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十年的磨砺,李靖的气质变得深邃飘渺,坐在那石凳上,隐隐地与这方庭院、满地的月光、乃至无尽苍穹融为一体难分彼我。
受天地规则所限,如今的李靖的实力止步于还丹巅峰之境,但修养境界已至深奥难言的境地。若是身在天界,只怕他不仅恢复前世实力,甚至跨越那一步证位天仙亦未可知。
这十年里李靖一面修炼,一面设法调查罗睺之事。但那已经确定是巫教中人的安迦陀在那日晋王府一战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受李靖嘱托监视杨广的钟离权也一直未曾发现什么异样。既然对手一击不中便即深潜不出,李靖也就以静制静,依据自己前世记忆中的一些信息做了一些布置,眼前的秦琼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步。
“叔宝,不必多礼。”李靖轻轻摆手让秦琼起身,指着身边的另一张石凳笑道,“你知道为师速来不喜欢这些虚礼,坐下讲话。”
秦琼施礼称谢之后才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当年他年岁尚幼,与母亲流落到历城县,生计无着,陷于困顿,是当时同样只有十多岁的师尊帮他们安家立业,又悉心传授了他一身惊世艺业,是他得以在山东扬名,安身立命。所以在他心中,是一直将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着几岁的师尊视作父兄般尊敬的。
“师尊,此次前来京师,又已飞符传书知会弟子来这天然居相见,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李靖道:“为师此来是为了见几位老朋友,之所以召你前来,却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秦琼凛然道:“但请师尊赐教。”
李靖道:“为师知你将入京为越国公送寿礼,曾为你略作推算,算到你此次恐会有些碍难,时间应当是在灯会之期。”
秦琼闻言心中立时有些不稳,却是想到了先前与齐国远等人约定同观花灯的事情。他深知这神通广大的师尊素来言出必中,只怕到时真得会出些乱子。
“既然如此,弟子便不再去观花灯。提前将寿礼献上之后,立即回转山东如何?”
“那倒也不必。”李靖摇头道,“常言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命中该由此一劫。一味回避只会使灾劫越积越重,难免祸延将来,还是迎头闯过去才是正理。何况既然为师来了,自然没有看着你吃亏的道理。这些日子你只管依照本心行事即可,但有事情。尽在为师的身上。”
秦琼急忙拜谢。
李靖挥手道:“好了,你先去休息,明日一早便去给送寿礼。说起来越国公的府门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为师会给你做好安排。”
秦琼再次致谢后告辞悄然而去。
“贫道要恭喜天王,收得一个好徒弟也!”随着一声轻笑,一缕清风吹入院中,钟离权现身出来。
李靖欠身笑道:“道友过奖。”
钟离权正色道:“贫道此言却是由衷而发,我看这秦叔宝虽是凡人之躯,却隐隐地现出一丝绵延悠长的气运,未来的成就。只怕未必落后天王在天界的几位高足。”
李靖谦逊几句,问起了如今朝中的形势。
钟离权叹道:“如今的大隋朝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依贫道看来,却颇有盛极而衰之势。这衰微之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