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戟郎小心翼翼的把竹简递给刘邦。
只见这个竹简用乳黄色的麻绳至少缠了十几圈,刘邦一看这暗号就知道是项伯送来的。
“项缠所书。”
为了向张良表达自己的信任,刘邦直接挑明书信的来源。
刘邦看完之后,随手丢在了桌案上:“项伯说楚军在垓下大营提前储存了三个月的军粮,哼哼……这么低劣的计谋,连我刘邦都骗不了,还能骗得过子房先生与韩信吗?”
张良一脸惊讶:“此计当然骗不了我等,可它能骗楚军。”
“楚军?”
刘邦先是一愣,随即醒悟,“子房是说项羽用此计鼓舞军心?”
“正是。”
张良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粮食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军士气获得了鼓舞。”
受到张良的影响,刘邦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不复存在,蹙眉说道:“项籍连出两策,不但破了我军的四面楚歌,还鼓舞了楚军的士气,看来项籍发现了新的智囊。”
“准确的说是三策。”
张良纠正了刘邦的说法,“第一策,用激昂的歌曲破了我军的四面楚歌。”
“第二策,伪造粮食鼓舞了楚人军心。”
“第三策就是大王适才所说的‘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才是最可怕的阳谋。”
刘邦明白张良的意思,不管韩信、彭越、英布的心中有没有其他想法,但这句话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一定会让这些人心理产生微妙的变化。
“范增死后,项籍军中已无谋士,何人如此厉害?”
刘邦焦虑的起身,有些心烦意乱。
项羽的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再到彭城之战的绝地反击,再到荥阳拉锯战,只要项羽全力出击,自己就只能狼狈逃命。
这次靠着韩信的大迂回战略,成功的把项羽围困在了垓下,刘邦比谁都渴望砍下项羽的人头。
“会不会是范增还没有死?”刘邦胡乱猜测道。
“绝无这个可能。”
帅帐的棉帘被挑开,陈平抄着袖子走了进来,“而且就算范增未死,他也无这般高超的谋略。”
他的个头与张良在伯仲之间,高鼻深目,一双高低眉又浓又黑,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让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张良点头:“陈亚将所言极是,即便范增再世,他也无这般对策。项籍此番能够反客为主,连出三策,定有奇人相助。”
“项籍运气真好。”刘邦返回帅案后面坐定,“下一步我军该如何行事?”
张良作揖道:“希望大王以不变应万变,切勿再发生樊哙逼死蒯彻儿子的这种事情,以免韩信不安。要剿杀项羽,还得靠他。”
“我赞同子房所言。”
陈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橘子,也不跟二人客气,掰了两瓣丢进嘴里,边吃边说,
“虽然我认为韩信有反骨,但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能击败项羽,此时还需稳住他。最好把樊哙杖责三十,以安其心。”
刘邦虽然知道剿杀项羽需要依仗韩信,但他已经答应了韩信足够多的条件,不想再继续助长韩信的气焰。
“蒯彻之子违抗军令,按律当诛。倘若杖责樊哙,岂不寒了我汉军将士之心?樊哙无错,此事断不可为。”
陈平也知道刘邦不爽韩信,便不再提此事,话锋一转道:“打仗还得看韩信的,大王只需要不动如山即可。”
“陈亚将所言极是,论用兵我等皆难望韩信项背,还是静观其变吧。他是三军主帅,一定会有应对之策。”张良也赞同陈平所言。
刘邦指了指桌案上的竹简,一脸担忧的道:“项伯在书信中说,军中奸细已经将我的位置传递给了项籍。三日之内,他将会亲率精锐骑兵突袭我军大营。”
如果这个消息是由别人传达的,张良与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