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大一伙人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地回到田府,原本还想收拾打扮一下再去见田仰,但贱人二老刘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他拉住周大建议道,“大人,咱们还是别收拾了,就这样去见老爷吧,老爷看到我们如此惨样,定然相信我等已经尽力了。”
周大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就招呼一声,一伙人扶老携幼地进了二堂,而此时田仰才刚睡醒,见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大惊失色道,“我不是让你们去捉拿李香君吗,为何弄成这个样子了?”
周大一见到田仰就开始哭诉,“老爷啊,非是我等不用心做事啊,实在是……是媚香楼来了大人物,小人惹不起他们,不仅没接来李小娘子,还被那恶客打了一顿!”
听说他们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打了,田仰脸色数变,最后才强忍着怒气问道,“是谁敢在这里闹事?”
周大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大着胆子道,“嗯……这个……不是东林党人,也不是复社的人,也并非朝中勋贵,其实是……是福建郑家的大公子郑森!”
老刘也插话道,“大老爷,非是我等不尽力,实在是那郑森凶恶得很,他的家丁更是蛮横无比,小人才说了一句话就被他们打了。”
一听打的他们人是郑森的,田仰顿时没了脾气,作为朝廷高官,他十分清楚郑家的实力,因为就在他的辖区就有一支郑家的武装力量。他的驻地有两大支柱,一个是平贼将军府的副将金声桓,他掌控淮扬两府的城池和所有关隘;另一个就是福建郑家的郑鸿逵,他掌控着运河和长江的所有码头,而他虽然名义是他们的掌管,但他又不像马士英那样豪横,可以常年养一支几千人的标营镇场,若是没有他们支持,他就是个光杆司令。
除此之外,金声桓出自左良玉的平贼军,而左良玉又是亲东林党的,因此他并不怎么买自己这个阉党分子的账,他也不敢百分之百地信任他。而郑鸿逵就不一样了,他没有明显的党派倾向,正是他要拉拢的对象。
听说郑森看上了李香君,田仰盘算良久,最后还是决定放手,“欸……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以后再徐徐图之吧!”
周大等人见田仰竟然忍了这口气不禁有些诧异,自家老爷复出一来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怕过人了?今日竟然被一个郑森打了脸,若传扬出去哪里还有脸面可言?
田仰好像看出了他们的心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说了些宽慰的话,“啊……这个……你们也辛苦了,一会儿去账房支一笔银子医治伤病吧!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回淮安了,到时候可不要这样出去,老夫可丢不起这个人!”
周大等人彻底糊涂了,但老爷发了话他们也只得惴惴不安地告退了。
田仰返身回到房间,见李贞丽还在地上躺着,想起周大等人的惨样顿时气冲牛斗,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个贱人,为了你们母女不仅差点儿折损我手下大将,还让老夫颜面无存,我……我要杀了你!”
李贞丽先前被他一通乱拳打晕过去了,此时才刚醒过来,还没缓过来又被折辱了一番,然而这一次她却晕不过去了,只得伸出双手尽量护住头部任凭他殴打其他地方。
田仰毕竟年纪大了,打了一阵就气喘吁吁了,他也不是真的想打死她,见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一口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就朝门外喊道,“来人啦,把这贱人给我丢出去,死了就扔到乱葬岗去,不死的话就随便配个仆人!哼,你敢羞辱我一个月,我就羞辱你一辈子!”
李贞丽毫无还手之力,她已经麻木了,其实进府的时候她就想到这一天了,但田仰的粗线条和周大一伙人的小心思给了她一线希望,让她以为自己被上天眷顾了。然而泡沫终究是会破灭的,而且还是在给了她一线希望的时候突然破灭。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李贞丽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被一通乱打之后就扔到了柴房自生自灭。她本以为这一次死定了,不料到了后半夜柴房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先是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值守才轻轻地撬开房门,小声叫道,“大娘子,你怎么样了?”
李贞丽大半天水米未进,此时又饥又渴,加上浑身剧痛,精神早已恍惚了。那人又叫了几声,她才清醒过来,虽然听到了他的问话,却没力气回答,只得拼尽全力弄了点儿响动出来。那人听到响动便摸了过来,看到她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焦急地问道,“大娘子,你……你怎么样了?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救你的!”
“你……”李贞丽努力地瞪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长相,最后只得开口问道,“不知义士高姓大名,为何要救奴家?”
大汉见问忙答道,“我……我叫茅以忠,在族里排行十八,因而他们都叫我茅十八,上一次去媚香楼我见过你一面!”
李贞丽回忆了很久也没想起他长什么样,但有人主动前来营救自己终归是一件好事,不论他抱着什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