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阎罗尸螳与将岸在识海中的交流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等将岸准备割手指放血的时候,琼翅贵掩护着项无天,一连数十道纵横交错的磷光碧火,就像是一张由鬼火妖焰交织成的蛛网一般,无声无息地罩向了半空中的阎罗尸螳!
“等一下!是自己人!”少年见状,连忙出声制止。
“唧唧唧”
阎罗尸螳的羽翅摩擦声骤然加剧,一边奋力地挥翅飞退,一边螳臂飞舞,挥洒出两道绿练般的阴魅尸油,在空中截下了蛛网般的红莲鬼火!
“轰轰轰”一阵急促而连续的爆鸣,尸水遇上魂火,就像是火上浇油般,引发了一连串声势惊人的碰撞和爆炸。
爆炸所产生的光热犹如漫天盛开的烟花,五彩斑斓,光亮绚烂,直把伸手不见五指的冥煞洞照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哎呀,就差那么一点点,太可惜了!”琼翅贵眼见阎罗尸螳在最后一刻成功脱险,心中懊丧,连声叹息。
“什么?谁是自己人?”老鬼听到少年的呼喊,一双鬼眼中异芒烁动,沉声问道。
“你们都别动了,让我来!”将岸也不做解释,一口咬破右手的拇指,大踏步地凑到了阎罗尸螳的身前,将滴血不止的指尖按在了它尖锥状的头部上。
鲜血从少年的指尖溢出,顿时化作了一颗颗殷红透亮的血珠子,在阎罗尸螳灰黑色的身躯上滚动不止。
“唧唧唧”
灰黑色的小东西拼命地摩擦着自己的两对羽翼,发出阵阵尖啸,彷佛正在承受着不可思议的痛苦折磨似的。
“哈哈哈,小哥哥的血里蕴含了一丝净世之力,又岂是这等妖蛊邪祟所能承受得起的?”琼翅贵用毛绒绒的大爪子抹了一把被剃掉了十之五六的霸气鬃毛。顿时心里一股邪火上涌,恶狠狠地咒骂道,“这个死虫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奇怪,它的动作如此灵活迅疾,为何会一动不动地任由将小子摆布?”项无天心中困惑,不解地摇头道。
血珠子在阎罗尸螳的体表一圈又一圈地打着转,越转越快,越转越急。十数息后,腥臭刺鼻的黏液开始不断地从它的体内渗出,被体表的一颗颗血珠子相继烧灼蒸发掉。
又过了十数息,七寸长的阎罗尸螳蜕去了一层外皮,灰黑色的身躯缩成了不足五寸。神采奕奕,好像刚刚经历了伐毛洗髓一般!
直到最后一滴黏液在炽热滚烫的血珠子里蒸腾挥发,阎罗尸螳突然张开强劲有力的下颚,露出里面的咀嚼式口器,把一颗血珠子吞了下去。
“好一个贪婪而顽强的小东西!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此前在缥缈峰上,方源豢养的止血灵蛊似乎对将小子的血畏如蛇蝎!”项无天的青面上露出一丝凝重。目光灼灼地盯着蜕变中的阎罗尸螳。
“小哥哥的血与‘黑水’相克相生,火热滚烫,至阳至刚!”琼翅贵站在老鬼的身旁,摇头晃脑地分析道。“阴极而阳,阳极亦阴,这个死虫子忍受着阳血焚体的痛苦,也想要篡取小哥哥阳血中的那一丁点源自‘黑水’的真阴。当真是近乎疯狂的贪婪哪!”
“你俩少说两句,它是赫天魔留给我的灵蛊。正在进行认主呢!”没想到几番转折,赫天魔的遗宝和传承终究还是大半都落在了将岸的手上。
……
阎罗尸螳的认主和蜕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才结束。
“唧唧唧”“唧唧唧”
剧烈而响亮的羽翅摩擦声也一刻都未曾停止过。
随着一颗又一颗的血珠子被阎罗尸螳吞食下去,它缩成不足五寸的身躯不仅没有恢复,反而连续蜕皮,越缩越小。
艰难地吞掉最后一颗血珠子,筋疲力尽的阎罗尸螳完成了最后一次蜕皮,微缩成了一只不足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