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琪琪格大嫂笑着点头说：“那我们就放心了.來來來.这么好的日子就该好好唱首歌.朝格图.你來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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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格图大哥笑着说：“好嘞.我來唱.”
“金杯里斟满呦.醇香的奶酒.赛落日摆动赛.朋友们啊.欢聚一堂尽情干一杯.赛落日摆动赛.”
琪琪格大嫂接着唱起另一首：“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炒米奶茶手扒肉.今天喝个够.朋友朋友请你尝尝.这酒醇 正.这酒绵厚.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唱歌喝酒.最后一首歌.是大哥大嫂合唱的《诺恩吉雅》.歌词里淡淡的哀婉.让微醺的我.在这样美好的夜晚.竟久久不能入睡……
正文 第7章 遗书如锤在君心
第六章
我躺在自己的毡包里.却一直都睡不着.我摸着胸口的锦袋.想着那里面四爷写给我的那几封信.那几句只言片语……
又想起了.泡药浴时.蝶影告诉我的.关于四爷他们收到我写的“遗书”时的事情.
那是在我葬礼的第二天.兰玥找出了我留给她的盒子.看到了我写给她的那句“葬礼结束后.亲手交给各位爷和皇上、太后”.
想想其实我很残忍.我要假死.也不肯让他们安宁.算是要在“死”后再扔下一颗惊雷吗.也许吧……连先去给谁送信.我都提前安排好了顺序.
第一封信.是给九爷的.我写得很短.但是说來.也是情真意切.那些话都是我想问他的.
“九哥.事到如今.这一幕戏.是否你曾猜到.我的一切都已散场.九哥你呢.之后的漫漫长路.该拿什么來消磨时光.九哥.谢谢.救命之恩.或许來世才能报答了.”
蝶影说.九爷看着那封信.独自在房中凄凉地笑了很久.我对九爷.其实一直是心疼着的吧.他是个那么聪明、那么美好的人.却只能这样无趣地生活着.
第二封信.是给十四爷的.
“十四哥.或许对我來说.这一切并非坏事.我再不必时时刻刻小心提防.日日夜夜费劲思量.暗杀、谋害.终于能够离我远去.而你.十四哥.一定要问心无愧地生活着.保重.來世.愿你还是我的哥哥.”
她们说.那天.十四爷自己在房中喝了很多.
然后.是送进宫中的两封.一封给太后.一封给康熙爷.
给太后的那封.只有一句话：“皇祖母.玉冰不孝.”
据说.太后看完.叹着气、流着泪.喃喃道：“皇祖母等你回家.”
我给康熙爷的信.或许有些残忍.他看完.病了好几天……
其实我也不过就写了一句：“皇阿玛.玉冰走了.如此.您可安心了吗.”或许.我就是要让他愧疚.让他难受的吧.
再有一封.送给十三哥.我在这大清.除了太后.便只有他一个亲人.我不愿多说.只写了一句：“哥哥.千言万语.但愿來世还有机会诉说.我永远是你的妹妹.照顾好嫂嫂和孩子们.有缘再见.”
而最后一封.自然是给四爷.我想跟他说的.那么多那么多.如果再不能回到他身边.我也想至少再告诉他一次.我爱他.很爱很爱他.
给四爷的信.最长……
可实际上.也很短.
“四哥.四十六年初见于草原.至今也已三年多了.这三年多來.你我之间种种.已非三言两语可以诉说.初见时.你的眼神却还历历在目.
四哥.那日忆起四十八年时.我最后一次去你府上的事.你我之间的争吵、冷战.彼时虽伤透了我的心.如今想來.却恍然大悟.原來.我爱你.从那时起.我就在渴求着你的信任了.
四哥.我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也早已做好了接受这结局的准备.
于我而言.这未尝就不是个解脱.这三年來.明争暗斗.我看似风光.实则泥足深陷.
唯一遗憾.是再不能伴你左右.与你分担.抚平你眉间愁绪.为你保留一份平静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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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至少.我告诉了你.我爱你.至少.你让我知道了.你爱我.
四哥.保重.胤禛……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蝶影说.四爷愣怔了很久.然后问兰玥：“你家格格.什么时候写的.”
兰玥哭着说：“就是格格最后一次在宫里昏倒回府后.趁着四爷不在.偷偷写的.”
“她知道自己……”
兰玥止不住一直哭着说：“格格……其实一直很不好……她很久……都洝胶煤盟趿恕游逄ㄉ交貋碇格格就洝剿桓霭采酢ゲ菰穆飞格格白天黑夜.只要睡着就做噩梦.但是四爷问起的时候.她都说自己很好.”
四爷生气地问：“那你怎么不说.”
“格格不让说.格格说.四爷够累了.不要再给四爷添麻烦.就算说了.也洝绞裁窗旆格格就每天假装自己很好.奴婢也只能陪着她假装她很好……可是格格看着就瘦的洝礁鲅恿每天宫里的御医.药汤子比饭还正经的一碗一碗灌下去.也一点儿都不见好……”
四爷拍着桌子叹道：“然后.她又累成这样……”
四爷叹着起说：“玉冰啊.玉冰……你这样走了.让我于心何安.”
蝶影说道这儿的时候.我在浴桶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着.我说不出话來.嗓子哑了.心里也堵得洝接醒杂锬芄恍稳
好半天.我才勉强用口型告诉蝶影：“继续说.”
蝶影用帕子擦干我的眼泪.继续给我讲着
初一晚上.太和殿宴席.四爷冷着脸.十三爷皱着眉.十四爷也一脸哀痛.
康熙爷给四爷指了婚.指婚的对象.是年羹尧的幺妹年玉瑶.
四爷答应下來.但是似乎并不怎么欢喜.
四爷刚起來.戴铎就來回道：“爷.十四爷來了.”
四爷愣了一下.说道：“快去请进來.”
不一会儿.十四爷推门进來.把戴铎关在门外冲四爷喊道：“四哥.我原以为你对玉冰一片深情.可玉冰才刚走.你竟然就要娶年羹尧的妹妹做侧福晋了么.”
四爷淡淡地说：“胤祯.你先坐下.”
十四爷气结.坐下后气冲冲地说：“四哥.你什么意思.玉冰才刚下葬.”
“是玉冰想让我娶她的.”
“你说什么.”十四爷愣住了.见四爷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相信.”
“是真的.早在从热河回來洝蕉嗑的时候.她就说过这件事了.我只是一直洝教娜ジ拾⒙昵胫及樟如今.倒是皇阿玛自己主动为我赐了婚.我总不能抗旨吧.”
十四爷不解地皱眉问：“为什么.你爱她.玉冰也爱你.”
四爷说：“玉冰一直想让我去争那个位置.”
话说至此.十四爷自然能够明白这其中的牵扯.他沉思了许久.才对四爷说：“四哥.八哥……是真的想让玉冰死……昨天……”
“昨天怎么了.”
十四爷想了想.说：“我昨日情绪不好.八哥问我怎么了.我说……然后他说……”
“他说什么.”四爷皱着眉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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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过死了个宫里还算受宠的奴才罢了……”
正文 第8章 禛祯心意玉冰思虑
四爷轻声说：“你终于明白这个了.”
十四爷点点头说：“玉冰走了.我心情一直也不好.昨儿个我脸色不好.八哥问起.我说玉冰走了.洝叫乃脊他却说.不过是死了个还算受宠的奴才罢了……”
四爷摇头叹道：“玉冰走了.他的心愿总算是完成了……”四爷忽然想到一件事.眉头锁得更紧了.
十四爷问他：“四哥想到了什么.”
“那天伤心过度.竟忽略了.玉冰是中毒身亡的.”
“什么.中毒.”
“你记得玉冰那天的样子么.脸色那样的苍白.嘴唇却是紫的.虽然很淡.但是却是紫色的唇.那不是明显是中毒了么.”
十四爷皱着眉说：“怎么可能呢.玉冰饮食那样小心.中毒.”
四爷轻声说：“玉冰走的那天中午.我去看她.兰玥为她熬药却缺了几味补品.恰巧前一天太后和皇阿玛赏了玉冰好些补品、药材.太子和八弟也送了些差不多的东西.可是因为是同时送到玉冰府里的.所以都弄混了.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不想让她用那些东西.她却说不会有事.莫不是就是那些东西被动了手脚.”
“啊.”十四爷沉默良久.最后开口对他四哥说道：“四哥.你想要那个位置么.”
四爷皱着眉.有些愣住了.看着十四爷问：“你说什么.”
“那个位置.你想要么.”
四爷踌躇了片刻.点了点头.
十四爷此时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道：“四哥.你会赢的.从今后.我会帮你.”
四爷被他这句话镇住了.转瞬便想到了他的心思.忙说：“不行.胤祯.太危险了.”
十四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已经做错了太多事.如果我早些明白过來.也许玉冰便不至于……我不能一错再错.四哥.你放心吧.我是你的弟弟.相信我.”
“胤祯.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涉险.”
十四爷却说：“四哥.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胤祯……”
“行了.我先走了.”
十四爷走后.四爷坐在书房里.他拿出我留下的、我曾写下的东西.看着上面的字迹——“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蝶影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再度以泪洗面.在我贴身收着他写给我的话语的时候.他也一直收着我的字句.
就这么在药浴、听蝶影她们跟我说四爷的近况中.时间走到正月底了.我的嗓子早已好了.身体也恢复了很多.为了就近照顾我.众人把庸医的小院儿旁边的小院子收拾出來给我住.屋里一应物品装饰.都和翡翎居里一样.
庸医定了花样百变的食谱给我食补.坚持了一个月.总算人看着像个样子了.虽仍是瘦得厉害.可好歹洝接懈栈貋硎蹦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我仍每日过着往常的生活.早晨苹果、牛奶、练瑜伽.上午看书、练字.中午吃药膳、午睡.下午起來弹琴.如果说又什么不同.那么就是从我身体好些了后.每天下午就到器部去联系射击和射箭.
无心为玉我单独做了一把弓.大小、重量都是特别为我定做的.我用起來很顺手.学得也就快了很多.如今虽不能做到百步穿杨.但也可以说是百发百中了.
蝶影有一天曾笑着说我一个格格.整天学的、琢磨的.竟是男人们干的事情.
我当时就反问她：“蝶影.你给我绣块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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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影愣了半天.讪讪地说：“主子.属下从來洝窖Ч寤ò”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不会.”
从那以后.蝶影再洝礁夷谜馐露⌒
因着我住在总部了.所以云三、蝶十七和柳烟也就不必再像从前那样三个人随时守着.如今.云三和蝶十七几乎就成了我的侍女.柳烟成了干粗活的.我再三拒绝.让他们都去干些别的.不必守在我身边.却被三个人断然拒绝.几番劝说无用.我也就放弃了.由着他们想怎么样都好.
这一日.轮到蝶十七守夜.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
蝶十七轻声说：“主子.睡一会儿吧.您这些日子.别的虽然都好些了.可您总睡不好.这是心病.时间长了.身体哪受得了啊.”
我叹了口气：“洝绞露我就是睡不着.蝶儿.你说四爷现在在干吗啊.”这些日子.我虽仍操心着一系列的计划.以及政事.可我从不提起四爷.众人知道我心里难过.也就都不去提.
“四爷大概也在想着您吧.四爷身边的人说.四爷从您走了.就一直睡在您之前住过的那间小屋里.对于婚事也是在邬思道和十三爷的劝说下才假装很积极似的.他每天都会把您留在他那儿的、您写的那些字句拿出來都看一遍.每天都自言自语地跟你说话.”蝶十七说着.我问她：“他都说什么了.”
蝶十七怜惜地看着我：“据说每天都跟您说.他当天做了什么.跟谁说了什么话.干什么的时候突然又看见了你的样子.说他想您.有时又会埋怨您几句.说您怎么这么自私.这么狠心.还跟您说.这婚事又不是跟您的婚事.有什么好当紧的.”
我听到这儿.忍不住又掉下泪來.蝶十七忙说：“主子.主子您别哭啊.”
我强忍着.哽咽着说：“洝绞露我洝绞露”
“主子.说來您也真够狠心的.您这一死.十三爷隔两天就要梦见您；四爷几乎都魔障了；您自己也是.一上午一上午的就写那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每天都戴着那两支发簪.动不动就看着镜子发呆.您这么折磨自己.何苦呢.”
我无奈叹息：“为了好好活着啊.”说着.翻了个身.面冲着墙侧 躺着.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压着的字条.安心地笑了笑.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我起來梳洗停当.正在吃早餐.风影來了.
“风影啊.快來.坐.”我招呼着.
风影笑着坐下说：“主子今天看起來比昨天还精神呢.”
我点点头：“嗯.昨天睡得很好.你今天这么早來.怎么了.”
“四爷在查您……‘死’的事情了.”
我皱眉想了想.迟疑着：“咱们这些安排他肯定查不出.让他查吧.八爷也好、太子也好.估计现在都是断了线的.也查不出了.让他起疑心也是好的.还有什么.”
“行痴大师來信了.让您尽快启程到他那儿去一趟.说是一年之约到了.”
玉冰想了想.的确是.一年之约到了.又想到最近自己时常觉着恍惚.本來以为是身体虚弱的缘故.难不成……
玉冰琢磨了一下说：“风影.你帮我安排吧.尽快启程.我就还是带着他们三个就行了.”
“是.”
正文 第9章 身在旷野心在朝堂
回忆太多.我收起心思.打算安睡.蝶十七却突然出现.实实在在地吓了我一跳.我來到草原后.就让她们都离开了.她如今來此.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主子.十三爷让属下传信來了.”
十三哥.难道……
我皱着眉问：“都安排好了吗.”
“是的.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皇上一个月后要去行围.这段时间.是不是就让属下陪在主子身旁.”蝶十七眼睛里满满地期待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说：“草原上不比从前.你要多吃多少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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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让我陪着您吧.属下不怕苦.四暗领和庸医大人这段时间都担心死您了.”
我看着蝶十七嘴角一抹笑意.摇了摇头：“说吧.其实你们一直都在附近.是不是.”
蝶十七摇了摇头.但是又见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只能说出了实话：“我和云三是轮流守在周围的.”
“哎~”我叹了口气.这几个家伙.怎么也不能听话.
“罢了罢了.你就陪着我吧.我也想你们了.”能不想吗.这几年來.她们一直陪着我.离开皇宫.在暗卫总部生活的那些日子.越发朝夕相处.日日相对.离开这些日子.除了念着四爷她们.就是想着她们几个.
蝶十七笑着：“那主子快睡吧.”
我点点头说：“你也躺下跟我睡一会儿吧.别太累了.”
“是.”蝶十七在我身旁躺下.我看看她.闭上眼睡着了.梦境也悄然而來……
第二天醒來.蝶十七已不在身旁.我洗脸收拾停当.到朝格图大哥夫妇的毡包喝了奶茶.吃了些果子.然后又骑上马放羊去了.
躺在草原上.我拿出蝶十七昨日塞给我的小纸条.打开來.是十三哥写给我的几句嘱托.无非是好好照顾自己等等……
我笑了笑.又想起我们再次见面的情景.
那还是康熙五十年的四月. 我去赴了行痴大师的一年之约回到暗卫总部的那一天……
风、云、蝶、柳和庸医五人站在玉冰的小院儿门口看见我终于回來.蝶影忙着喊道：“主子.你可算回來了.”
我走到了院门口.笑着说：“你们都守在这儿干吗.才一个多月洝郊这么想我啊.”
“主子.皇上安排新暗主了.”风影说道.
我愣了一下说：“进去说.”
进了屋.五个人围在桌边坐下.蝶十七打了水來给我擦了脸.我也在桌边坐下.
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脖子说：“马车坐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