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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43部分(2/2)

阔的寺庙里。

    他是一直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日式的神社,总让他有不好的联想。可是无疑,此时,他要找的人,在这里。

    有婚礼在举行。他站在外面,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看到穿着白色和服的新娘,从廊下,走进正殿。走的很慢,木屐声笃笃的响,像是啄木鸟在敲打树干;那是踩着一点一点的细碎,举步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他看在眼里,只觉得新娘的装束繁复而隆重,美是美的,只不过有些沉重……复杂的仪式,一样一样,不厌其繁,但一对新人,脸上的表情,优雅,喜悦……从此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看的有些入神。

    外面是寒雨如冰,内里是春意融融。

    他四下一顾。庭院里,除了几个安安静静在拍照的游客,空空如也……阿端,不在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祈福牌上。

    想了想,他走上去,拿着上书“意愿”的小木牌在手里,他左看右看,意愿……他此刻,有什么意愿?

    最后,还是写下了一串字。

    他心好像被缓缓的一牵……他的字写的有点儿歪了,不像样。幸亏,她看不到。她写了一手好字,论毛笔字,簪花小楷,正经闺阁体;拿起钢笔,铁画银钩,遒劲有力;哪怕随便用铅笔几个电话,看在眼里也舒服……正是怎么写,怎么好看。

    他把祈福牌挂起来,后退一步,看一眼。

    嘴角一弯,划出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他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看到刚刚陪同他来到这里的职员,他面上一整。职员走的急促,对着他稍稍有些慌张,只是说,对不起您,弄错了……是在御苑。脸上惊慌的神色,是怕他愠怒。大约是传说里,他恶劣的脾气让他先怕了。

    他回头再看了一眼自己写的祈福牌。没说话。只是撑开伞,走进了雨中。

    经过一众人时,他稍稍停了一下。熙攘热闹的一群,从一处室内涌了出来。职员看出他疑惑,在身后低声跟他解释,说,这是在办命名仪式的家庭……他看到,穿和服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很多亲友在,拍照的拍照、聊天的聊天,喜气洋洋的。他抬脚要走,不料被人拦住,或许是误以为他们是亲友,分别塞了一个布袋给他们。职员刚要说什么,佟铁河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声。佟铁河微笑,接过布袋,回了很标准的礼,才转身。

    上了车,他把布袋放在一边。

    “那就去趟御苑吧。”他缓缓的说。

    错了……这是冥冥中注定,还是单纯的巧合?

    这一刻,他是有些忐忑。

    一种奇怪的感觉,忽然抓住了他。他凌晨时分醒来的时候没有忐忑,上飞机的时候没有忐忑,即便是在刚刚,他也没有忐忑,而此刻,却忐忑不安了。

    御苑的樱花,美的难以描述,尽管是在这样的阴雨绵绵之中。但他毫无欣赏的念头。

    像一只没头没脑的苍蝇吧,他知道这样的找,不如直接到她下榻的酒店去,不如直接给她打电话……东京这么大,御苑这么大,哪里才有她?他这又是在干什么?做这样毫无理智的事情?

    没有理智可言。她已经没有。他也没有。就这一次。哪怕是只有这一次。他,希望自己,就是凭着感觉,能找到她。

    他慢慢的走到了御苑的中央,玉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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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池边,他站住了。

    他看到了桥上相拥而立的两个人。

    清风袭来,有落花。

    一片一片的,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水里。

    他看着,看了好久……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

    半晌,停了。他才拿出来。

    是她。

    他看着外面,空港里湿滑的跑道,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他的心也跟着在滑行似的,由低处,到高处……渐渐的远了,看不见了……平静下来的心,不再忐忑。

    他将手机关掉了。

    只是略低了低头,便看到身边那个蓝色的布袋。

    他打开,里面是几样很精致的礼物……一张卡片,他看不太懂,只有几个汉字,大约是,表示感谢之类的;一个小布包,用丝带系着,他打开,是一条绣花的手帕;还有一本纪念画册——扉页上,是一对婴儿的小脚印,粉色的。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连他的拇指长都没有……这么小的小脚丫?太小了。

    他盯着那小脚印,发了一会儿呆。

    仿佛记得小侄女妥妥出生的时候,他正巧在温哥华,接到母亲的电话,他就赶到了医院。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么小的婴儿。在嫂子伊甸的怀里,被钢川两只大手抱给他看……妥妥漂亮,他看第一眼,就觉得漂亮。像伊甸,也像钢川。母亲看着他的样子,只是打趣他,说别让小铁抱妥妥了,像捏炮弹。他尴尬,就说,这名字起的……伊甸笑,说那不是给你们家留着呢嘛,我们妥妥,你们贴贴。

    贴贴。

    他将画册合上。

    航空公司职员过来,用很流利的中文提醒他:“佟先生,请您登机。”

    他点头。

    顺手的,将画册放回了布袋。

    “佟先生,您的东西……”

    他没有回头,只是说,那不是我的。

    ……

    自端坐在候机厅里,鼻尖冒着汗,捏着手机。从酒店,到这里,一遍又一遍的,打不通。手机显示,电池已经要耗尽了。

    惟仁将一杯热水递给自端,他轻声说:“喝点儿热水。”

    她在发烧,已经开始咳嗽。不要看医生,不要吃药,只要回家……他除了快些带她回去,除了帮她取一杯热水,帮不了她更多。

    她接过水来,对他笑了一下,笑的心不在焉。

    他转开脸,看着玻璃墙外面药局的标志,轻声的说:“我去买点儿药吧。”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是停了几秒钟,然后她说:“我自己去吧。”

    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忽然闪出的光彩,以为自己看错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就又听她说了一遍:“我去吧。”说着,她将手里的纸杯塞给他。她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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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她。

    看到她推门进了药局,看着她跟穿白褂的药剂师说话,看着她在比比划划……他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看到她,拎着一个很小的袋子,往他的方向看过来,却没有直接回来,对着他,指了指前方。他点头,看到是卫生间的标志。他想站起来,她摆手,很快的,往那边去了。

    惟仁抬手,捏了一下眉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到广播,天气状况开始恶劣,有班机误点。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她还没有回来。

    惟仁走到卫生间的位置,只是站了一会儿,她没有出来。他不再犹豫,找到一位穿制服的女性空港职员,拜托她进去。他说请您进去看一下,穿紫色毛衣的一位女士,我担心她。女职员很爽快的请他稍等。

    他站在走廊上,踱着步子。

    隐隐约约的,是觉得她哪里不对劲。

    他转过身,停下步子,看到她在女职员的搀扶下走出来。

    “阿端!”这一声,叫的急切,“你怎么样?”他只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又好像哭过。他伸了手过去,扶住她。她的身子在发颤。

    “冷吗?”他问。

    她只穿了毛衣,他急忙给她把外套披上。

    “你又哭……”他照顾她,穿好了外衣。看着她,皱眉。

    她盯着他外套上的牛角扣,咬着嘴唇,眼睛里有泪花,可是,竟然笑出来。

    是的,是在笑。

    “阿端啊……”他叹了口气,“这么久不出来,担心的我。”

    她微笑着摇头。咳嗽一下。

    他看着她额上微有汗意,说:“我们的班机,推迟了。”只把手里的纸巾递过去。

    她没接,急忙的转头看,隔了几重玻璃墙,其实看到外面,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雨……下大了?”她问。语气里,是焦急。

    “暴雨。”他简洁的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等到跑道上的积水不影响起飞。”他静静的说。

    她脸上有一丝黯然,但是很快的,她又微笑了,咳嗽了两下,带着很重的鼻音,说:“没关系的……惟仁,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好不好,我饿了。”

    好几天了,她第一次有胃口,想要好好儿的吃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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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

    今天只有一更。小转折处,有些卡文。谢谢大家的耐心和支持。这几天评区留言回复不及时,跟大家说声抱歉。爱你们!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

    自飒被芳菲叫出来喝酒的时候,太阳|岤还是疼的。窝在她的“黑水晶”里睡了一天一宿,醒过来仍然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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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芳菲的时候,芳菲正和两个衣冠楚楚的外国人聊的起劲。她看一眼,不认识,也没兴趣认识,于是径直走到吧台去,酒保peter过来招呼她,问她喝什么。

    自飒坐下,先点了支烟。将烟盒和打火机丢在台子上,让peter把她存在这里的酒拿来。

    芳菲娉娉婷婷的走来,见自飒已经大半瓶酒下肚,稍稍皱了下眉,说:“心情还不是普通的糟糕。”

    爵自飒呷了口酒,斜她一眼,“谁说我心情糟糕?”

    芳菲沉默一会儿,“问你个事。”

    “问。”自飒吸了口烟。

    滕“你和金子千,什么程度?”芳菲从自飒搁在面前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没忙着点,眼睛盯着烟盒上漂亮的花纹,又瞅瞅自飒,对自己的问话,自飒没有什么反应。“嗯?”她追了一问。

    自飒笑了一下,有点儿凉意,“怎么?”

    什么时候,她和金子千,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这样的“一对”?

    “我昨儿在医院,看到他,带着一个女人。”芳菲戴着紫色的隐形眼镜,在吧台的暗光下,暗紫色的光幽幽的,有种邪魅的美。

    “是嘛。”

    “我本来都出来了。看到那个女人挽他挽的那么紧,我又跟进去。”芳菲灵巧的手指玩弄着手里的烟,语气轻轻淡淡的,“我瞧着,真是……丫陪那女的看产科。”

    自飒“噗”的一下,手指一弹,芳菲手里的烟“噌”的一下飞出去老远,“你要点就点上,不点就搁着,晃的人眼晕。”

    芳菲沉默片刻,说:“我立时就想来问问你,那金子千算是怎么回事?前头跟你跟的那么紧?背地里来这个?咱们姐们儿要吃这套么?”

    自飒喝了一大口酒。

    “嗯?”芳菲看着自飒的侧脸。

    自飒瞥了芳菲一眼,“算了。别理。”

    “飒飒。”芳菲眯了下眼。紫色的眸子藏了一半,猫一样。

    “嗯。”

    “丫都能上你那里去……”

    “那又怎样?”自飒淡淡的说。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芳菲脸沉了几分。自飒看着。芳菲脾气比她还火爆。她们俩在一处,多时是她在容着芳菲……“你tm这些年,除了邓老四那王八蛋,还不就是一个金子千能做了入幕之宾……”

    自飒突然的笑起来。

    芳菲被她笑的莫名其妙,“哎!”

    “入幕之宾……菲菲,”自飒笑着,摇着手,指尖那一点点烟雾,摇摇摆摆。飘飘洒洒,“你竟然会用这个成语!”

    “我跟你说正经的!”芳菲拍了一下吧台。

    “嗯,我很正经。”

    “反正,这事儿,我觉得……”

    “菲菲,”自飒打断她。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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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再提他了。”自飒拿烟的手,揉了一下眉。

    “怎么?”

    “我跟他,真没什么。”自飒唇边一缕微笑。大不了,是走的近一些的关系。没什么的。何况,已经说清楚了。从此之后,两不相干了。他陪人看产科又如何?陪进产房也没她景自飒什么事儿——她想着昨天路上,他追着她车子的嚣张劲儿,笑的越发厉害。

    芳菲却觉得不是很对劲儿,“真的没什么?”

    “嗯。”

    “那好。”芳菲回答的很利索。

    自飒了解的看着她,“你别去碰他。”

    芳菲眨眼。

    自飒忽然之间有些心烦,“过去了就算了……省的他还以为我怎么着了呢。”

    半晌,芳菲才说了句:“我看你还是在意的。”

    “屁。”自飒把烟掐灭,转了话题,“你去医院干嘛?”

    芳菲有些不自在,转了转脸,说:“陪我妈去的。邱伯伯不是又住院了嘛。”

    自飒笑了一下。董家伯母是看中了潇潇,有意思把芳菲许给潇潇的。芳菲提起来总是没好意思的——自飒想想,芳菲行事比她离谱的多,但是,孝顺还是真孝顺,不像她。只不过,潇潇嘛……

    芳菲看着她的表情,晓得她的意思,便笑道:“只是陪着走一趟。不用说话。邱伯伯气色还好,没外面传的那么吓人。”

    自飒点点头。她知道。有时候住院,也是个姿态。她又点了一支烟,说:“潇潇要走啊。”

    “折腾成这样,不走?”芳菲示意peter拿只酒杯来。

    “还是邱伯伯看的远。”

    芳菲笑了下,“要说,潇潇也有意思。没事儿,他惹铁子干嘛?我哥恨的牙痒,说人吴三桂冲冠一怒,好歹还落个抱了美人镇云南,他这是什么?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自飒一口酒差点儿喷了,“董亚宁,他这么说?”

    “啊。”芳菲一本正经的,“我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逗吧?”

    “你们贤兄妹二人,抖包袱啊?”自飒听在耳朵里,心里虽不是很受用,但是好在和芳菲是相交多年,芳菲对铁河自端,没什么恶意的。

    “不行啊?”芳菲媚眼如丝,叹了口气,幽幽的,“要说,铁子也狠。回手……你知道的啊?”芳菲看着自飒。

    “知道,好歹我也是娱乐那个圈的人嘛。”自飒笑,“嗯,杨丹如今稳坐直播台,她的上峰倒是顷刻间换了两拨儿,她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倒翁。”

    “就是。这女人。”芳菲盯着眼前的酒杯,“这事儿,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自飒心说,不用看见那鸡飞狗跳、暗潮汹涌,她都觉得冷。

    两个人对视一眼,半晌,都没说话。

    “潇潇去多久?”自飒又问。

    “谁知道。”芳菲有点儿出神,“他看起来,好像情绪还不错。”

    自飒看着她,“菲菲。”

    芳菲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傻啊我,他对阿端那点儿心思,到现在都摁不住,慢说我对他没那个意思,就是有那个意思,我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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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飒喷了口烟。她今天其实没喝多少酒,但是头开始晕了。眼前的芳菲,说话的声音开始忽远忽近。她心里明白,恐怕是要醉了,一直在笑,想别这么笑了,但是停不下来。“菲菲,你的中文,真是越来越好了。”

    芳菲嗤之以鼻,“别笑话我了。你用成语,还不是一用一个惨不忍睹。”

    自飒哈哈大笑起来。安静的酒吧里,她的笑声,清脆高亢。四周客人的目光,原本都有些有意无意、遮遮掩掩,可是这会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

    她们都不管。一向是这样的,就是不出声,她们也处处是焦点。

    芳菲看着自飒笑,也微笑。

    “唉,”她轻叹。

    自飒了解的摆摆手,“你看了十几二十年金毛鬼,还没看够——我是看够了,我不陪你疯。”

    爵芳菲忽然靠近她,低声道:“要是搁在往日便罢了,今天还是一起疯一下吧。”

    自飒还没反应过来,芳菲已经拉了她的手,往那边去,一边走一边说:“外交官,还算有趣……”自飒有心挣开,芳菲不管,拖着她的手,两位金发碧眼男子已经站了起来,芳菲笑着。自飒看着芳菲薄薄的唇一张一翕,法语,她索性装不懂,只管微笑了一下,这二位倒是客气的很,中文还是不错的。四个人闲聊着,中文夹着法文英文,偶尔还冒出几个不知道是哪国的单词,多是芳菲在说,自飒默默的,微笑着,还是喝酒。身边的金发男子,身上飘着重重的香水味,手臂是搭在了她的椅背上……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很奇怪的感觉,以前,并不会;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