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独自走了出去。
柳玉怔怔的躺在石台上,一点也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脸色已经气的铁青。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听见别人说她不如谁,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绝美的女子,这种事她是肯定忍受不了的。连忙捂住胸口,坐起身子,玉手有些发颤的指着他。骂道:“你是猪,你是狗!你不是男人!”
忽然,罗洪的身影瞬间又转头回来,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肢,并且不老实的游动了起来,低声道:“我自然是男人。这点不用怀疑。你若愿作践自己,我也不会拦你。只是我对你的尊重,希望你要珍惜。”
柳玉眼眶中都有着晶莹流转,水雾弥漫看上去楚楚动人。即便是罗洪此时也不免一阵燥热,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顿时让她嘤咛一声。恐怕任何男人在这声嘤咛中都会失去理智,若非看见她眼中的一丝害怕。罗洪也把持不住自己。
他是男人,但却不是禽兽,当这样一个女子露出害怕眼神,那么她便不是真的想要和你欢好了。罗洪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再度走了出去。
“你不许走!你怎么又不敢了?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你还不敢欺负我?”柳玉明明怕的要死,但却倔强道。罗洪笑了笑,这样的女子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不愿承认弱了他人,当然这也是女人的本性,明明喜欢的东西却不愿意叫自己的情人买给她;明明害怕的东西,却翩翩想要见识一番。
“就算是吧。”晚风一吹,罗洪也清醒了不少,无论如何,自己刚才那样对一个女子终归是不好,心中已有了一丝歉意,故而并不和她争论。
“你…我杀了你!”若是罗洪和她争论起来她或许还不会恼羞成怒,但此刻却是受不了他这幅态度,袖子里竟然滑落出两柄细剑来。直端端的刺向他。
唰!
这右手的剑竟然笔直的贯穿了罗洪的肩膀,按理来说他是可以避开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女子不会真正的伤害他。但是肩膀的痛楚却又让他,明白自己的感觉总归是有不对的时候。柳玉并没有得手的喜悦,而是慌乱了起来,连剑也顾不得手,颤声道:“你为什么不避开?”
“我欺负了你,被你刺一剑也是应该。”罗洪忍着痛将剑拔了出来,笑道。
“你是傻人不成?!我差点杀了你,为什么你还笑得出来。”柳玉道。
月已经渐渐起来了,晚风中罗洪带着笑意,道:“曾经我也不爱笑,只是有人告诉我,天大的事都比不过开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笑容,那就没什么困难的事了。”
“她她她!又是她,你快滚吧。免得我改变主意又杀了你!”柳玉原本对于刺伤他心中有些慌乱,但是此刻却又生气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道。罗洪倒也不生气,笑了笑便直接准备离开。
“你等等。”柳玉忽然叫住了他。“还有什么事吗?”罗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柳玉被他目光瞧的很不自在,想起了刚才丢人的一幕幕,连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低声道:“明日这个时候,你再过来吧。”罗洪没有答话,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最好不要说话。旋即也没有再逗留,直径向客栈走去。回到客栈,玲儿已经睡下,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是,玲儿与一般女孩子不同,她睡觉没有穿衣物。睡姿更与寻常女子大相径庭,七横八竖的躺在床上,被子被踢的东边遮掩一块,西边又露出一块。憨憨的睡姿,伴随着细细的打呼声,两颗小虎牙露在外面。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罗洪静静的瞧着她,只觉得可爱。待目光移至她那半边裸露出来的小腿。他便真心的笑了起来。女人的脚总是看不厌的,特别是这双,玲珑小巧,胖瘦相宜。这便是上天赐予女子最美妙的东西。这个季节虽然不算寒冷了,但一个女孩家不穿衣裳睡,还不盖好被子,第二天准是要着凉。故而即便他也不能继续盯着人家的脚看,缓缓的将被子拉撑给她好好盖住。
这才出门房门。找店家又开了一间房。待他褪下衣物,右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这点伤势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如果有人能看见此刻他裸露的上半身,也定会这样觉得。因为他身躯就如同常年打仗的大将军一般,小疤盖大疤,大疤掩旧伤,旧伤添新痕。刀刀致命。巴巴伤神。取出金创药缓缓的给自己敷上,罗洪也褪下所有衣物,跳进了升腾着苒苒热气的木桶中。他将头都给浸入了进去,深深的埋了很久,才一股脑的探了出来。
他双手放在木桶边缘,头也向后靠了上去。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抚摸上了胸口那个八卦印记。又想起了往事,他只记得那个时候有无数的人涌入了外公家,*掳掠无所不为。死了好多好多的人,整个山谷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他记不得最后是怎么活下的。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开始的那几个月为了找吃的不得不忍痛去和野兽搏斗,在山洞中生活。后来才是遇见了太师父。仇人是谁当初他不知道,即便到了现在也不知道。
只记得当初太师父曾问过他:“你恨这一切吗?”如今已记不得当时如何回答的。
只是晓得所有美好的一切都不见了,而练剑成了一切,从早到晚未曾间隙。再些时日太师父带着他游历大江南北,看山川险要人间温情。仇恨似乎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明了生活中虽有无奈,但却有更为宝贵的事情。
…“太师父!你受伤了?”这里是一个小山谷,四面都充斥着一股邪气,地面躺了许多尸体,从他们服饰看来不过是普通的百姓而已。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前方还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怪物。只听他恨声道:“那妖孽太不知好歹,太师父明明手下留情,它还暗中偷袭你,真是该把它千刀万剐!”那白发老人只是笑笑,摸了摸他的头,不再言语,御剑而起,飞出道道光华,这片山谷的邪气顿时被消散而去。村子中的人也化作一点点晶莹的光亮融入了地面,而那头奄奄一息的怪物,却也是被老人贴上了一道符魄,变化成了一只小白兔。
“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迷途未深,今日削去你百年道行,传你真人心法道经。愿你苦修道果,千年后功德圆满,自会有得道之时。”老人的话语如同黄吕大钟,那只小白兔也不知听没听懂,一个劲的点头。而后便直接遁入了深山中。
“太师父,这个妖孽屠杀了那么多百姓,我们修道之人不就是为了斩妖除魔吗?你为什么要放了他?”少年在一旁十分不满道。
“紫诺,太师父问你,何为斩妖除魔?”老人道。“自然仗剑诛妖邪,打碎他的元神,让它永世不得翻身,再也害不了人。”少年道。老人只是叹息一口并未说话,御剑而起,待驶入山脉上空,才道:“你可知这山脉之间有多少妖怪?”
“不知道。”少年道。“这支山脉中,足一千灵八怪,三大妖,二十四小妖,无数孽妖。你可能除尽?诛尽?”老人道。
“这有何难,今日杀不完,我明日再来杀!”少年道。“那我又问你,即便你杀完了这些妖,天下间的妖你又尽能除尽吗?中州之妖数以千万记,南方妖域更是妖孽众多,西漠洪荒更有上古异兽,极北苦寒之地更有无数魔人魔物,再不论我东方中州之海域。广阔无际,妖兽更是数不胜数。这些你都可除尽吗?”老人道。
“我…”少年涨红了脸,却是无法反驳。
“人最厉害的手段,并非武功道法有多高强。而是他的思想。一个人若是思想对了,怎还会做妖邪之事。无论是人是妖。都有生存之道,只是融于不融罢了。修道之人,修之道字,而非杀字。道之一途引人向善,非引人为恶。”老人缓缓的说着,他明白眼前的少年十分聪慧这点道理只要他说出来,那便一定能明白,而后又道:“人本无正邪。全凭一念之差。手中之剑更无正邪,取决于心。若用来图一时之快,那便是邪道,若用来保卫苍生,则为正道。妖也是如此,心智未开,只懂肚饿而择食。汝岂能说它邪、恶?故而。除妖非杀妖,除之心中之恶,教其天道之理。”
“我明白了,太师父是要告诉我,如果有人或妖为了一己私欲图痛快而图害百姓,这便是真正的妖邪。而是为了人之本能。我们就要教化它,给它以仁义礼智。”少年思索半晌道。老人笑了笑抚摸着他的头,道:“孺子可教,太师父便是要教你记住,人之初性本善。无所恶无所德,故而才会修道。修道便是修善、修心。只有看清本心。看透本质之人,才算是修道之人,而能通过掌握本心而度化世人,这便是得道高人。”
“那太师父也是得道高人。”少年笑道。“太师父不过一介修道之人罢了,度化世人何其困难,不过以你的悟性,倒是有着机会。”老人道。
“我?”少年自嘲一声,道:“我反正没有多久好活了,太师父你也不用说好听的安慰我。我也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我不想再失去什么,所以我想保护我珍视的人。”老人并未回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有着些许赞许,毕竟一个人若是连珍视之人都生不出保护之意,又如何保护天下苍生?更何谈度化世人向善?
次日,温暖的阳光自窗户外穿透进来,叫醒了睡梦中的罗洪。当他醒来之时,桶中的水竟然还没有冷却,依旧暖暖的。正当他诧异间,却是碰到了什么温软的感觉。原来,玲儿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伏在了木桶旁,身旁还有着一个火炉,上面烤着几块石碳。
他不由觉得一阵温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桶中的水还是热乎乎的,原来这个丫头一直在帮自己加温。“看来我是睡的太熟了,玲儿到自己房间竟然都没发觉。”罗洪觉得好笑,妖与人果然不同。若是寻常女子,那里敢呆在男子洗澡桶旁?除却妻子外,又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的帮一个正在洗澡男子保持水温?旋即又想想玲儿或许不懂这些,但是自己确是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睡梦中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这里醒过来可不能如此下作,便自己站起身子,将架子上的大衣给裹了起来。
“罗洪哥哥?”这一下动作便是惊醒了玲儿,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见得罗洪已经起来,连忙喜道。“呵呵,去床上睡会吧。”罗洪柔声道。
“玲儿昨夜便睡过了,不困。”玲儿笑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罗洪问道。
“昨日玲儿醒来见你还没回来,便去问了那小二,才知道你开了个新房间。”玲儿噘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怎么了?”罗洪问道。
“罗洪哥哥是不是讨厌玲儿?”玲儿道。“怎么会呢,喜欢还来不及呢。若不是你帮我温着这水,今日我恐怕就得着凉。”罗洪笑道,昨日她帮玲儿盖被子,为的是不让着凉,但是此刻看来却是她在照顾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和玲儿一起睡,以前我们都是在一起睡的,你定是讨厌玲儿了。”玲儿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水雾弥漫。罗洪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这话听上去有些旖意,但却是不然,那个时候两人是在一起睡。不过那时候她只是一只百灵鸟,她自然也便是停在他肩膀上。可是此时无论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睡在一起。旋即上前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笑道:“你现在是人,就得明白人与人之间的规矩。”
“什么规矩?”玲儿道。“男人与女人除却夫妻,是不可同榻而眠。”罗洪道。“那什么是夫妻?”玲儿道。罗洪笑了笑,解释道:“所谓夫妻,便是与相爱之人皆为连理,白头偕老。”玲儿低着头,继续追问道:“那什么是爱?”罗洪沉默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也许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转念才笑道:“爱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但对于有些人却永远也得不到。”“为什么呢?”玲儿道。
罗洪抚摸着她的脑袋,道:“等你日后长大了,遇见一个喜欢你的人,自然便明白了。”玲儿低头思索片刻,抬头笑道:“那罗洪哥哥喜欢玲儿吗?”
“我自然是喜欢你。”罗洪笑道,如此可爱的小姑娘估计世间能说不喜欢她。
“那罗洪哥哥既然喜欢玲儿,就是爱玲儿,爱玲儿就是夫妻,那怎么不能一起睡?”玲儿一边扳着手指数着,一边看向,委屈道。
罗洪笑了起来,只因小女孩的逻辑总是那么有趣的,又摸着她的头,蹲下身子道:“哥哥疼你爱你是因为你可爱,这于夫妻间的爱是不同的…总之日后你长大了便会明白。”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只是一个孩子,再讲下去,反而对她日后不好。他一向反对为孩子套上固定的枷锁,喜欢她能自己找到答案。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见她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罗洪笑道:“好了,出去叫点东西吃吧,我换了衣服便出来。”说道吃的玲儿脸上的委屈就如同变戏法一般换成了笑颜,乐呵呵的蹦蹦跳跳就跑了出去。待他换了衣服出去,桌上已经摆了一大桌食物了,即便是他也忍不住食指大动。只是照他看来玲儿应该很能吃才对,不过她却是将东西给送到自己面前。而她却总是笑笑,罗洪自然看出来了她是有心事。不过出于对于女人的了解他却没有问,因为他明白有的时候女子喜欢你问她问题,表现的傻傻的,这样她会很得意。但有的时候她有心事,却不想你去打听,原因只有一点,这件心事与你自己有关。所以他看得出玲儿的心事恐怕还和自己有关,故而没有问,等她想说了自然会说。不过这一次他却猜错了,玲儿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他。
又是黄昏时刻,罗洪再度来到南风亭,他原本是打算今天就出发前往李员外家,不过想起和柳玉有约,便只得占搁一边。因为这个女子他其实也挺感兴趣的。今日,柳玉却是早早的便到了南风亭,今日她穿的是一生洁白无瑕的长裙,一截雪白的脚踝裸露在外,看上去犹如不染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罗洪不得不叹服女人多变,昨日还如一个诱人的艳妇,今日却又如一个气质出尘的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