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堵上了。强大的冲击力让叶未双都是眉头一皱。他猛地格开那东西，阵图笔在身周划出一个整圆，庞大的阵图在半空之中隐现一瞬，一道黑色的影子顿时出现在烟雾之中。叶未双疾退出阵图，落到莫离身边时低声一句：“圈住了。”莫离的身形随即化作一团乱烟。叶未双的手中顷刻之间多出了一柄银色的枪支。枪支上的铁锁牢牢扣住了叶未双的每一根手指。他站在阵图的外围，开始一枪枪频率极高却又显得诡异的悠闲地射那阵图里看不见的东西。每一枪子弹都陷入了一个诡谲的部位，像是半空蒸发了一般。但叶未双不急。

    这东西最初让各天仙地仙都栽了葱的原因是那东西是鬼体。和通常执行任务的天人们所遇到的妖物不同，鬼物一旦达到了足够的实力，处理起来异常繁难。但叶未双和莫离和那些普通的天人不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处理鬼物。

    在旁的天人看来无比头疼的任务，眼下叶未双唯一剩下要做的就是一枪枪开出固化灵力，直到射死那玩意儿。让叶未双有些惊讶的是，那东西竟然在他的固化灵力轰击之下一直支撑了五分钟才消散。这足以看出为何先前让那么多天人都折在了它手里。为了保证那东西的确消失得一点儿不剩，叶未双将那个阵图缩小保留了起来，又用0里的固液混合灵力轰烂了整个屋子才罢手收工。

    叶未双和莫离最后搜查了一遍整幢大楼，看到那血红的玉符上黑色的两个“完成”的大字，对视一眼连忙向卡宴冲去。

    收到消息过来善后的王琦，因怕疏漏亲自到了场。他从地上捡起一个包裹，里面像往常一样装着一道留有鬼物“残魂”的阵图。那包裹一旁的屋子，已经被轰得四面透光，贯通了南北。

    *

    叶未双和莫离回到小区之后，两人的脚步都有些滞缓。叶未双站在车边望着车库里那辆十分抢眼的跑车，对莫离说：“我爸的车在那。”莫离看着叶未双说：“你爸会把我杀了的。他和我一起游历的几十年里就没见到他有耐心过。”

    叶未双的脚步更慢了：“你说周兮万一和他碰上……”莫离觉得自己家门前很可能被安置了两颗炸弹，更加不想上楼了。“他们为什么今天都来了？”

    叶未双瞪了他一眼说：“今天是中秋！我爸来给我送月饼。”莫离想象着一条龙拎着月饼盒盘在他宅子门口，顿时心情一片沉重。

    “叮。”电梯铃声响起之时，叶未双很希望那道门不要打开。他老早就嗅到了龙烟愤怒的气息，其间掺杂着熟悉的法则。叶未双闭了闭眼睛，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他当先一步冲了出去，大喊了一声：“爸！”

    门口果然已经闹得一片狼藉。好在他们家被阵图护了好几圈，不至于塌了，一旁的墙上却是一片片蛛网似的裂痕。听到这一声，龙烟猛地回过了头来，满脸杀气。叶未双没敢看他的眼睛，迎上去就叫：“爸，你来得真早，莫离刚把我带去出任务。”

    一旁的周兮有些发愣，接着他看到莫离一瞬间变黑的脸色，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刚刚和龙烟较劲的那阵不爽也消散了不少。龙烟拍了拍叶未双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莫离说：“走，我们进去说。”接着他扭头看向周兮，像是在炫耀什么。

    叶未双正色道：“爸，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们可能已经认识了……不过，这是我师父，轮回阵图师周兮。”

    这回轮到周兮扬着下巴冷笑了一声。

    “师父，这是我爸，嘲风龙烟。”周兮的冷笑又有些凝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条龙的气息竟然如此凝实，愣是没让他认出那是头妖兽！周兮想不到自己居然和一头龙斗了几个小时！

    龙烟也觉得自己有些看走眼，起初以为这人不过是个蹩脚赖皮，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个名头。叶未双见他俩气氛缓和了，连忙打开门道：“进去吧进去吧，别站在门口了，啊？”

    莫离被卖了一把，脸色发青，进门之后门甩得老响。老早缩在书房里的沐栗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反倒是沫沫，因为饿了一点点摸出去蹭到叶未双脚边。

    叶未双叫冥去给沫沫弄吃的，冥从冰箱里飘出来，默默牵走了小猫。

    龙烟将月饼摆在桌子上，巨大的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如何壮观的东西。他的月饼盒旁边就是周兮的月饼盒。周兮没有带那么夸张的月饼，不过胜在数量，满满一大袋子，堆砌起来也蔚为可观。两人各坐在沙发的一头，都看着对方的月饼较劲儿。

    叶未双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龙烟炮头一转，对着莫离道：“你一早把我们家未双拉出去干什么？这么早出任务是想要累死他吗？你一个人就出不了了？哪个渣滓给你们派的任务……”龙烟一刻不停地向莫离放嘴炮。叶未双老早躲到了一边。莫离只能站在那里。王琦倒是不敢使唤叶未双，因为莫离会灭了他。但他敢使唤莫离啊。这两个人单兵作战的能力都极强，但两人身为搭档，一旦出任务必然出双入对，莫离在叶未双强行要求之下被跟了两次后，便也迷恋上了两人一同出任务的雷厉风行。实力的加成无疑让他二人成了这片区域之内最为强悍的一对搭档。还是一对当初登记为天地的搭档。

    龙烟的嘴炮没开多久，周兮也顺势开起了攻击，不过他对的是叶未双，尽显柔情攻势。龙烟一看不干了，连忙转移目标向叶未双百般嘘寒问暖。叶未双一时之间也陷入包围。

    “爸……我吃不了那么多……就算变成龙也吃不了……”

    时值夜，桌上还躺着大半个如同巨型蛋糕一般的月饼，一旁零散的周兮的小月饼也被消耗了不少。叶未双只知道揉肚子。电视机里放着中秋晚会，龙烟和周兮对那些主持人和话筒的冷嘲热讽一直就没停过，叶未双悄悄溜到了阳台上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大很明亮，近得像是就在眼前。这轮月从古至今被人赏玩，也不知道如果有灵是个什么滋味。

    叶未双正胡思乱想着，身后有人搂住了他的腰。叶未双凭感觉就知道那是莫离。他甚至不需要特意去嗅他的气息。

    “今天的月亮像大灯一样。”龙烟的声音一冒出，莫离立刻离开了叶未双，郁闷地靠在栏杆边上。“可惜你妈妈不在。”龙烟这句话不轻不重地响起，几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了。叶未双一句话都不说，莫离掏出了一根烟。叶未双顺手替他点燃了。莫离和龙烟都留意到了这顺理成章的一个举动。

    莫离一把抓住了叶未双要退开的手，头也不抬地道：“龙烟，有些人，是只能留在心里念想的。”

    龙烟也没有说话。他看着叶未双被莫离拉住的手，微弱地叹了一口气，“今晚的月亮很好。比我几百年来看过的，都要好。”

    周兮坐在沙发上，瞥着阳台上的三人。他终究没有起身去干扰那个微妙的氛围。他独自啃起了龙烟的月饼。“一个人真是寂寞啊……”周兮埋在小山一样的月饼堆里，看着电视里的中秋晚会，嘟囔道。

    叶未双和莫离终于在零点之前送走了两尊大佛。他俩站在门口一直僵了很久直到确定那最初还相看两厌的两人勾肩搭背商量着去喝酒，一直离开了小区大门，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莫离一把抓住了借口整理残骸的叶未双的手，扯着嘴角道：“你自己决定吧，想怎么死？”

    叶未双叹了口气，揪住越来越孩子气的莫离的领带，将他的脸一直拉到贴近自己的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说：“被你干死。”

    莫离一把将强自镇定的叶未双按到了墙上，眼瞳深邃：“你说的。”

    叶未双的耳朵都已经通红。他面无表情地啄了啄莫离的嘴唇，低声道：“我不会在你前面死的。你这个人不懂怎么料理后事，也不懂怎么好好对付自己。我会在你之后死……如果你被人杀害，我就替你报仇，如果你是老死，我就为你准备好棺材。你在黄泉路上等等我，等我把你埋入地底，和你躺在一起，和你一起走。我会很快的。”

    莫离的眼圈有些发红，他按着叶未双的手微微松了松，将人搂紧怀里，搂得很紧很紧。叶未双一拍他的背说：“轻点，疼死了。”

    莫离将人拖到了卧室，跨跪在他的大腿上开始解皮带。叶未双沉默而迅速地解开莫离的外套，但莫离早已经忍不住将叶未双的裤子扒了下来。半点前戏也没有，莫离进去的时候叶未双低低的哀嚎了一声，一口气含在胸腔，疼得十指掐进了莫离的背。半晌他才缓下劲，怒吼道：“妈的，疼死了！你轻点儿！”

    莫离一声不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让我干死你的。”但他依旧停下了暂时没有动。

    叶未双说：“能看到龙烟和周兮，我很高兴。”

    莫离摸了摸叶未双的脸颊。叶未双说：“我很高兴龙国有中秋。我很喜欢‘团圆’这两个字。莫离，我很高兴那时候我选择了成仙。”

    莫离低头吻了吻叶未双的额头。叶未双的脸色忽然扭曲了，他的脖子根猛地红了起来：“莫离……你趁人之危……”

    “妈的莫离你慢点！你……疼死了！你慢点儿！”

    *

    王琦忧愁地看着那道残魂。一手托腮无限烦恼：“怎么办啊……把人家鬼将弄成这样……谁知道那是鬼将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