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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妖孽-第4部分(1/2)

    你何必过谦?老夫也曾钻研过几年奇门遁甲之术,但方才看到你在纸上所画的那些变化推演,委实汗颜得无地自容。昨ri你在林中布下大阵,困住虎戈寨的匪盗,才救下了婉儿的xing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借助地形山势布列阵法,实乃老夫平生仅见的少年奇才。”

    刁小四闻言心头一宽道:“是我自己他娘的做贼心虚,耿老爷子又怎会晓得翠玉盘里的星阵秘密?不过人心隔肚皮,好东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听威震巴蜀的会通镖局江州分局总镖头亲口夸自己,他多少生出些小得意,说道:“耿老爷子,你真的觉得我还行?”

    耿南翼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道:“岂止是还行,至少在奇门遁甲的造诣上,小四兄弟,你的天分极高,想必令师也是位隐世高人。”

    刁小四心道:“那死老头矮锉穷一个,偏还爱逛青楼,跟什么隐士高人可搭不上半毛关系。”

    他念头一转,将藏在身后的画纸拿出来,说道:“我也是因为昨天的事受了点启,可还是有不少地方没能参透。耿老爷子,既然你对奇门遁甲之术浸yin多年,正好可以帮我。”

    耿南翼接过画纸看了片刻,竟也不知不觉入了迷。

    他越看越觉得深邃无方,接连在心中推演了七八次,竟然没有一次结果相同。想来刁小四遇到的难题如出一辙,不禁暗叫了声惭愧。

    但毕竟姜是老的辣,耿南翼还是看出了画上的几处谬误之处,一一指出向刁小四详加解释。

    刁小四听得津津有味,又从书桌上拿了另外一幅画纸请耿南翼参详。

    于是这一老一少就聚在桌边,一张图接一张图地参演讨论。

    耿南翼越来越惊讶,这图上所画的二十八宿星阵闻所未闻尚在其次,而刁小四时不时的灵光乍现更教他震惊不已。

    他现刁小四并未受过正统的奇门遁甲教导,对许多基础的东西都是一知半解。然而其思路之开阔,见识之jing辟莫说自己,就是较之那些享誉四海的奇门遁甲大师都不遑多让。

    别人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刁小四偏生倒了过来,往往是知其所以然而不知其然。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受到前人的经验成见禁锢,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甚至让自己都觉得茅塞顿开受益良多。

    直到ri上三竿,两个人也只参透了四幅画纸。耿南翼一省道:“差点忘了说,小四兄弟,婉儿已经没事了。她想请你过去当面道谢。”

    刁小四心里咯噔一记道:“这小娘皮怕是恨我入骨,请老子过去多半是黄鼠狼給鸡拜年,不安好心。”

    但耿南翼亲自来请,他也不好推托,只得敷衍道:“婉儿没事就好,我早就该去探望她了。”

    耿南翼微笑道:“小四兄弟,你这二十八宿星阵图委实玄奥,老夫也不能尽解其妙。不过我的书房里有不少多年来收集的奇门遁甲典藏,你要是感兴趣随时可以来拿,或许能派上些用处。”

    刁小四喜道:“耿老爷子,那我就不客气啦。”

    他打水擦净脸上身上的墨迹,穿好衣衫洗漱完毕,便关上门和耿南翼一同往婉儿住的小楼行去。

    耿南翼说道:“小四兄弟,我的书房里有几卷《文熙手札》,对奇门遁甲的诸般入门学问都有详细讲解,建议你可以看一看。需知无论阵法变化如何深不可测,仍旧是万变不离其宗。归根结底,都是由一道道符纹法诀交织构建而成。譬如咱们常用的那些道符,其实也是一座座小型的法阵,不过是运用一定之规将它加持在了符纸又或其他东西上而已。”

    刁小四连连点头,类似的话死老头不是没说过,却不像耿南翼这样和声细语深入浅出,往往是有一茬没一茬的云笼雾罩,搞得自己没方向。

    假如他忍不住多问一句,死老头就会把脸一板道:“滚进去!”

    于是刁小四只能灰溜溜钻进屋中摆放的一口大棺材里,合上棺盖像死人一样躺着,直到死老头解除禁闭为止。

    这时耿南翼忽然驻步,伸手指向绿竹掩映的一栋朱楼道:“小四兄弟,婉儿便住在这‘听雨楼’里。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进去了。”

    刁小四一怔,旋即想道:“是耿老爷子请我来看这丫头的,我怕她作甚?”于是点点头和耿南翼作别,径自上了听雨楼。

    来到二楼,自有守在屋外的小丫鬟替刁小四通禀开门。

    刁小四走进房里,其时理学未兴,于男女大防并无太多讲究。兼之耿家世代走镖,对那些陈腐规矩更不在意。因此屋内竹帘高卷,并无忌讳避嫌。

    婉儿此刻正半靠在床榻上,身上盖了层薄被,满脸的庸懒娇弱样惹人怜爱,身旁坐着位中年美妇,应该是她的娘亲。

    看到刁小四入屋,婉儿娘亲起身迎道:“小四叔,多谢你救了婉儿的xing命。”

    婉儿扬起细细的眉毛娇哼道:“要不是因为他笨手笨脚的,我根本就不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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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娘亲轻斥道:“婉儿,不可胡说,还不谢过你四叔公?”

    刁小四看着婉儿双目喷火的模样,心中不忿道:“小娘皮忘恩负义,凶巴巴的莫非想吃人不成?”

    他把手一摆道:“不用谢,是我没本事,保护不了婉儿姑娘,才害得她被贼人的银弹暗算。”

    婉儿听得“银弹”二字,不由得杏目圆睁,强按羞恼之意道:“娘,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四叔公说。”

    婉儿娘亲愣了愣望向刁小四,刁小四把身子一缩往后退去,口中道:“这……不好吧,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多不方便!”

    婉儿冷冷道:“站住,我……还未曾谢谢四叔公昨ri为我采药解毒之恩呢。”

    刁小四干咳两声,无可奈何扭头对婉儿娘亲道:“侄媳妇儿,要不我就和她聊两句,你就在门外等候,千万不要走远。”

    婉儿娘亲微笑着点头应了,心里对刁小四多了一丝好感,道:“这位小四叔年纪虽小,看似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却是品行端正。”却哪里猜得到刁小四是怕了婉儿急起来宁可命也不要的犟脾气,才特意请她留下做免费保镖。

    等婉儿娘亲轻掩上屋门,婉儿的脸se更显冰寒,瞪视着刁小四低声道:“三天之内,你必须离开镖局,有多远滚多远!别等我伤好痊愈,提剑来杀你!”

    刁小四暗自一惊道:“难不成衣服没穿好露了马脚,教这丫头看出了破绽?”

    念及与此,他的眼睛情不自禁往婉儿腰下瞄去。

    婉儿登时满脸羞红,若非手中无力娘亲又守在门外,早就用寒羽袖箭将刁小四打个稀巴烂。

    更可恶的是这小子毫无羞愧之意,眼睛一眨居然露齿微笑道:“本以为你是想谢恩,谁料想是要恩将仇报。也罢,老子无话可说,这就回去洗干净脖子等你来砍。”

    说着他往门口走去,忽然又回身径直来到床榻前,怪笑着故意压低嗓门说道:“忘了告诉你,我花了半宿的工夫,把咱们之间生的那些激动人心的故事都记录下来了,还配上了几幅好看的画儿。万一哪天我三长两短了,你可千万记着,把那些字啊画啊什么的拿到老子的坟前全部烧掉,权当你尽了一番孝心。”

    说完这话他不理婉儿的面se铁青难看,哈哈一笑转身而去,伸手开门走出几步还不忘对婉儿娘亲道:“侄媳妇儿,我昨晚画了点东西,令爱好像也甚感兴趣,回头请你和少华贤侄一同欣赏品鉴。”

    婉儿不知刁小四的话是真是假,又羞又怕怔在床上竟由得他去了。

    正文 第11章结阵(下)

    其后二十余ri刁小四白天一觉睡醒,就钻进耿南翼的书房里翻阅各种奇门遁甲典籍,直到吃过晚饭才回到自己屋里,继续彻夜参悟二十八宿星阵。

    这二十八宿星阵共有四门一百九十六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里又蕴藏着二十八般变数,怕是许多人皓穷经钻研一生也未必能全数掌握。

    而这仅只是翠玉盘蕴含的诸般星阵里最为浅显的极小一部分,若想完全参悟,恐怕惟有长生不老的神仙才能够做到。

    刁小四却不管这些,反正这些天会通镖局风声鹤唳,保不准江州城里就有虎戈寨的探子和杀手潜藏,上街玩耍是不敢了,莫如一门心思把这二十八宿星阵弄通,瞧瞧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于是除了吃饭睡觉和请楚烈用烽火真诀为自己推血行宫压制寒气,刁小四大门不跨二门不出,彻底跟二十八宿星阵干上了。

    在他的屋里,一叠叠画纸像小山一样垒起,用秃的毛笔丢得到处都是。

    当然,为了防备婉儿来找麻烦,刁小四又在房间里偷偷布下了一座小型法阵。只需用符纸一记激,便能即刻启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种接一种的星阵变化被他不断推演出来,脑海中一幅二十八宿星阵的画面正变得越来越完整鲜活。

    耿南翼有空时也会来探望,与刁小四一起探讨星阵变化,同时也带来各种各样外界的消息。

    赤尊侠自从离开会通镖局后,一直没有音讯。刁小四也不太在意,左右寒气还能压制得住,而且距离两人约定的三个月时限尚早。况且,再过一段ri子就会有场天大的热闹要开锣登场。

    虽说耿少华xing命无碍,但会通镖局又岂能就此忍气吞声?何况双方的梁子越结越大,终须有个了断。因此耿南翼亲笔写了封战书,命人送往虎戈寨,言明十月二十一将登山拜访。

    预计到那时,耿少华和婉儿的伤势都已痊愈,能够赶上这场大战。

    更为重要的是,耿南翼和楚烈需要一些时ri来邀请巴蜀正道的好友知交,同时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底细摸清虎戈寨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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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ri深夜刁小四坐在书桌前挑灯夜战,足足耗费了三个时辰终于将二十八宿星阵的最后一般变数推演正确。

    就在他放下毛笔的一霎那,脑海里突然毫无征兆地出一记轰响。

    虚空无尽,星宿沉浮,屋里所有的景物霍然消失。

    一股清晰无比的明悟涌上刁小四的心头,让他在一瞬间忘却了身外所有。

    二十八颗银星在虚空之中运转缭绕,演绎着这些ri来所参悟的各种变化与变数。

    当最后一种变化演绎完成之后,刁小四猛感丹田一热,无数缕细微的气流莫名地在铜炉中流转奔腾,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刁小四先是一惊,继而欣喜地现这些气流运转的方式竟和二十八宿星阵一模一样!一个、两个、三个……一个个涡流在丹田里不停涌现,直到增长到第二十八个才最终停止了下来。

    左青龙,右白虎,上玄武,下朱雀。所有的涡流七个一组,在丹田里形成了一座立体的星阵,变幻莫测瑰奇无方。

    “仙人板板的,敢情这星阵居然是一套修炼功法!”刁小四惊喜交集,心头豁然开朗,终于醒悟到了翠玉星阵图的真正功用。

    此刻他的丹田铜炉已完全被这神奇无比的二十八宿星阵笼罩,千万道细小的寒流如同无不胜数的奇妙符纹不停地变换组合,构建出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接下来一步,刁小四想试着将这座二十八宿星阵的覆盖范围扩展到全身。假如能够成功,那么他的身体内部将等若拥有一座川流不息运转不停的仙家法阵,很可能就此彻底根除寒流的荼毒。

    但这件事绝非想做就能做到,更不可能一蹴而就。

    对于修炼之士而言,最大的威胁便是贪功冒进误入歧途。一旦体内真气走岔引走火入魔,吐血受伤在床上躺三五个月已属祖上有德烧了高香,运气稍差点便是功消人亡万劫不复。

    因此许多年轻弟子在修炼时,一遇关键时刻都会由师门长辈在旁护法,情形稍有不对便立即出手导引真气拨乱反正。

    至于那些修为高深之士,往往会择一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地,运用各种法阵和神器魔宝,在身周设下层层防护,而后闭入死关潜心参透,直至战胜心魔渡过劫数才会破壁而出。

    当然也不乏一些手段毒辣嗜杀如命的魔头,涂炭生灵攫取魂魄,采用诸般残忍手段应对劫数提升修为的。

    但上述种种方式刁小四既一无所知,亦无从配备。

    现如今他就孤胆英雄一个,身上除了这只刚挖来的翠玉盘,穷得叮当响。至于那些魔头杀戮生灵以应劫难的法子,刁小四就算心向往之也没人教他。

    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刁小四仗着自己对奇门遁甲之术的一知半解,再加上从死老头那里学来的大自在功法一鳞半爪的法门,便开始凝炼心念催动刚刚成型的二十八宿星阵,试图将它扩大至丹田之外。

    但胆大归胆大,小命终究只有一条,刁小四是不会用自己的小命乱来的。

    他的脑海里空明澄清,将自己的身体想像成一片虚空,慢慢凝念注入到星阵之中,循着阵法的变幻规律与路径,开始小心翼翼地运转玄武七宿之一的斗宿。

    “轰——”当他的心念融入斗宿,尝试推动阵法生新的变化,令其向上移动的时候,脑海里立时响起一记爆鸣,就像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眼前一黑胸口闷,所有的阵图瞬时消失,化作噼啪乱冒的金星。

    刁小四不由骇然收手,强咽下一口冲到嗓子眼的腥甜滋味,只觉得胸口砰砰跳得厉害。他的脑袋晕乎乎如同被锯开过,一阵阵地灼痛难忍,半晌之后才略微感觉好受了一点儿。

    刁小四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口凉茶,才渐渐定下心神,思酌道:“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座星阵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只能看不能动?”

    他澄定思绪,起身走到书桌前,将一卷卷涂得密密麻麻的画纸在桌上铺开,似乎是想从中寻找到什么。

    他忽而皱眉苦思冥想,忽而骂骂咧咧大牢sao,又忽然盯着画纸上的某处一动不动长时间地呆,完全不知道身外的光yin流逝。

    他愈坚信这座二十八宿星阵是完全可以移动和扩展的。至少死老头就曾经说过:“阵无常势,势无常法,法无常规,规无常形。”而耿南翼也讲过最上乘的奇门遁甲法阵应无形无规,不受任何天时地利的禁锢拘束,可以彻彻底底地融入自然,只按一定之法运转不息,如水如风,如ri升月没,以无常御有常。

    记得六年前自己学着布下了平生第一座奇门遁甲阵,死老头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这不过是有形之阵,真正的阵应该是无形的。”

    他半不懂半不服气地回道:“万物皆有形,哪会有什么无形之阵?”

    兴许那天死老头心情不差,居然没计较他的顶嘴,耐心回答道:“我们置身的天地便是一座最大的无形之阵。奇门遁甲的最高境界,不再是阵而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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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能用道布阵么?”刁小四很不识趣地又再追问了一句。

    结果可想而知,死老头的脸孔一下子黑,朝屋里一指道:“滚进去!”

    那一次,刁小四在棺材里躺了整整三天,直饿到前心贴后背才头昏眼花地爬了出来。

    奈何大道理谁都会讲,具体如何运用到这座二十八宿星阵里,让它乖乖听话,刁小四依旧毫无头绪。

    他越想越烦躁,回到桌边拿起茶壶又灌了两口,好压压心里的邪火,但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死老头,终有一ri老子要把你肚里的那点干货统统掏出来!”说罢重重将茶壶往桌上一放,好似将它当作了死老头泄出气。

    “啪!”不防剧烈的震动使得壶盖跳将起来,茶水从壶里迸溅而出,其中几滴落在了一旁卷起的画纸上。

    这画纸的吸水xing极强,茶水甫一落上便化了开来,映出背面的一滩墨迹。

    “你个哈巴,老子喝口凉水也——咦?”刁小四的骂声戛然而止,呆如木鸡地盯着那兀自在画纸上徐徐扩散的墨迹,眼睛不知不觉亮了起来。

    扩散的,是整颗水珠,而不是某一个点,某一个部位。

    牵一而动全身。

    他的脑海里掠过一道电光,在脑门上用力一拍激动得跳将起来道:“死老头,不用你说那些屁话,老子一样能想明白!”

    他风风火火地冲到床上,赤着脚盘腿坐下,先努力平复兴奋的心情,仔细回味着方才灵光一闪的领悟,又在脑海里反复推演了几次,直到再也找不出任何破绽和疑点后,才重新入定。

    然而同时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