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兰住在“眺海之石”的北边,他的住所是一座小木屋,背靠溪流,两侧种满松树。门口有一根木柱,一条长长的皮链将它和一只强壮的猎犬束缚到了一起。当利尔靠近时,猎犬猛烈地冲他咆哮,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准备将陌生人给撕碎。
埃尔塔朝猎犬挥挥手:“停下来,小伙子。”看到熟悉的猎人,猎犬吠叫了几声后,慢慢伏下来,变的懒散而且无精打采,完全无法将其与之前的猛犬联系到一块去。
“我从五十米以外就闻到了刺鼻的气息,一只豹子,以及一个倒霉家伙。埃尔塔,你的右手肯定已经鲜血淋漓,并且在来这里之前惨嚎了很久很久。”上了年纪的听林者打开木屋的门,探出他头发稀疏的头,脸上有很多皱纹,双眼却不浑浊,充满了睿智和和蔼,“我十五岁沿着河来到这村子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血是什么味道的了。”
“是我,先生。”利尔握着树枝,用流利的舒拉尔语言说道。
“哦,抱歉。”贝特兰大步走出木屋,拍拍埃尔塔的肩膀,随后走到利尔身后,注视德鲁伊背后的伤口,“……血流了很多,但是伤口并不严重,快进来。”
看到受伤的病人,贝特兰严肃起来,他手中有一个拐杖,用它顶开门,走进客厅。
客厅中央有一张大床,右侧的墙壁上有一个窗户,阳光正好穿过它照射在床上。
“躺下来,年轻人。”贝特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将箱子放在膝上,打开箱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刀、斧、匕首、针线、绷带和各种药品。
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英雄,换个方面看,他们甚至比光魔法师还要高效。魔法的力量作用于表面,治愈伤口,恢复体力。而医生的手术能让人断肢重植,肋骨接合,还有感冒、咳嗽、发烧,以及各种各样的绝症,光明魔法不能解决,医生则至少能减轻患者的痛苦。
利尔是趴在床上的,所以看不见箱子里的各种可怕器械,而旁边的埃尔塔,每次看到那个可怕的箱子,总会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惊讶于这些锋利的武器居然能挽救垂死之人。
当贝特兰年轻时来到这个临海村庄的时候,村里人还以为他是个可怕的强盗——又有谁会带着各种各样的利刃走来走去呢,大概也只有以抢家劫舍为任的坏蛋们才会这么做吧?
埃尔塔走到屋外去,设法将外面的豹子给拖进来。
贝特兰小心翼翼地拿出刀和针线,开始缝合利尔的伤口。利尔虽然一声不吭,但是已经痛苦难当,汗水从他的额头处流下,而他却始终不叫出声来。在阿塔克人的观念里,除非受到重伤,万不能惨嚎尖叫,像一个羸弱的女人一样只会大喊。
冰冷的针在背后刺入,伤口开始被缝合。贝特兰虽然老,手却仍然还很准确,没有刺到别的地方去,在他工作的时候,手抖的毛病总是会如有神助地被解决。这也许和他的专心和经验有关,并且他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工作,谁会放心地将自己背后的伤**给一个不停手抖的老人处理呢?为了避免背上谋杀的罪名,贝特兰总是很小心,很小心。
“你也是个听林者吧,年轻人?”贝特兰清理了一下,将箱子塞回床底下去。
“在我们那里,我被称为‘德鲁伊’,这是个荣耀的称呼。”利尔点头表示同意。他感觉背部的伤口好了很多,好处是不感到疼痛了,坏处是别的知觉也没有了。
“不过我感觉你的身体很糟糕啊,”贝特兰背对着利尔,在水盆里洗手,“不是说外在的伤痕,而是说内在的。你的身体调理的相当不好,三十多岁后,可能就会疾病缠身。”
“没错,我知道。”利尔惊讶于贝特兰的锐眼,每个人类德鲁伊都辉煌在年轻的时候,一旦到了三十五岁这个门槛后,绝大部分人都会或多或少地遭到疾病之神乌拉夫的摧残。而其他种族的德鲁伊,则没有这个弊端,尤其是精灵,寿命漫长的他们永远睿智年轻。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可怕的命运让许多人都不想成为德鲁伊,谁愿意在其他人年轻力盛的岁数里躺在床上翻滚呢?大部分德鲁伊能活上八十岁,可是要在病床上辗转五十年!
“你一定是经常使用力量了,”贝特兰带着老年人的慈祥笑容说道,“而且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大自然的。作为自然能量的操纵者,一旦上了年龄,就负荷不了自然能量的流动。我听说过你们,‘德鲁伊’,在古老的书籍里提到过,有时候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