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中人不擅长战阵厮杀,但在符箓的配合下弥补了他们肉身的短板,个人的武艺得以完全发挥。这样的武者面对军伍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更何况江南七怪、雄霸等人都是江湖的一流好手,再者还有夏侯锦这等猛人在,精锐的赤军面对此刻的他们不过是板上鱼肉而已。
“退下。”
轿中人冷然一喝,军伍迅速收兵,井然有序的退散开去。轿帘一掀,一道爆炸性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人头戴冠冕,身披蟒袍,面貌奇伟,身形厚重如山岳。飘泊的大雨打落在他身上,彷如荷叶上的露珠圆团团的滚落,竟是无法留下半点水渍。
入微!
唯有这种层次的武者才能完美的控制身体的每一处地方,精确的掌握每一分内气。惟其如此才能使任何落在身上的外物都被自动弹落。哪怕是无孔不入的雨水也不例外。
这人毫无疑问就是如假包换的第一强者大内统领杨天。
杨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场之人虽人人桀骜不逊,却无人敢于正视,都不自觉的避了开去。他的视线在夏侯锦身上略微停了下,最后落在了宁采臣的身上。只听他道:“你这小道士年纪轻轻倒也有几分真本事,可惜行差踏错却是入了歧途。”顿了顿,一提声音,若洪钟般喝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大乾子民,尔等不思为国报恩,却挟武自重,祸乱天下。本官有心放尔等一马,尔等却作乱犯上,杀我赤军,果然是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这般大义凛然的上纲上线扣帽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在场众人都是逆贼叛匪。
夏侯锦不擅言辞,也不做辩解,冷哼道:“杀某者,某亦杀之。”
简简单单,直来直往,却是大快人心。
虽还畏惧杨天的威名,但有人开了头,在场诸人又有金刚符护身,胆气倒也壮了几分,江南七怪几人更是怪笑着大呼痛快。
事关己身,宁采臣自无旁观的道理,况且朝廷倒行逆施、步步紧逼,眼见着连修行之人都可能不得安生,还不如将其中的阴谋明明白白揭开来,让天下人看个清清楚楚。他道:“杨居士此言差矣,岂不闻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朝廷前以《古今文字考》荼毒天下儒生士子,今又以《圣剑诀》设圈套,令得武林中人自相残杀,暗中更是设军队伏击,如此种种,安是朝廷当为。如此朝廷又岂能得天下人心?”
“什么,这竟然是朝廷的圈套?”
“原来如此,难怪前来争夺秘籍的各路人马都死于非命。”
“我等早该想到的,雄霸身手虽不错,但又能杀得几个,安得逃得了一次又一次?”
……
议论之声四起,雄霸苍白着脸,脑中一片晕眩,自己竟然无意中成了朝廷的棋子,若传扬出去,天下虽大,又岂有立足之地。他颤抖着手,指着杨天,犹自不敢相信道:“杨天,宁道长说得可是真的?”
赤军亲卫队中一头目踏步向前,怒声喝道:“大胆,大人的名讳岂是你能冒犯?”
杨天一摆手,那头目退了下去。他讶然得打量着宁采臣,朝廷逐步蚕食的策略竟然被一小小道士看破,真是奇哉怪哉,看来是自己小看了天下人。心道:这人是个祸害,绝不可让其活着,否则天下就要大乱了。
不降则死,这是圣上的旨意,同样也是他的决断。反正在场之人都是将死之辈,杨天也不虞他们知道,他坦然道:“不错,事实的确如此。”
闻言,雄霸气得五脏六腑宛如炸裂般,腥气上涌,血液破口而出,神情萎靡。
幽若哭声道:“爹爹。”
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