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没有可能是旦儿一手安排?你想,先给团儿灌酒,再派人扮作刺客,将‘魏’字剑鞘故意落儿下,让那傻丫头迷迷瞪瞪回宫禀报,真没这可能?”不得不说,皇奶奶想象力确实丰富,不过,也确实有这种可能!
“陛下,你……信不过?”
你信不过自己儿子?咬咬发白嘴唇,上官婉儿低低道,这句话她本不该说,但她说了,她,不愿违背自己的本心!
我信不过?皇奶奶愣了!
对自己的儿子,她从来是疼爱的同时也绝对不让其行出自己的掌控,哪怕一点点,必要时,她也会将其毁灭!
凭心而论,她心里确实向着自己儿子,不然,怎么不立大郎承嗣做皇嗣来传承武家大统,却要立自己的旦儿做皇嗣呢,难道真是为了那家庙摆着的几些血食牲祭?人死后,一切空空了也,不至于吧!
只是,矫枉过正,过犹不及,正因为爱得太过,所以,害怕失去,她不能让她的旦儿超出一点儿自己的掌控,不能让她的旦儿犯一丁点儿她不允许他犯的过错!
信不过?怀疑?
怀疑儿子?还是怀疑自己?皇奶奶沉默了。
自己错了,也许吧!
夜深了,魏王府,书房,矮个子、尖脸、老鼠眼,眸里透着凶狠,趴在桌子上,武承嗣连连打着哈欠!
咚!咚!咚!…“王爷,小人……”“进来!”
伴随着敲门声,武懿宗那不耐涩哑声音响起。
“吱呀!”
依旧是夜行衣,一个个子高大、面容坚毅的壮硕汉子推门进来!
“韩青,怎么样?事情好了没?”手托桌面,武承嗣上位者气势凛然散发。
“小人有愧王爷栽培!”大个儿韩青艰难躬身,丝毫不敢抬首。
“怎么?出了什么漏子?”
武懿宗话语有着急切与怒气,事情一旦败露,这可不是闹着玩儿,说不定他那喜怒无常的老姑母直接把他咔嚓了!
“王爷,事儿倒是做好了,可是退出时候,被人发现了,喊抓刺客,撤得匆忙,落在墙根儿下柄铁锹和剑鞘,而那剑鞘,有我们王府标记。”
“什么?刺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平日白养你们了,做点儿事儿看看你们……”内心惶恐到了极点,老鼠眼眯成了缝儿,武承嗣只能借助骂自己养的这帮死士,来消减自己内心的紧张!
行刺皇嗣,多大的罪名,一旦被坐实了?咔嚓!
呃?不对!武承嗣小眼一转,不害怕了!
对,那剑鞘是直指他魏王府,可姑母她老人家生性多疑呀,她老人家既担心他对那李家小子玩儿什么花花肠子,又担心李家小子不听她话,且,她老人家知道自己没那个胆子,认为自己顶多玩儿点小聪明罢了!
不过,也确实如此,他武承嗣走的可是谋略之道,自然不会行那莽夫所谓的刺杀之举!
所以,老姑母怀不怀疑那姓李的小子玩弄手段想要摆脱她的掌控是两说,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刺杀皇嗣,顶多是将自己叫去询问一番,回答还不简单,不知道呀!
“你退吧!”
好困啊,看着韩青那愣小子还乖乖低着头,武承嗣起身摆手道,他正心烦呢,估计李家那小子的小崽子叫什么小三郎的,今天朝堂的所作所为,明天可就天下皆知了!
该怎么办呢?这是武承嗣脑袋落在枕头上的最后想法。
呼!
晨风吹,初阳升,又是一天,十月初二。
昨日朝拜皇奶奶,我当庭怒斥金吾卫将军武懿宗,不但未受惩罚,还受到皇奶奶夸赞,这一消息,一时轰动朝野!
魏王府。
“大哥,李家那小三郎的事儿你也听说了吧?”
刚过早饭,梁王武三思便跑到了魏王府,这是他刚进门第一句话,能每天给武家第一继承人——他这位老大哥找点麻烦,是他非常乐意的,你不下我不上吗!
“当然!”
“大哥,你看,现在李家连一小崽子都能欺侮到咱头上,大哥,你得给咱武家兄弟做主呀!”
“那是自然。”武承嗣边说边领着武三思向大堂行去,他可得尽量表现出他身为兄长的关怀!
梁王武三思、魏王武懿宗,看这两个堂兄弟,一个魁梧粗壮,一个矮小猥琐,真是除了那一肚子坏水,是没有一点儿相像呀!
正这时——
“大哥,大哥!”
人未到,那破锣嗓子便早早地哐哐响了起来,接着便是重重踩踏地面声,然后,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五短身材家伙走了进来,不是那金吾卫将军武懿宗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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