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的孙祺,解释说,“我不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嘛你就揪我耳朵?”
孙祺瞪的人家小姑娘跑的好远,这才咬牙切齿的说,“做你妈的好事?”
高川扯开她,语气不怎么好,说话也不过大脑,“你是我什么人就对我指手画脚,老子不是非你不可,我看的上你就该偷笑了你他妈的大庭广众拉拉扯扯!”
孙祺被拍开,她愣了好长时间,心里一股憋闷的气焰在升腾,她是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但是自尊心不允许,脚步往后一退,走的飞快。
只有体育馆僻静的杂物室里没人,周琛虚掩着房门走进去,拿起手机,复播了过去。
这一片的窗外正对着枫景园,枫景园的对面成栋成栋的学区房,遮挡住远处的视野,周琛望着蓝蓝的天,听着耳边接连着的嘟嘟嘟嘟的声音。
那边没能及时接通,周琛已经习惯了,他从校服里抽出烟盒叼了根烟在嘴边,左掌遮住,打火机一点,烟头出现星芒的光亮。
深吸一口,烟蒂夹在食指中指之间,他微扬起头,熟稔的吐出了个烟圈。
一根烟结束被他扔在地上踩了又踩,过了会儿,他单手滑开手机屏幕,红色的电量警示灯亮个不停。
那是一个偏远山区的电话号码,他再次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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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
孙祺双手抓着锈迹斑斑的低矮栏杆,脑袋靠在上面,双腿凌空懒散摆动着,无聊中仰头呜咽了声,黄昏璀璨的晚霞却又裹挟着冷淡的光,有意无意就看见对面教学楼中层簇拥着一群人,她好奇的打量了会儿,情势也就刹那间明晰了。
过了会儿,孙祺啐了口,漫不经心的说,“徐婕又他妈闹事,刚进班的小姑娘,长得还挺秀气的,昨天被堵在厕所里,最后一身臭味第一天就没敢上课。”
刘焱顺着她的话看向不远处,几个女生痞里痞气的围成一团,留给她懒懒的背影,她坐直了些,果然,徐婕朝着什么东西使劲踢了下,看不见正脸,倒是整个人用力过猛囫囵趔趄,旁边的人急忙扶住她。
被围猎的小姑娘在呵斥下哆哆嗦嗦站了起来,明明直挺挺的腰杆,现在却伤痕累累,头发纷乱,一边讨饶一边呜咽,最后听话的跪*趴在地上,有了围栏这个遮挡物,刘焱没兴趣继续探究。
孙祺又漫无目的的瞟向校门口,她和刘焱是因为打扫的缘故留下来,又因为偷懒的原因上了楼台,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没几个人,所以校门口几个男生勾肩搭背总能引起她的注意。
推推搡搡三五成群,个子都高高大大,穿的校服,同是高三年级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孙祺基本认识,倒是有一个,一直低着脑袋,像是新来的。
这个时候刘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孙祺抬头看她,“怎么,现在就回去?”
刘焱“嗯”了下,“回家还有事。”
孙祺撇撇嘴,跟着她站了起来,也拍了拍衣服,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问,“高三班又有人转了过来?”
黑漆漆的楼梯,两个人一前一后,刘焱说不知道。
孙祺欢快的跟在她身后,笑着说,“也对,你和我还不一样,你是要奔前程的人。”
刘焱听得见她语气中的揶揄,不过也没停下脚步。
刘焱和孙祺并道骑着自行车,中途遇见高川叼着根烟等在校门口,刘焱哟呵了声,随着孙祺一道停了下来。
高川中指食指娴熟的夹下烟头,吐了个烟圈,笑呵呵的说,“哟呵什么哟呵,”说话间大咧咧揽着孙祺,“陪女朋友不带的啊?”
孙祺拍拍他的脸笑笑,“带,当然带,你个二十四孝的大孝子不用陪老子过生日?”
高川摇摇头,“两个老不死的闹离婚,烦得很,不想回去。”说话间又看向刘焱,“你呢,今天不去中吧?”
刘焱清淡的摇摇头,支撑在地面的左脚轻抬起来,在踏板上稍稍使力,“我走啦,有时间陪你们喝酒。”
校门口下坡向,刘焱利落的滑行好久,一个转弯,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高川色眯眯的揽着孙祺的腰,语气中有怨愤,“几天没找我了,今晚好好耍耍。”
孙祺收回视线,又讳深的看向高川,眼神静默中交汇,高川反而有些不适应。
孙祺浅笑,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一吻,那些浮沉于世的轻薄与傲慢,登时不见了踪影。
这边的居民楼年代久远,所以斑驳破落,雨水打在墙面氤氲了一大片,夏天绿油油的苔藓变成了丑陋的疤痕,巷弄辗转幽深,再往里走,有一栋,墙外爬满了爬墙虎粗壮的根*茎。
刘焱将铁门关上,顶上的湿灰落下来,打在衣服上留下了印记,新装的声控灯有点效果,重重的沿着楼梯走了几步,亮堂多了。
二楼左侧有两家,协商之后在外面又加了个上锈的铁门,从拆迁地拖回来的,刘焱开了铁门又带上铁门,再往里走两步,就是自己家,又扇安全门,钥匙戳进去有细细金属切磋碰撞的声音。
“蹡”,门打开了,似乎比外面要冷一点。
她轻手轻脚的开了灯,将重重的灰色老旧书包放在台架上,卷起袖子从厨房拿出一袋泡面,打开,放进瓷碗里,倒入开水,加点调料。
七岁的小刘一从房间里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精神也不大好。
他慢悠悠的坐到桌前,直勾勾的盯着热腾腾的泡面,垂涎欲滴。
刘焱拉开了他房间的窗帘,一边打扫一边叨怨,“不是说了要多晒太阳,你把窗户关了也不出去走走,我的话就是耳旁风了。”
逼仄的客厅里没有人应答,刘焱走出去,将刘一手里的泡面接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扒进嘴里,香味萦绕,但是并不好吃。
刘一可怜兮兮的撇着嘴巴,刘焱不看他,将残渣倒进垃圾桶,把瓷碗放在了盥洗台上,擦了擦手,在厨房的犄角旮旯翻到了个快接三通和生料带。
她蹲下身子将水闸关停,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个红色塑料袋,所有东西一囫囵放进去,才站起身子。
洗衣机里的衣服浸泡着洗衣粉湿漉漉的待了一天,刘焱脱了校服搭在栏杆上,卷起袖子将里面的厚重衣物捞起来放在塑料盆里,破旧的洗衣机咿咿呀呀,排水管有水淌出。
原本的管子皲破老旧,刘焱找来个起子两相拆掉,将昨天买来的ppr管子衡量了下,于中间截断,又从军色包里拿出烫头,对着两边的管头热熔,指腹间感受到热度,一小会,断了插线将东西放下,快接三通上左两侧连接起来恢复原位。
开了水阀,将衣服重新拎进去,按下电源键和开始键,吭哧了下,水声清晰的淌了进来。
刘一倚在门口,从台架左侧的小屉里拿出一个创口贴,待刘焱将东西铿铿锵锵的放在角落,他这才乖巧的走到她身边,捉着她的食指,轻轻的吹了下,将创口贴贴下去。
他很有成就感,喜不自禁的仰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