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状元郎的,不会来看我的了。“绿衣少女被她说得粉脸一红,啐道:”你少贫嘴。“她没有发怒,显然对「状元夫人」这四个字,还很感兴趣。不,这应该说人长得俊,到处都沾到便宜,哪个少女不怀春?
凌干青却冷冷的道:”我们经|岤被闭,关在地室里,成为你们囚犯了,你进来有什么事,干脆说出来吧。“绿衣少女听得一呆,望着他道:”公子好像真的在怪我了呢。“她回身关上铁门,才道:”其实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可不关我的事。“凌干青心中一动,暗道:”此女口气稚嫩,也许可以从她口中,探出一些口气来。“心念一转,忙道:”在下并没有怪你。“绿衣少女道:”真的不怪我么?“”自然是真的了。“凌干青一笑道:”在下要怪就该怪你大师伯才对,只不知你大师伯是不是这里的观主?“绿衣少女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是这里的观主了。
凌干青又道:”那么还有一个朱衣老道呢?他是你什么人?“”他就……“绿衣少女只说了两个字,就突然缩住,摇头道:”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凌干青知道了,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那朱衣老道可能就是她大师伯,因为她说过:「你们是大师伯引来的」,这就含笑问道:”那么姑娘的令师是谁呢?“绿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凛然道:”我不知道。“田中玉道:”你怎么都不知道?“绿衣少女对她可不假词色,回头冷然道:”我不知道不可以?“”自然可以。“凌干青陪着笑道:”那么姑娘叫什么芳名,总不该不知道吧?“他知道对付姑娘可得下水磨功夫。”我……“绿衣少女粉脸蓦然一红,她想说「我不知道」,但她只说了一个「我」字,就停住了,过了半晌,一双水汪汪的眼上,瞟着凌干青,看到凌干青也正在望着她,不觉幽幽地道:”我叫……陆小翠。“田中玉看她和大哥含情脉脉的说话,心中不禁有气,冷声道:”这名字真还像状元夫人哩。“绿衣少女哼道:”你少插嘴。“”陆小翠。“凌干青心中不禁一动,暗道:”陆小翠、聂小香,她们莫非是一起的不成?“他沉吟着没有说话。
绿衣少女忽然「哦」了一声,急道:”你们一直和我说话,我忘了问你们啦,你们谁是田中玉呢?“田中玉正要开口。
凌干青忙道:”陆姑娘问田中玉干么?“绿衣少女道:”自然有事了,你们谁是田中玉呢?“凌干青道:”姑娘先说有什么事,在下才能告诉你。“田中玉心中暗道:”大哥真有一套,正在套她的口气,看来自己真太心直口快了。“”你真会缠人。“绿衣少女小蛮靴轻轻一踩,接着道:”告诉你也不要紧,大师伯要我来请田中玉出去一趟的。“凌干青道:”我们两人,只请一个出去?“绿衣少女道:”大帅伯这样吩咐我的,自然只请一个出去了。“”不成。“凌干青道:”要去,我们两个一起去。“”那怎么成?“绿衣少女道:”这是大师伯吩咐的,我可作不了主。“凌干青朝她一笑道:”这要看姑娘肯不肯帮忙了。“绿衣少女道:”我不敢。“凌干青笑道:”姑娘只要肯帮忙,你只要说一句话,你大师伯决不会怪你,我们也两个人都可以去了。“绿衣少女问道:”什么话呢?“凌干青道:”姑娘如果答应了,在下才可以告诉你,你如果不肯,那就算了。“绿衣少女眨眨眼道:”你先说说看,如果我帮不上忙,你说了也没用呀。“她似是已经首肯了。
凌干青道:”在下说出来了,姑娘一定要帮忙,而且在下保证,在你大师伯面前,决不使你为难。“”烦死人了,好嘛。“绿衣少女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凌干青笑了笑,低声道:”姑娘只要跟你大师伯说,我们两个人都抢着说是田中玉,你没法分得出来,就只好把我们两人都带去了。“田中玉听得暗自好笑,大哥这办法真好,真亏他想得出来。
绿衣少女忍不住「咭」的笑出声来,说道:”看来你这人很坏。“凌干青道:”为什么?“绿衣少女道:”因为你会出坏主意。“凌干青道:”那姑娘是答应了?“绿衣少女道:”我答应可以,但你……“她粉脸一红,底下的话还没说出来。
凌干青接口道:”你要在下告诉你,谁是田中玉,对不?“绿衣少女点点头道:”就算你说对了。“凌干青一指田中玉道:”他是我义弟田中玉。“绿衣少女问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凌干青道:”在下凌干青。“绿衣少女低低的念道:”凌干青……“忽然抬目问道:”这三个字怎么写?“凌干青道:”凌就是凌云直上的凌……“田中玉插口道:”干就是干卿底事的干。“绿衣少女听不懂,道:”什么干?“凌干青道:”干就是十字上面加一划。“绿衣少女道:”青呢?“凌干青道:”青天白日的青。“田中玉道:”其实你只要记住我大哥就是状元郎就好了。“绿衣少女看了田中玉一眼,才道:”凌公子相貌堂堂,说不定将来真会中状元呢。“田中玉道:”所以我要你记住他就是了。“凌干青怕她因羞成恼,忙道:”陆姑娘答应了要算数。“绿衣少女道:”你们见了大师伯,也要这样说才行。“凌干青道:”这个自然,姑娘只管放心好了。“”好。“绿衣少女道:”那你们就跟我出去吧。“凌干青低声道:”多谢陆姑娘。“绿衣少女叮咛道:”大师伯脾气不好,你要多忍耐些,莫要顶撞了他。“凌干青道:”在下省得。“绿衣少女转身道:”你们快些走吧,大师伯等久了呢。“一手推开铁门,当先走了出去。
凌干青回头道:”兄弟,咱们走吧。“两人跟在她身后,走出铁门,穿过一条甬道,右转就是一条石级,拾级而上,已经回到地上,那是一间黝黑的斗室。绿衣少女领着他们走出,再穿行过一条长廊,已经到了一座月洞门前面,现在凌干青认出来了,自己两人已回到了仙女庙观主的静室来了。
他们进入月洞门,来至静室门前,绿衣少女就躬着身道:”启禀大师伯,田中玉带到。“只听玄通老道在里面说道:”带进来。“绿衣少女应了声「是」,回头道:”你们随我进去。“她又朝凌干青盯了一眼,低低的道:”记住了。“这是叮嘱他不可顶撞大师伯,凌干青朝她暗暗点了点头,绿衣少女才领着两人走入静室。
静室中布置如旧,云床上依然盘膝坐着身穿杏黄道袍的老道,只是披肩银发,飘胸银髯,全变得乌黑有光了。在云床右首,两张木椅上,端坐着两个人,那正是掌中双杰掌中剑卓一绝和掌中指龙在田。玄通老道目光一注,看到绿衣少女领着两人走入,不觉浓眉微微一动,说道:”翠丫头,我只让你把田中玉叫来,你怎么把他们两个全带来了。“绿衣少女道:”回大师伯,弟子问他们谁是田中玉,他们两个都说是田中玉,弟子分不出来,只好把两人全带来了。“玄通老道呵呵一笑道:”小丫头,叫你办一件事,都没给大师伯办好。“绿衣少女急道:”弟子真的不知道他们谁是田中玉呀。“玄通老道含笑道:”大师伯又没说你知道田中玉是谁,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绿衣少女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凌干青在入室之时,就以「传音入密」朝田中玉道:”兄弟听着,见到令祖、令师,不可叫喊,你看我眼色、手势行动,不可露了破绽,让他瞧出来。“玄通老道望了两人一眼,含笑道:”怠慢二位小施主了,不知两位之中,哪一位是田中玉小施主?“凌干青道:”观主使用迷香,把在下二位迷翻,这是什么意思?“玄通老道呵呵一笑,伸手指指掌中双杰,说道:”二位小施主一定认识这二位是谁了?“凌干青道:”不认得。“玄通老道又朝田中玉问道:”你呢?“田中玉也摇着头道:”不认识。“”哈、哈、哈、哈。“玄通老道仰首发出一串哈哈大笑道:”两位小施主不肯说,贫道问不问都是一样,你们二人之中,反正总有一个人是田中玉。“说完,就没有理会两人,回过头去,朝掌中双杰含笑道:”田中玉是田施主的令孙女,也是卓施主的令高徒,贫道如今也一并请来了,二位总相信了吧?“卓一绝、龙在田都没有说话。
玄通老道又道:”贫道把二位请来,乃是一片善意,只要二位点个头,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卓一绝道:”在下已于贱辰那天,当众宣布封炉,不再铸制兵刃了,道兄要在下为贵观铸制兵刃一节,在下歉难遵命。“听他口气,原来玄通老道把他掳来,是要他铸制兵刃。
龙在田接着道:”兄弟也已退出江湖多年,浪迹不羁,贵观要兄弟提任护法,兄弟更不敢当。“”哈哈。“玄通老道大笑道:”二位这么说来,贫道劝说了半天,算是白说了,二位施主……“刚说到这里,只见一名小道童勿匆走入,行到玄通老道身边,附着他耳朵,低低说了两句。
玄通老道呵呵一笑道:”不要紧,让他到处去看看吧。“”是。“小道童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玄通老道又含笑接着道:”现在田小施主也到了这里,二位施主应该明白,有许多事情,最好是做得两面光,所谓两面光,就是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两人都光彩,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脸上虽然在笑,两眼望着掌中双杰,目光却渐渐冷峻,说道:”若是敬酒不喝,等到喝罚酒时,那就没味道了,嘿嘿,二位施主久走江湖,贫道这话,自然总会明白了。“这话就含有威胁之意,也自然以田中玉威胁两人了。
凌干青眼看掌中双杰一直坐着没动,心中暗道:”看来他们一定是|岤道受制了。“一面目注玄通老道,冷然道:”道长语气,似乎含有威胁之意,只不知道长究竟欲如何?“”问得好。“玄通老道道:”贫道奉邀他们二位担任仙女庙护法,那知他们误会了贫道的好意,田中玉,贫道让你们祖孙、师徒三人,回去好好想想……“突然门帘动处,红影一闪,轻风飘香,室中已多了—个一身梅红衣裙,面蒙轻纱的女子,口中娇「唷」一声道:”原来卓、田二老和凌少侠都在这里……“凌干青一眼就已认出这红衣女子正是紫衣帮的使者沈若华。
玄通老道眯着双目,问道:”姑娘是什么人?“沈若华冷声道:”你呢?你是什么人呢?“玄通老道道:”贫道玄通,是这里的观主。“沈若华道:”真正的身份呢?“玄通老道呵呵道:”姑娘这话问得奇怪了,贫道的真正身份,自然还是仙女庙的观主了。“他放心得很,掌中双杰和凌干青、田中玉四人,全都经|岤被制,无法施展武功,仅凭沈若华—个女子,岂会在他眼里?因此眯着双目,从眼缝中射出两道金线般的光芒,注射着沈若华,嘿然道:”看来姑娘绝非寻常之辈,贫道想知道姑娘的真正身份。“沈若华冷然道:”道长看不出来么?“凌干青先前还以为这仙女庙是紫衣帮的所在,如今听了两人这番话,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忖道:”如此看来,这仙女庙和紫衣帮不是一个组合了。“玄通老道呵呵笑道:”依贫道看来,姑娘身手似乎不弱,只可惜的是……“沈若华俏生生站在门口,问道:”可惜什么呢?“玄通老道大笑道:”姑娘虽然找到他们,但姑娘只怕也出不去了。“”哦。“沈若华漫不经意的道:”出不去?我怎么看不出来呢?“玄通老道含笑道:”因为贫道也要把姑娘留下。“话声甫出,左手迅若闪电,凌空点出一指,指风如矢,嘶然有声。
沈若华冷笑一声,身形一偏,就避开了对方一指,同时偏身疾进,同样左手一抬,五指转动,手法轻灵已极,洒出一片错落指影,朝玄通老道袭去。你别看玄通老道盘膝坐在云床之上,他没待沈若华欺近,整个身子突然离床飞起,向一旁移开数尺,飘落地上,呵呵笑道:”贫道倒是小看你了,姑娘这「绝户玲珑」指,功夫不赖啊。“他口中说着,左手疾发,五指似爪似钩,朝沈若华肩头抓去。
凌干青眼看两人已动上手,机不可失,身形一下闪到卓一绝和龙在田两人身后,双手齐发,在他们身上,连拍了几掌,想替他们解开受制的|岤道。
玄通老道突见凌干青身法敏捷,被闭的经|岤,分明已解,心头不由一怔,口中呵呵笑道:”小施主能自解被闭经|岤,也颇出贫道意料之外,但掌中双杰并非一般|岤道受制,小施主要替他们解|岤,只怕是枉费心机了。“他左手在和沈若华动手,互相抢攻,话声还是十分和缓,尤其他右手始终没有出手,显然并未把沈若华放在眼里。
卓一绝道:”凌少侠,你们既然|岤道已解,就快些走吧。“田中玉道:”爷爷,你们怎么了呢?“龙在田道:”你师父说得不错,你和凌少侠速速退出庙去。“玄通老道大笑道:”贫道没点个头,他们想走,可没这般容易呢。“左手和沈若华连发数招,突然凌空一指朝田中玉点来。
凌干青眼快,急忙一把把田中玉拉开,口中朗笑道:”咱们合力把这老道拿下了。“人随声发,疾欺上去,双掌一挥,接连拍出三掌。
玄通老道依然只使一只左手,他一面封格沈若华双手急袭过去的指影,一面从容挥手,居然又接下了凌干青的三招。沈若华不仅身法飘忽,一双柔夷,十根纤纤玉指,如弹如拨,指影飞洒,十分好看,但每一根玉指,就像弹琴拨弦,没一记不指向对方的要害大|岤,当真错落凌厉,快疾如雨。
凌干青双手化掌,忽斫忽拍,掌风记记如刀,也使得十分凌厉。但玄通老道却依然仅以一只左手应敌,他虽然只是一只左手,却能以指对指,以掌对掌,一只手应付凌干青、沈若华两双手,还并不觉得接应不暇。
反而站在一旁的田中玉要想上去协助大哥,却感到无法近身,也有无从下手之感。就在此时,只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踏左足,扬左掌,侧身斜进,为左劈手,再以中指取「捉筋」划「筋缩」,右足跟进,扬右掌,左手穿花出肘下,取「游魂」,再进右足,以「缠丝步」转身,左手取「内肺门」,划「正肺门」,快,可以上去了。“田中玉听出是爷爷「传音入密」说的话,所指点的正是「掌中指」的第三个变化,心中不禁大喜,急忙依言左足欺上,侧身使了一记左劈手,中指快疾无伦的朝玄通老道手股曲窝点出。
玄通老道不防田中玉会突然欺身而上,几平被她一指点中,赶紧身形倏退半步,大笑道:”妤小子,这一记「掌中指」,使得不错,大概有你爷爷三成火候了。“他这一倏退半步,正好退到凌干青身侧。
凌干青哪还待慢,左手「砰」的一掌,击在他右肩之上。田中玉也依着爷爷所教,右足跟进,右手一扬,左手从腕底穿出,取他右肋「游魂|岤」。这一指出手了相当快疾,在凌干青一掌拍上他肩头的同时,点中了他「游魂|岤」。
玄通老道似是来不及封解,给他们一掌、一指击中之后,口中却不禁呵呵大笑起来。这一瞬间,凌干青、田中玉也已感到不对,因为手掌、手指击中之后,竟像击在铁石上一般,自己的手掌、手指反而被震得隐隐生痛。
凌干青心头一惊,急忙叫道:”兄弟速退,这妖道练的是「金钟罩」。“他喝声中,沈若华如弹如拨的兰花指,也同时一连串弹上他几处大|岤之后,骇然后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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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通老道得意的笑道:”现在你们知道老道的厉害了。“凌干青后退之际,已经翻起长衫,「铮」的一声,紫芒流动,掣出紫艾剑来,冷然道:”就算你练成金钟罩,在下倒是不信,你会不畏利剑?“沈若华也在一退之下,抽出了长剑,她更不搭活,娇叱一声,一剑朝玄通老道劈去。玄通老道一双目光却盯在凌干青的紫艾剑上,对沈若华刺去的一剑,根本理也没理,直等她剑势快要近身,才左手一探,一把抓住了她的剑身,轻轻一拉,就把沈若华连剑带人拉出去三尺光景。
沈若华剌山第一剑,就被他一把抓住,连人拉了出去,心头自然猛吃一惊,急忙松手弃剑。凌干青适时紫艾剑出手,挥起一道紫光,朝他左腕削去。玄通老道左手夺下沈若华的长剑,手臂忽然一缩,右手突然暴长,五指如钩,已一把抓住了沈若华的左肩,把她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