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玩家之前，我一直是普通人。”古铁平静的说：“没有灵能，身体也很脆弱，如果被富二代的七十码车速撞上，绝对整个人拧成一团麻花。相比满天飞的超能力，我倒是更适应没有灵能的生活。当然，我不是说现在。”他说着说着笑了：“呵呵，如果大家都没灵能，我没灵能也无所谓，但现在是一个龙与魔法的世界，没灵能确实不方便。”

    维纳斯侧卧在草铺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古铁。小篝火时明时暗，勉强能照亮古铁的轮廓。模糊的光与影让古铁的面容难以看清，但漆黑双眸更显晶莹明亮，如同两颗荧荧发光的黑珍珠。突然间，她有一种深重的自惭形秽。明明他的衣着与她一样褴褛，他的力量与她一样匮乏，但他远比她沉着自信。回想这一路的表现，她感觉自己像小学生一样无能。

    她有些郁郁的说：“其实我买很多地球资料，闲着没事的时候研究。”

    “地球的语言文字，真那么容易看懂？”古铁问。

    “看懂一种倒是不难，但你们地球的语言有好多种，汉语，英语，西班牙语，法语，俄语。如果要研究地球的科技和武器，英语和俄语必须要。如果要了解你的背景，汉语必须要。汉语只是你们国家的官方语言，还有无数难以统计的方言和俚语。”维纳斯摇摇头，幽幽叹息：“小女子才智有限，只学会英语、俄语、汉语，能看懂听懂，但没练过口语。”

    “噢，已经比我强多了。”古铁竖起大拇指。

    “你以前的职业是什么？”维纳斯又问。

    “你猜呢？”古铁似笑非笑的问。

    维纳斯大眼睛转了转，思忖着说：“大约50的玩家是军人，但你不是军人。你从不叠被子，不注意衣服清洁，也不定期维护武器，生活没有固定规律。大约20的玩家是杀手，但你不是杀手。你在睡觉之前，不会布置各种机关，也不会紧张兮兮的私藏武器，在嘴里藏刀片，在靴底藏袖珍手枪，在皮带扣里藏炸药。大约15的玩家是工程师，掌握精湛的工程技巧，你肯定不是。你对运动训练一点都不松懈，态度类似职业运动员。但职业运动员是精心呵护的工艺品，饮食有严格管理，不会在荒山野岭行走时，逮着什么吃什么。”

    “也就是说，你猜不到？”古铁问。

    “不，这只是说明你的来历复杂。”维纳斯得意的说：“你善于越野，逮着什么吃什么，表示你经常有饥寒交迫的经历，才养成不挑食的习惯。你很重视运动，表示你可能有运动员的职业经历。你早期对同盟会很反感，讨厌压迫和管制，以这性格放在大天朝，肯定是反社会主义者。综上所述，你曾是一个职业运动员，因为反抗政府犯下重罪，逃入荒山野岭避难，养成完全不挑食的重口味。别介意，根据相关统计，99.8的玩家都有犯罪经历。”

    古铁陷入深深的反思，突然长长叹息：“唉，原来我的人生可以这么选择。”

    “什么？”维纳斯疑惑的问。

    “在体校的时候，我可以接受教练的安排，接受非法的药物训练，成为一个职业运动员。若干年后，药物导致蛋蛋跟花生米一样大，**跟脆皮肠一个尺寸时，我过度悔恨报复教练和体制，成为一个连环谋杀犯，跳入深山进行荒野求食。以我的野外生存能力，肯定能像野生动物一样活得好好的。过几年，遴选者会找上我，我成为一个玩家。”古铁仔细思索一会，严肃的说：“如果进入这个路线，我可能会特别偏激和嗜血，成为纯粹的血魔术士。”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猜错了。”维纳斯讪讪的问。

    古铁把两根干柴加入篝火，微笑着说：“是呀，你们完全猜错了。”

    “那你是什么？”维纳斯很惊讶，扶着草铺坐起来，差点脑袋撞上草棚。

    古铁沉默一会，才说：“先前我提到‘萨尔’时，我说过‘我曾是奴隶’之类的。我没有开玩笑，成为玩家之前，我只是一个顺民。我确实喜欢运动，但在体校训练时，教练让我用兴奋剂。我感觉没意思，就拒绝了，做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高考。读大学时，我很热衷定向运动，经常独自往山沟里一钻，呆上十天半个月才出来，慢慢养成乱吃的习惯。”

    “不可能？”维纳斯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以前从没杀过人？”

    “是呀，没杀过人，杀过几只野鸡，两头狼和一头野猪。”古铁说。

    “那你的危机反应怎么来的？”维纳斯很是惊讶：“又一次，我和十六谈起你，这样问她‘在你看来，他哪方面最优秀’，她说‘别的一般般，但危机反应十分优秀，面对危机时，他总能做出正确、直接的应对’。如果你不经常面对危机，怎么练出危机反应？”

    “危机反应？”古铁反思自己的历次战斗，发现火烧眉毛的时候，自己确实很果断。他摇摇头，平静的说：“鹰眼，蓝龙，他们的危机反应都很优秀，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职业老兵。尤其是蓝龙，他在精锐部队服役，一直在最前线战斗。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依靠经验。我依靠……我一直以来……让我生存到现在的……”他思索许久，才轻轻的叹息：“应该是我的‘专注’。我能专心应对一件事情，投入所有精力，反应自然更快。”

    “只是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维纳斯说。

    “应该是。”古铁说。

    “总感觉你没有说全。”维纳斯疑惑的嘀咕。

    “或许有些心情，我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说。”古铁无奈的苦笑，确实有一些心情，无法用语言描述，比如寂寞的童年，汗如雨下的少年，无聊的青年。他不是大作家，无法把所有细节绘声绘色的描述。他又默默思索一会，才说：“如果要加上一点，那就是‘乐观’。不论现在多么凄惨，我们都要有乐观的态度，善于寻找乐观积极的一面。今天一整天，我都告诉你，吃虫子的时候，别去想腥味、涩味，像它们的蛋白质和热量，就能够吃下去。”

    维纳斯又躺下去，捂着肚子抱怨：“我确实应该多吃。”

    “如果你肚子很饿，别想着吃，越想越饿。”古铁说。

    “那我该想什么？”维纳斯眼睛一转，抱怨说：“又怎么寻找乐观积极的饿肚子？”

    “减肥。”古铁很干脆的说。

    维纳斯顿时不乐意了，忿忿的说：“人家不肥。”

    “赘肉跟乳沟一样，挤挤总是有的。”古铁说。

    维纳斯摸摸自己的小腹，捏捏再抓抓，表情渐渐微妙起来。

    古铁微笑的说：“如果一个人经常运动，身体很结实，但没有明显的肌肉轮廓，那么男人大概有20左右的体脂，女人大概有25，平胸和扁臀的女性可以参照男性标准。当你挨饿的时候，别去联想食物，去联想你的新陈代谢。人为什么饥饿？因为血糖降低，体能储存的糖分无法满足消耗。这个时候，脂肪会分解，代替糖分提供营养。也就是说，赘肉越来越少，身体会越来越苗条、结实。或许过不久，你可以露出几块均匀可爱的腹肌。”

    维纳斯脸红得厉害，恨恨的说：“在地球，你肯定超级不受女孩子的欢迎。”

    古铁顿时郁闷了，无奈的说：“好，你这次说中了。”

    维纳斯反到疑惑了，惊讶的问：“不可能？如果你是暖风港的男海妖，肯定……”

    “天朝是父系社会，女人相对比较被动。”古铁无奈的说。

    “那你可以主动呀，以你的条件？”维纳斯眼神诡异的打量古铁。

    “我补充一点，天朝是一个重视物质条件的父系社会，女人宁愿在宝马车中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一般来说，女人的双腿愿意为高帅富敞开。不高不帅其实没关系，只要足够富有。我没有意见，只是就事论事。”古铁耸耸肩，微笑着说：“好了，别废话了。一边说话一边胡思乱想，你会消耗更多的能量。一边想象你的腹肌，一边安心睡觉。”

    维纳斯安静的谈一会，又问：“你不睡吗？”

    “我守夜，你睡。”古铁说。

    “那后半夜你叫我。”维纳斯说。

    “我会叫你。”古铁微笑着说。

    维纳斯闭上眼睛，呼吸渐渐舒缓。古铁默默欣赏她凹凸起伏的腰臀，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维纳斯给他一种特殊感觉。——他早早被星彩石‘重度污染’，得到一些魅魔的能力。在激烈的**时，他能吸收女人的旺盛情欲。在甜迷的嬉戏时，他能吸收到女人的温柔爱意。这些情爱能化作生命的活力，能够补充精神，让他能征善战，越干越精神。维纳斯的情爱，他并不陌生。这位贵fu下床有多端庄，上床也有多肮脏。

    但是现在，维纳斯给他一种截然不同的新感觉。

    他说不出是什么，但心中似乎有一股火焰在蠢蠢欲动，让血液有些燥热。

    古铁没有探究这种新现象。与惩戒者一战之后，他失去了很多，不只是装备的损失，的损伤，精神也有很多确实。从苏醒到现在，他跨越多个时空，经历众多事故，战斗、伤痛、杀戮、惊变，鲜少有慌张，也鲜少有惊讶，欢喜也没有过去那么强烈。他的知觉比过去更加敏锐，但心灵的某些方面似乎僵硬麻木了，没有过去那么敏感，似乎苍老许多。

    好在他的性趣还是没变，不知不觉就傻盯着维纳斯的屁股，胯下有些蠢蠢欲动。

    古铁连忙转移视线，盯着篝火思考其他的事情，让躁动的情欲渐渐消褪。

    夜渐渐的深了，或远或近的传来诸多吼叫啼鸣，古铁暗暗称赞龙群的伟大神力。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可以创造这样一个鲜活的世界。但神力提升的同时，她也越发冷漠，越是没有人情味。只是一轮游戏，她可以制造一场真实的死刑，一场真实的灾难。或许在她看来没什么，不论老款生化人还是新款生化人，都只是她创造的工具，与家畜家禽没有区别。哪怕游戏结束后，她复活这些死掉的npc，但死者遭受的恐惧和痛苦，能够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