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池,居然也没有姐姐的高明!想那秦观取象设词,一向追求意象的精致幽美,可他若见了姐姐这词,肯定也得甘拜下风。”
每一句都是夸赞,可被她咬牙切齿这么一说,明白人都知道是讽刺。
柳如是见多了这种讽刺,她就喜欢这种你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拿我没办法,只能说风凉话的样子,莞尔一笑:“妹妹谬赞了。有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在前,谁敢说自己作词比秦观还工?只不过姐姐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当世中人,想来还没有谁的词,比我这首还工整了。”
她也不是胡吹大气。江南才子她见过不少,听过得更多。这其中,还没有谁比陈子龙词写得更好。但是即便是陈子龙的词,风流婉丽,蕴藉极深,也不会像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堆砌辞藻。她也没想到自己疯狂堆砌,还真能保持整个词的和谐统一,这其实也是意外之喜,超水平发挥了。
董白只是需要钱,却不是来受气的。虽然不得不承认柳如是这词写得真好,但总体上说自己的诗也不差。没想到一念之差,被她给阴了,生生输了这一场。
当即转头对班主道:“王姨见谅!”又对陈沅示意,“沅沅姐姐,妹妹才疏学浅,却是无法胜任姐姐的西席了。姐姐的束脩,妹妹回头就还来。”
班主适才被柳如是激发了共鸣,倒是一时激动,忽略了董白的感受。此时董白傲气发作,班主暗道失策。
花雪一看,知道这是机会。当下也顾不得避嫌,出面阻拦:“董姑娘且慢。却是另有一件事情,要求到姑娘。且待我与姐姐说说,再由她与你详细分说。”
言罢,便凑到陈沅跟前,跟她一番密语。
陈沅听得也有些吃惊,董白还有这本领?不过她对花雪死心塌地的信任,自然花雪怎么说,她怎么信。
听花雪讲完,也不犹豫,上前低声与董白交涉起来。只留下班主和柳如是看得莫名其妙,也不好上前窥探,两人便交流起诗词了。花雪则仍在一旁静立,以他耳力,不用靠前,两边说什么都听得到。
陈沅问董白:“妹妹,姐姐先前还没有问过,令堂的病是不是发病甚急,突然就病重了?”
董白不明白先前说是求自己帮忙,怎么问起母亲的病了?不过还是答道:“的确如此。”
陈沅点点头:“那就没错了。雪儿说令堂的病,是急病,来病甚急,治病便也不能拖延。否则即便治好,也会留下后遗症,此后病痛缠身,难以根除。”
董白啊了一声。
陈沅继续道:“妹妹莫慌!雪儿说,令堂的病,病发之后,若像这般拖延,本应已经不测。完全是妹妹你照顾得周全,才生生把令堂救了回来。但这非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治疗。”
董白惊慌后怕,忙问:“可能治好?”
“雪儿说这病常见,寻常医馆也能药到病除,只是不能拖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