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杜阳便放下心头所有的牵挂，在此开始了一心一意的修行。此时他已经发现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古怪的状态当中，当一切都达到了一个顶峰，他便有了一种破无可破之感。

    就好像自己已经爬到了山顶，再要往高处走的时候，却发现脚下已经没有路了。

    一开始的时候，杜阳感到很烦躁。虽然他强令自己放下心中所有的事情，但那些亲人兄弟爱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得下。

    他的心思无法真正的静下来。所说的修炼，也只是在原有领悟境界的基础上，再一遍遍地重复和熟练各种招式。

    如此这样，足足过了一年的光景。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有少许量变上的提高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感悟。

    “不会那么容易的。”圣河说道：“如果本身就是超越者，那么在这个基础上成长尚且十分艰难，何况你并非超越者，要凭借自己的修炼生生突破原有的境界，难度之大，不可想象！”

    一年之后，杜阳反倒是平静下来了。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是他深切地知道了一件事：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内心。只要自己一天心不静，就无法突破境界，便无法想到拯救朋友亲人的法子。

    “从前都是我将各种修炼的路子告诉你，然后你按照这个方式来修炼，但是这个方法现在已经行不通了。”圣河告诉杜阳：“就像是千万江河入海流，从前的各种方式，都只是小溪江河罢了，在那种境地，我还能通过具体的修炼方式帮助你。但现在，是你要突破具体招式和具体感知的瓶颈，此时没有任何具体的路数可言，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杜阳点头。他明白圣河的用心。

    和杜阳的情况类似，圣河也遇到了很大的障碍。因为记忆的缺失，让他无法理解自己从前所记录的东西。当他忘了某个境界的时候，就无法看懂这本“天书”。他知道这件事同样不能心急，便每天都看一次已经理解的那部分，犹如水滴石穿那样，以期在某一天能突然回忆起来。

    当心静了之后。原有的所有问题都消失了。从一开始的焦虑，到后来的平静，再到后来，杜阳几乎连修炼都已经忘记了。

    他不再刻意地去感知去突破什么，也停止了对从前招式的重复修炼。这次他面对的问题并不是简单重复就能解决的。用拼命苦修的方式无异于缘木求鱼，所以杜阳干脆放弃了这种方法。

    他索性整天坐着。偶尔也和圣河聊天。

    “前辈，所谓无穷大，或者无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人们一种想象中的概念，实际中不存在的，那只存于人们的脑海中。”圣河回答。

    “为什么不存在的东西就可以存于人们的想象中？难道存在于人们的精神世界中就不是存在吗？”杜阳又追问了一句。

    “那是因为……人们意识里的世界，和这现实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世界。”圣河只好如此回答。

    杜阳若有所思，第二天，他又来找圣河聊天。

    “现在的世界是‘存在的’，如果有一天宇宙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空间和时间也消失了，那就是‘不存在’。‘存在’和‘不存在’有什么区别吗？所谓‘存在’，是‘不存在’的一种演变和被感知吗？”

    这次圣河不说话了，他看了杜阳一样。就低下头去继续看他的“石板书”。

    此后又过了五年，杜阳每天只是把广场上的一堆小石头摞起来，再推倒。

    五年后的一天，杜阳又来找圣河聊天：“这世界有逻辑，有因果，有感知。那么在精神世界中，二元对立逻辑是永恒存在的吗？如果精神不是用来界定虚无。那么现实世界怎么能从‘不存在’演变为‘存在’？”

    这次圣河连看也不看杜阳一眼，杜阳很满意地离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悟出了什么。

    他每天依旧是把那些小石头摆起来，当全都摞好之后，再一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