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都要大出两倍的巨大尸体,侧着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两人周围,则散开一二十名少年,不敢靠近,却保持十米开外的距离,恶狠狠地盯过来。
“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应该怪在你的头上啊……毕竟,就算你不杀掉那条幼龙,敌人积攒了足够的实力,恐怕事情会更糟!”菲奥娜看着周围那些土著露出的憎恶目光,极为不快地说道。
“呵呵……理解就好,毕竟他们已经沉溺在漫长的和平太久,突然遇到这种血的挫折,难免情绪失控,找一个替罪羔羊泄愤……”罗宇倒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饱含深意地说道:“何况,比起我们这两个殃及池鱼的外来者,最惨的……还是那位啊!”
……
很快,菲奥娜就理解了罗宇的意思。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位单纯的贵族少女,脸色气的通红,胸脯随着情绪的激动颤抖,挥舞着拳头来回渡步,忿忿不平地说道,“将过错都推到无辜奋战的首领身上,这样的人民,简直愚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确实挺可悲的呢……”罗宇随口回应道,轻轻安抚情绪稳定,安然陷入沉睡的女孩,这位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如今却如同遭人遗弃的小猫一般,哪怕紧缩在罗宇怀里,身体也不时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灰尘满面。
从族里金枝玉叶、人见人爱的小公主,一下子沦入全族的罪人,确实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经历了难以忍受的痛苦,每日忍受唾骂,苦苦哀求,才能换取些许粮食和治愈的药膏,或许要不是她还有采集草药的作用,这两件资源,都不会分她丝毫。
想起她一见面,就嚎啕大哭的可怜模样,罗宇面色平静,眼眸浮现一抹冷意,抬头打量起房间的环境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光临这里,当他第一次被翼大叔接回部落,就是热情安置于此借宿,只是那时这里虽然简陋,但却透露着淡淡的温馨:墙角挂着的骨坠、奇形怪状的石子、墙壁上还歪歪斜斜画着一家三口的涂鸦。
如今却一无所有,挂在墙上的骨坠,消失不见,也许是被人看上摸走,石子洒落一地,主人却连整理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墙壁上那副用长矛一点点刮出的画像,则被彻底乱七八糟的刮痕毁坏,涂抹成可笑荒诞的图形。
整个房间,空荡到就连原本存在的木椅石桌都消失不见,以至于他们两人不得不站在一旁,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为整个部落奋战不休,重伤不醒的男人。
耗尽心力,却被恩将仇报,背负恶名的男人。
身为守护部落的神灵后代,却被误解为导致祸患来临的不祥之人。
“啧……真够凄惨的,我倒是很想知道,若是你醒来了,看到自己的努力,换来如此扭曲的恶果,究竟会怎么想呢?”罗宇挑了挑眉毛,踏前一步,手中如同滑动水面,拖曳出淡淡的白莹涟漪。
……
夜幕降临,无论经历了多大的伤痛,但随着莹莹月色的安抚,人们大多已经入眠,暂时忘却烦恼,只求旦夕之间的安宁。
那浮现淡淡波涛的水井之中,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却静静踏在那水面之上,裹着白净的衣袍,不似鬼魅,倒带着宗教般的庄严肃穆味道。
这位老人低头俯视,望着那水面隐隐浮现的景色,眉头紧锁,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真的……到了绝路了么?”他突然又带着希冀的色彩问道:
“若是让翼成为所谓的‘勇者’,能挽救这场灾难么?”
半响,他脚下平静的水面突然湍急起来,隐隐现出起伏的波涛,一个雄浑的男性声音凭空响起,直入心神。
“条件还未成熟……对方的力量,强大地不可思议……若是予他祝福,无异于让他送死,他是我的儿子……我绝不会如此。”
“若真的到了最后一刻……我会显现于世,拼着陨落,也要维护最后的基业。”
“至于那位外来者,待我消亡之后,想必也不会为难一个毫无威胁的弱小部落。”
这位大长老面色反而更加苦楚,正要说话,却听见水井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不愧是能一手开创殷商基业的男人,死了化为英灵,也这么杀伐果断!”
大长老悚然抬头望向井口,却见上方落下一道人影,轻如鸿毛一般徐徐而落,甫一落足,脚下就隐现淡淡的波纹,让他稳稳踏在水面之上,却是前些天所见过的另一位少年外来者。
“送死的任务,不如交给我吧,你给我祝福,我帮你解决麻烦,公平交易,如何?”罗宇向大长老打了个招呼,才笑眯眯地对着那旋转晃动,几乎要将自己拉扯入水底的水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