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而苏北棠的手，则放在她的胸口，彼此是如此的和谐。

    轻轻动了一下，苏北棠也跟着醒来，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早安。”

    “早安。”施焰焰赶紧收回手，脸红道。

    “昨晚睡的好吗？”苏北棠问。

    “很好啊。”虽然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施焰焰的语气还是有点不自然。

    苏北棠知道她害羞，也不多说话，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吻住了她的嘴唇，施焰焰吓了一跳，赶紧将他往外推，“不要，我还没漱口呢。”

    “没事，我喜欢你现在的味道。”苏北棠笑着，嘴唇在施焰焰的脸上游走，就像是欣赏一件精美无暇的玉器。

    施焰焰却是羞不自禁，眼睛不由自主闭起来，没好气道，“哪里有什么味道，有的话也是臭臭的味道。”

    “每个女人都像是一朵丁香花，只有懂着她的男人才能够闻到这种味道，吐气如兰，温馨幽香。你深呼吸一口气，试试有没有闻到。”苏北棠轻声道。

    施焰焰深呼吸一口气，自然闻不到所谓的丁香花味道，相反，卧室里的玫瑰花味道极为浓郁，她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事情来，一把将苏北棠推开，问道，“我记得以前有收过一个星期的玫瑰花，是你送的吗？”

    这个问题早就想问，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此时问了，看到苏北棠脸色阴晴不定，以为不是他送的，一时内心一紧，心几乎都蹦到了嗓子口暗骂自己是蠢猪，干吗非问这个问题不可，真是自找罪受啊。

    哪里知道过了一会，却听苏北棠缓缓道，“不是我送的你以为是谁呢？难道你还想到处去沾花惹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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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北棠脸色之所以阴晴不定，是因为他想起了上次钟子昂将所有的花都拿出去扔在垃圾桶里的片段，那个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接下来好久的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或许，施焰焰和钟子昂之间，真的走的太近了吧，他在心里想。

    “没有，当然没有，当初为那事我还惶恐不安好一阵子，现在知道是你送的，反而心里有种幸福的感觉。”施焰焰眉开眼笑，丝毫不敢提及将花扔掉的事。

    “真的幸福吗？如果你喜欢，我以后每天都送给你。”苏北棠道。

    “不要。”施焰焰吓了一跳，这烧钱的事情还真是有点不适合她，“有些浪漫偶尔为之就可以了，太多了感官麻木，以后就不见得有那么多的乐趣了。”

    苏北棠笑笑，“这话也对。不过怎么总是感觉你没用上真心？说话的语气飘忽不定，这样可不好。”

    施焰焰哪里知道苏北棠察言观色厉害如斯，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其实那玫瑰花我是真的很喜欢啦，你每天都送我一样喜欢，只是我觉得，会不会太浪费钱了。”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苏北棠失笑，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我这也是为你好，将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你有钱，但是将来处处都需要钱，我觉得，居安思危或许是一个不坏的习惯。”

    “放心，给你的嫁妆和婚礼，我一定会办的盛大隆重的，也不缺这么点钱。”苏北棠揶揄道。

    施焰焰于是又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继续不下去，只能抓起被子，盖在脑袋上，做起了缩头乌龟。

    ……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吃的外卖。虽然冰箱里面什么都有，但是施焰焰实在是太累了，双腿都在打哆嗦，实在没力气做。不过一顿简单的外卖两个人都吃的异常缠绵。

    饭后苏北棠出门，施焰焰一个人无事可做，在家里打扫卫生，将房间的里里外外都收拾和清扫了一遍，又将被子拿出去阳台上晒。

    走到玄关处时，看到那个包裹，忽然想起昨天保安所说的话，心下一动，扔掉扫帚，把包裹拖到沙发边，找出一把剪刀，慢慢的拆开。

    包裹很重，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是几本书，施焰焰有些失望，拿起一本随意翻开，然后就愣住了，这些书，好像是她买了送给孔玄的。

    当年的孔玄，在学校里是那种非常好学的人，勤奋刻苦到变态，除非必要，每天不是泡在教室就是呆在图书馆，明明长了一张引人犯罪的脸，偏偏全面优秀，年年拿奖学金，可是让不少女孩子自惭形秽。

    当年孔玄特迷泰戈尔和张小娴的时候，施焰焰就找来两个人的文集，一咬牙用掉半个月的生活费全部买给了他。孔玄当时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嘴角的微笑似乎还历历在目。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当时的情绪也没见得有多波动，就是微微的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一声谢谢。

    不过这已经是少有的亲密动作，当时的施焰焰激动不已，以至于接下来一个星期舍不得洗头发。为此弄得头发油油的，就像是一个鸟窝，还被孔玄拿来当笑话笑了好一段时间。

    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孔玄事后才对她稍微假以颜色，两个人的亲密动作也多了很多，所以此时看到这些书，施焰焰有些唏嘘有些感慨。上面的一些笔记都发黄变了颜色，原来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往后推了这么多年。

    施焰焰小心的将书本全部拿出来，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叠信封。感觉脑子懵了一下，施焰焰的手开始颤抖，她知道那是什么，都是她追求孔玄的时候写给他的情书。

    情书那年头还是很流行的，大学校园里，不管男男女女在表达爱意的时候，都喜欢用这种含蓄而有效的方式。

    施焰焰当年曾经头脑发热的最高境界，是一天写两封情书给孔玄，不过孔玄实在是太招人喜欢，每天收情书收到手软，好几次施焰焰都有看到有女生往他的书包里塞情书，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他打开哪封看过。她本来以为，这些事情是如此的无足轻重，根本就不能再孔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却没有想到，这些年来，关于青春的那些懵懂的爱情见证，他居然一直都保留着。

    随意拿出一封打开，信件都折叠的极好，一点都没有毁坏的痕迹。她看着信纸上洒脱跳跃的字迹就觉得眼睛有点酸。

    她曾经是那么那么的去爱一个男人，是那么的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后果的去爱，爱到这之后的好多年时间内，奄奄一息，创伤难平，只能用无聊的相亲游戏来弥补内心的空白。如果不是遇到了苏北棠的话，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去爱的勇气。

    可是眼前的这些陈年旧物，却再一次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波澜。她曾经一度以为，她痛过哭过之后，当年苦苦执着的那个理由已经不再需要，但是此时，她却是如此渴望的想见孔玄一面，想听听他的解释。

    手指颤抖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乔紫燕的号码，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乔紫燕大声哭泣起来。

    乔紫燕道，“施焰焰，你知道吗？孔玄去美国了，他离开了，他把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丢弃不要了，他也不要我了。”

    施焰焰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喉结抖动了一下，连说话都极为艰难，她道，“乔紫燕，或许他只是去美国疗伤了而已，你不是说他的伤势还没好吗？或许他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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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底气，连肯定的语句都不敢用，他会回来呢？当年一消失就是七八年，这次呢？又会是多久？

    她无比恼恨自己的懒散性子，为什么没有早点打开这个包裹。或许真如孔玄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面对面谈清楚了，就算没办法回到从前，有些心结还是可以解开，让彼此放开沉重的思想包袱吧。

    此时的她后悔了，想个孔玄一个解释的机会，却已经找不到那个苦苦等待解释的人。

    内心空空落落的，鼻子特酸，好想哭。

    乔紫燕哭的撕心裂肺，孔玄的离去，她为了唯一的受害者，泣不成声，接下来的安慰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苍白到让施焰焰觉得自己很虚伪，她间接的，扼杀了一个女人的幸福不是吗？

    第九十三章 继子求欢

    苏北棠和钟子昂这对名义上的父子俩，有多长时间没有坐到一张桌子上喝茶聊天，两个人都记不清了。

    事实上父子关系本来就名存实亡，年龄上的差距也构不成这种关系的存在，甚至于对钟子昂本身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荒诞的玩笑。可是偏偏，这个玩笑，有如噩梦一样，一直缠绕了他十多年，而且会继续缠绕下去。

    钟子昂此时手里转动着茶杯，看上去漫不经心，他的头一直微微低垂了，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不过他不太愿意和苏北棠说话，却是一目了然。

    苏北棠喝了口茶，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对钟子昂道，“这里的东西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

    “我看到你就没胃口。”钟子昂古怪的笑道。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令人讨厌。”类似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同一个答案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习惯了，苏北棠便很有耐心。

    “你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钟子昂忽然抬头看向他，“是建立在，你目前拥有了施焰焰的基础上？”

    苏北棠眉头轻轻一挑，不悦的道，“钟子昂，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和说话的立场，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既然你觉得我没资格，为什么要邀请我出来喝茶？”钟子昂扬了扬手里的杯子，“你是想告诉我，自取其辱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在我教会你怎么写自取其辱这四个字之前，你至少学会怎么样去尊重一个人。”苏北棠压抑住怒火道。

    “很多很多年以前，你都没教会我怎么去尊重一个人，也没使得那个女人有机会教我怎么去尊重一个人。你做错了那么多，现在却反过来老调重弹对我指手画脚的，不觉得很没意思吗？”钟子昂依旧散漫，散漫中还带着一丝倨傲。

    “如果你还记得很多年前，就该知道，你更加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苏北棠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那我该怎么和你说话？或许，保持沉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忽然笑了笑，“为什么喝茶而不是喝酒呢？这样的心性，你不觉得喝茶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么？”

    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拆东墙补西墙的，你来我往，淡淡然的锐利，却是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根毒刺，一直刺到人的心窝里，让人动弹不得。

    苏北棠一拍桌子站起来，怒不可遏道，“钟子昂，你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有些事情，并不只是你一个人在承担痛苦？”

    “我早就不痛苦了。”钟子昂呵呵笑了笑，“只是没办法正视你的存在而已。”

    “所以你才会插入我和施焰焰的生活中？”苏北棠尖声问道。

    一听到施焰焰这两个字，钟子昂的情绪就一阵莫名的躁动，他冷笑道，“苏北棠，为什么不说是你插入我和施焰焰的生活中？要知道，我认识她的时间可比你早很多。”

    “爱情永远没有先来后到。”

    “所以，争夺起来，也大可以撕破脸皮不是么？”钟子昂挑衅的道。

    “你争夺不过我，你又拿什么和我争，想在施焰焰已经和我同居，忙完这段时间，我们甚至会举行婚礼，你还要争夺什么？怎么，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幸福么？”苏北棠咬牙道，语气坚定，似乎要将这个事实强化在钟子昂的脑海里。

    钟子昂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语气却颇为不以为然，“苏北棠，结婚都还可以离婚，而且只是暂时的同居而已，我可以等，别忘记了，我有大把的时间去等，而你没有了。另外就是，我想纠正一个事实，我并不是见不得你的幸福，而是当年你亲手毁掉了我的一切，所以现在，我也要毁掉你一次，当然，毁掉你的幸福与我爱不爱施焰焰无关，我只是很乐意这么去做。”

    “当年的事情是一个意外，事后你母亲都没有怪我，甚至还将你托付给我，让你叫我一声父亲。我用十五年的时间来赎罪，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念念不忘？”

    “为什么念念不忘，或许，我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吧。”钟子昂笑了笑，将已经冷掉的茶水一口气倒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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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就抹掉我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是吗？”苏北棠握着茶杯的手指，青筋毕露。他不是一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只是每一次，在面对钟子昂的时候，钟子昂都会很轻易的将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只是不愿意，看到另外一个女人不幸终生罢了。”钟子昂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茶杯，“这里的茶水味道真的不怎么样，不过还是谢谢你请我喝茶，我该走了。”站起身来，毫无留念的往门口走去。

    而本来一直站着的苏北棠，则很是颓然的重新坐到座位上，谈话和预想的一样，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结果。

    钟子昂小时候就表现出异样偏激的一面，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这种偏激的本性一点不改，反而愈演愈烈。

    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岤，一阵无奈。

    当年的那件事，曾经一度将意气风发的他打入生活的最低谷，用十五年的时间来赎罪，一直等到钟子昂从国外求学回来，才慢慢试图融入新的生活，却没想到，还是这么的难。

    ……

    施焰焰自然不知道苏北棠和钟子昂之间这番针锋相对的对话，苏北棠晚上回来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书籍和信件，施焰焰也都小心翼翼不留痕迹的锁进了自己的柜子里，没有打算和苏北棠说，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划上了句号，她期待的幸福才刚刚开始，所以她想细心呵护着。

    ……

    而男人在用心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总是会用尽各种理由，想尽一切办法。

    第二天苏北棠前脚才刚出门，施焰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女子的品牌成衣店打来的，说是苏北棠帮她在店子里预定了两件衣服，希望她抽空去拿一下。

    难怪之前苏北棠翻看衣橱的脸上带着神秘而翘盼的笑，说女人的衣橱里，永远都缺少一件合适的衣服，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

    施焰焰一阵窃喜，忙说自己有时间，稍微收拾一下出了门去。

    她本身对品牌并没有多少印象，只是一路数着门牌，看清楚居然是香奈儿之后，心脏还是重重的一跳。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件香奈儿的衣服，有一个路易威登的坤包，这几乎在时尚界是一个认定的事实。只是灰姑娘梦想成为白雪公主也必然代价惨重，女人虽然都有着爱美的天性，却并不是每个人都敢轻易尝试。

    因为苏北棠的关系，店子里的人对施焰焰都格外热情，甚至还很是好奇的，怂恿施焰焰去尝试那些以往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风格。

    香奈儿衣服风格简约，注重细节和线条，整体看上去大方美艳，丝毫无小家子气的做作，一连试了几件，在无数的溢美之词之下，施焰焰都感觉整个人都要飘飘然起来。

    店长让她随便挑，有喜欢的拿走便是，只是施焰焰还是显得很犹豫，到最后选中两件衣服，一看价格，累积起来超过了五位数，不由心惊肉跳。

    正想放下不要了，旁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喜欢就买下吧，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是钟子昂。

    施焰焰愣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就怎么会在这里。”钟子昂笑了笑，随手拿起两件衣服交给营业员去结账。

    “太贵了，我不想要。”施焰焰道，其实是真的喜欢，苏北棠为了讨她欢心想必也不会吝啬花钱，只是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自在。

    “我送给你好了，说起来，我似乎都还没送过你东西呢。”钟子昂随意道。

    “如果我喜欢的话，我会自己买的。”施焰焰咬了咬牙，从营业员手里将衣服拿了下来，拖着钟子昂就往外走，“不要总是把你的想法加诸到我的头上，这样我会觉得很痛苦的。”

    “我只是觉得，再也没有哪件衣服比刚才的更适合你了。”钟子昂耸了耸肩，苦笑不已。

    施焰焰瞪他一眼，“我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