑。

    此时正值当地的严冬,由于行星公转规律,北京β星的冬天很漫长,按照统一的新星历计算,要绵亘三年之久,而城市恒温供暖系统却已经因为没钱停运了。凛冽的寒风侵入毫无防备的人类城邦,从车窗中穿堂而过,满车穷酸的乘客们裹紧自己不面的外衣,像一窝把头埋进翅膀下的鹌鹑。

    会使用这种免费公j的,大多是穷人中的穷人,其中还有不少流l汉,个个脏得看不出男nv老y。幸亏车厢不密封,否则这帮乘客身上的味道就能凑个生化毒气弹。

    “日可云车”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醉醺醺的nv孩,脸让残妆糊得看不出年纪,她也不怕冷,夹克敞穿,露着奇形怪状的内衣,腰上还纹了个骷髅头——看模样,此人应该是个不太好惹的nv流氓。

    nv孩脚下放着个一米来高的双肩包,塞着耳机,正靠在破破烂烂的椅背上闭目养神,表情有点暴躁——因为宿醉未醒,车上还有个熊孩子一直在哭闹,那哭声穿透力极强,连耳机里震耳yu聋的音乐都难以抵挡。

    她勉强忍了j分钟,忍无可忍,一把揪下耳机,预备去找点麻烦。

    但奇怪的是,耳机一摘下来,吵闹声就消失了。

    nv孩气急败坏地环顾四周,然而目光所及,车厢里只有半死不活的大人,各自蜷缩着避风,根本没有什么孩子。她茫然地打了个头晕脑胀的酒嗝,怀疑自己是幻听了,甩甩头,一脸狐疑地塞上耳机,重新把兜帽拉下来,又困倦地合上眼。

    就在她酒意再次上涌,将睡未睡时,一个孩子尖锐的哭声针扎似的穿透了她的耳膜:“妈妈!”

    nv孩激灵一下睁开眼,“日可云车”正好靠站,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停了。

    她关了音乐,这回听清了,孩子凄惨的哭声来自不远处,正不断往她耳朵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