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弟弟，你爸妈更喜欢你的弟弟？”

    “当然的，我弟弟白白胖胖，身体健康，大家都喜欢。”

    “你的爸妈有没有忘记你？”

    “忘记倒是没有，如果买了排骨，我弟弟吃肋条喝肉汤，我啃脊椎那块，喝白开水。”

    “那你有心里不平衡吗？”

    昨天下午，维纳斯如此追着古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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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读小学时，经常被校霸学痞胖揍？”

    “也不算经常，每个星期二三次。”

    “被胖揍之后，你的奶奶还堵着门骂你？”

    “是呀，现在回想起来，她让我明白了憎恨，纯粹的那种。”

    “那你有诅咒她去死吗？”

    昨天晚上，维纳斯如此追着古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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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初中时天天运动，你的家人有帮助你吗？”

    “有呀，我跑步的时候，我家总统天天陪我。”

    “咦，你不是说你家是平民吗？”

    “是呀，我家是平民，总统是我家的德国牧羊犬，虽然是杂种，但很聪明。”

    “明白，看来‘元首’和‘总裁’是有前科的。”

    “你说什么？”

    “不，除去总统，你的家人有关心你的运动吗？”

    “他们工作挺忙的，一年见一次吧。他们在外地工作。我在老家上学，过年见几天。”

    “那你有埋怨他们吗？”

    今天上午。维纳斯如此追着古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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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高中时已经是运动健将，运动会屡屡斩获奖状，你家人引以为荣吗？”

    “肯定的，我拿到名次，他们会有奖励，第一奖励300，第二是200，第三是100。”

    “拿到奖金的时候。你开心吗？”

    “刚开始挺开心的，后来发现，奖金其实是1000，500，200，就不开心了。”

    “你们的父母改变主意了？”

    “不是，我的老爹老妈也不差钱。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生活费汇先打给奶奶，奶奶再转给我。我奶奶一直认为，大孙子是坏痞子，钱太多会乱花。所以我初中的每年生活费从5000变成2500，高中的每年生活费从8000变成4000，奖金也打折成刚才那样。”

    “这些钱。她全部私吞了？所以你很不开心。”

    “这倒没有，她一把年纪了，不能养小白脸，钱也没处花。如果她把钱花了，我倒也理解。毕竟贪污是天朝自古以来的风俗。她把钱都存起来，打算留给我弟弟。如果她真给我弟弟。我也认了，毕竟大家都喜欢我弟弟，我爸，我妈，死去的爷爷，将死的她。问题出在我大三那年，我弟高考，很争气的考上专科。我是本科，还是二本，如果我用体育特招生的身份，进名校没一点问题。所以，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大孙子比二孙子更能读书。”

    “她把钱还给你了？”

    “没有，还是给我弟弟。”

    “为什么？”

    “那时候，我与她已经三年没说话。我很直率，大家都知道我恨她，她也知道。”

    “那你得知这些消息之后，有没有试图追讨或者报复？”

    今天中午，维纳斯如此追着古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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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毕业时，为什么留在西部，不回位于沿海地区，经济发达的老家工作？”

    “原因挺多的，第一，我奶奶还没死；第二，我爷爷活到九十岁才死，我爸大概还要活三十年；第三，工作不对口；第四，发达地区污染严重，人口密集，我喜欢定向运动，西部的森林山区比较多。大致是这四个原因，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我暂时忘了。”

    “你的家人支持你吗？或者一如既往的忽视？”

    “自从我弟高考之后，他们渐渐重视我，但很多事情已经没法改变。”

    “也就是说，你的家人不支持你留在西部？”

    “没错，大学毕业时，他们一分钱没给我，我兜里只有150块，租房都不够。”

    “那你怎么解决？”

    “厚着脸皮跟同学借钱，然后乐观的生活。”

    “嗯，有一股淡淡的辛酸和忧伤。你有没有试图报复？”

    现在，维纳斯如此追问，一边问一边沙沙的写，鹅毛笔正在纸上跳舞。

    古铁一听就郁闷了，皱眉问：“你怎么又这么问？”

    “为什么说‘又’，我们刚开始聊你的毕业生活。”维纳斯说。

    古铁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昨天下午，我说我父母偏爱我弟弟时，你问我有没有心里不平衡。昨天晚上，我说起我奶奶堵着门骂我，你问我有没有诅咒她。今天上午，我说我一年见一次亲人，你问我有没有埋怨他们。今天中午，我暴露我奶奶的黑历史，你问我有没有追讨和报复。刚才，你一点铺垫都没有，很直接的问，我有没有报复我的父母。”

    维纳斯点点头，拿起笔记本看着古铁，认真的问：“你有没有试图报复？”

    古铁恼火的说：“在你眼中，我是一个心胸狭隘，有仇必报的坏人吗？”

    维纳斯摇摇头，很认真的说：“我只是采集信息，古铁先生，你有没有试图报复？”

    古铁恨恨白维纳斯一眼，没好气的说：“天朝有一句古话叫‘以德报怨’，据说是圣人孔子说的。事实上。这是一句讹传，孔子没说‘以德报怨’。原话出自‘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翻译过来，意思就是这样，有人问，‘用好事回应别人的好事，怎么样？’孔子就说‘那怎么回应别人的好事？要坦率公正的面对别人的坏事，用好事回报别人的好事’。对于我的奶奶。对于我的父母，我不会恶意报复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们。过去是事实，事实无法改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会怎么样？”维纳斯问。

    “完全不理他们，让我弟给他们养老。”古铁很干脆的说。

    “噢。”维纳斯轻轻叹息，隐隐有些遗憾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古铁皱眉问。

    维纳斯想了想。微笑着说：“能这样理解吗？你们的国家是太平盛世天朝上国，和平为贵，不流行打打杀杀。而且，大天朝有‘百善孝为先’的规矩，你对父母冷处理，其实已经是一种恶意的报复。你的父母有两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儿子养老，邻居街坊肯定有流言蜚语。对于你们的父母，这也是一种严重的名誉损失，很没面子，这算是报复效果。”

    古铁忍无可忍。站起来问：“大姐啊，你为什么老是报复报复？”

    “兄弟啊。”维纳斯放下纸笔。严肃的说：“你要开拓一个新市场，就要迎合当地的风俗。杀戮废墟是什么，你也知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没有一点含糊。如果你受委屈，还一声不吭的忍了，那你就是孬种，被所有人鄙视。其实，你的信念很不错，乐观坦率，忍耐改进，突破报复。非常适合杀戮废墟的行情，杀戮废墟有大把大把的倒霉蛋，需要这样的信念支撑。所以我们要好好包装，不能弄成‘乐观坦率，忍耐再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