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力气,他们从门板转移到沙发,又从沙发转移到办公桌,所到之处一片狼藉。也许是二人都寂寞太久渴望太久的关系,因此谁也不肯喊停,直到窗外渐渐有些泛青,微蓝才累极的虚脱,雷浩军心疼微蓝也就不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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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浩军替微蓝轻轻擦拭身上的污浊又给彼此穿好衣服,此刻微蓝躺在他的怀中,放松而安心,雷浩军看着怀中的微蓝,那颗寂寞了五年的心第一次被填得满满的。微蓝睁开眼就看见雷浩军这样痴迷的目光,微蓝激动无比,她的雷子终于回来了,微蓝轻轻地描绘着雷浩军浓密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饱满的唇,来来回回,一遍一遍,仿佛过了半个多世纪。
雷浩军动情地轻啄一下微蓝的唇,微蓝轻叹一声说:“别再生气了,好吗?放了小猴子吧,他是无辜的。”微蓝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这么激|情的时刻她居然自寻死路地提到小猴子,雷浩军几乎是立刻变了脸,勃然大怒,他嗜血般地狠瞪着微蓝,嘴里不受控制地说着最恶毒的话语:“戚微蓝,你可真下贱,为了救小猴子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出卖,这五年来你可真是长进不少。行啊,看在你刚才满足我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要想让我放了小猴子不是不可以,但要拿你戚微蓝来换,从此以后你就做我的床伴随叫随到,你若答应,我便立刻放了小猴子,你敢吗?”
戚微蓝震惊地看着雷浩军,他不相信这是雷浩军能说出的话,身体里激|情的温度还没有褪去,可是心境早已千差万别,如果说前一刻她还犹在云端的话,那么这一刻她已被彻底地打入地狱,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难过无处宣泄。
其实此刻微蓝若真得答应,恐怕雷浩军也只会当场掐死她,但雷浩军嘴上却还不放过她,只求心里痛快地说:“当然,我也不会对你吝啬,我会每月打钱给……”,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已被微蓝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了回去,微蓝趁雷浩军犹在怔忡的一刹那使命挣脱出来,鞋也不穿地夺门而去,当雷浩军从怔忡中反应过来追出去时早已是人去楼空,他缓缓地蹲下身用手抱住头无声地哭泣起来,惭惭地无声变成有声,终是放声大哭。这么一个只手遮天的人物,这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却在这四下无人的办公大楼里抱头痛哭,真是闻者落泪,听者心碎。
探监猴子
一个多月过去了,小猴子的案子还是悬而未决,微蓝知道是雷浩军一直在压着,微蓝也搞不清雷浩军究竟要拿自己怎么样,恐怕雷浩军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拿微蓝怎么办,但他又不想轻易地称了微蓝的心把小猴子放了,所以他只能这样抻着、耗着。这期间警察局那边的人也几次打过电话来探他的口风,暗示他不必为了一个小猴子而得罪了天青帮,收些钱了事算了。雷浩军心里冷笑他会在乎那些钱,他在乎的是那个人。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雷浩军就觉得心口发疼仿佛被利器钝挫,疼得他无法呼吸却又无处释放只能这么生生硬挺着,他只觉得累,说不出的累,可他终究还是不能放弃。
微蓝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帮小猴子斡旋此事,但努力了这么久绕了这么一大圈关键人物还是雷浩军,只要雷浩军不松口小猴子的案子就只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但自从上次雷浩军说出那番话之后,微蓝就对雷浩军不抱任何希望了,她不想再去找他,只好找到雷浩军身边的人,她想到了凌盛薇,那个从出生起就一直陪伴在雷浩军身边的人,微蓝想凌盛薇应该是可以劝服雷浩军的人,于是她今天约了凌盛薇见面。
下午二点整,凌盛薇如约而至,他们约见的咖啡屋离雷浩军的公司不远,微蓝知道凌盛微在雷浩军的公司上班,所以便就地取材地约在了这里。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屋内的人并不多,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远远地可以看见雷浩军公司的大楼。见凌盛薇进来,微蓝忙起身招了下手,凌盛薇看见微蓝便直接走了过来。侍者过来问她们点什么,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蓝山,随后仿佛是预先设计好一样又异口同声补充道:“不加糖,不加奶”,侍者记下后便退开了,二人此时都有些征愣地看向对方,尔后又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微蓝自从五年前和雷浩军分手后就再也不喝焦糖玛琪朵,喝什么都行越苦越好,巴不得把自己苦死。
而凌盛薇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自己的苦自己知道,这么多年来她用尽一切去得到雷浩军,雷浩军却总是有意无意地与她保持距离,她不明白像雷浩军这般自尊的人为什么会对当初无情甩了他的戚微蓝念念不忘,刚开始她把雷子的这种执着解释为不甘,因为戚微蓝是唯一一个敢甩了雷子的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凌盛薇认为那是雷子在跟他自己怄气,过几年就没事了,可谁曾想一晃五年过去了,雷子对微蓝的思念与日俱增。
那天晚上,雷子喝了很多酒,后来有人打电话给凌盛薇让她来接雷子,凌盛薇赶到的时候雷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废了好大劲才叫来出租车把雷子送回家,刚一回家雷子就冲到卫生间狂吐不止,她忙帮雷子脱去身上污秽的衣物,可正当衣服脱到一半时,雷子突然狂猛地吻住她,急切而粗暴,生生弄疼她,但她不在乎,她热切地回应,心想越激烈越好,可就在她意乱情迷地大声呼喊着“雷子,雷子”之际,雷浩军却激动地喊着微蓝的名字。在那一刻,凌盛薇辛苦筑起的心理围墙轰然倒塌,看着仍在激|情之中难已自拔的雷浩军,凌盛薇的心死了,彻底的死了,她也是有自尊的,雷浩军的那声“微蓝”无情地击跨了她,碾碎了她。
后来她才想起那天是雷浩军与戚微蓝正式在一起的日子。这件事后,凌盛薇照旧在一旁默默帮助雷子,关心他照顾他,只是绝口不再提“爱”,她曾经也一度想把当年的真相告诉雷子,但最后她还是怯步了,她怕雷子会一辈子也不再原谅她,那是她承受不起的。
凌盛薇这些年心里的苦一点不比戚微蓝少,微蓝至少知道雷子是爱她的,虽然漫长的等待很折磨人心,但总归有个盼头,可凌盛薇却在无望的等待中渐渐枯萎,仿佛一朵娇艳的牡丹到了怒放的时节,却未赶得及花期便已凋零破败。
这是戚微蓝第二次与凌盛薇私下见面,上一次还是五年前。戚微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凌盛薇来得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戚微蓝会和她谈些什么,但她没想到是要谈小猴子的事。小猴子的事凌盛薇是听说过的,但凌盛薇从不干涉雷浩军的决定,所以也从未跟雷浩军提及此事。微蓝此刻让她为小猴子求情,凌盛薇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因此只推了说句“试试看吧”。微蓝见凌盛薇答得模棱二可,既不拒绝也不应承,心中觉得无望。正事说完,二人也没什么可聊的,彼此都刻意回避五年前的事,所以一会儿功夫就散了。
告别凌盛薇,戚微蓝直接来到关押临时犯人的监狱,小猴子就被关在此处。这是小猴子被关后微蓝第一次来探监,以前没来是因为她觉得她可以很快救出小猴子,可是今天和凌盛薇谈完后她有些绝望了。
她心力交瘁地坐在探监室里静候小猴子,不一会儿小猴子就被带了出来,身上竟也穿着囚服,微蓝见此情景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但马上察觉,于是快速转过头把眼泪擦干。等回过头的时候小猴子早已坐到了桌子的对面,微蓝等到狱警退出门外才开口:“小猴子,你瘦了”,小猴子确实是瘦了下巴都凹出了棱角但好在精神还行,此刻还有心思逗微蓝开心,小猴子说:"我跟你说,你别再让吴语欣来了,昨天吴语欣进来的时候,整个监狱都沸腾了,这帮哥们都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就是母夜叉他们都能当成七仙女,何况一下子来了个吴语欣那样的大美人,他们受得了吗,吴语欣可把他们的魂都勾走了,现在他们正撺掇着要换律师呢,都嚷嚷着要找吴语欣来帮他们打官司,你啊你啊,你可一定要提醒吴语欣千万别接那些个色胚的案子,他们都不安好心。”微蓝听小猴子说完也打趣道:“怕是别人的魂还没等被勾走,你的魂早就被勾走了。”小猴子故作惊讶地接了句:“呀,都被你瞧出来了。”于是自顾自地傻笑。
微蓝知道小猴子这是故意逗她不想让她难过,小猴子的心思微蓝又怎能看不出,所以微蓝此刻也强颜欢笑地和小猴子扯一些有的没的,一点案子的事没提。谈笑间时间过得很快,探视时间到了,小猴子不得不被带走,临行前,小猴子正色道:“微蓝,别再替我忙乎了,我的命五年前就该了结,这五年本就是偷来的,我知足了。我早和你说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你放心,我没事,以后你也别再来看我了,那样我会好受些。”
探监室里,微蓝依旧保持刚才的坐姿一动不动,小猴子早就被带走了,但微蓝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似的想动也动不了。过了好一会儿,狱警催促她快走,她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的脚麻了。
释放猴子
从探监室出来微蓝已是心如死灰,小猴子刚刚说得话仿佛临别遗言让微蓝心里难受,难受得想哭,她觉得自己很是没用,最近总是哭,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坚强的,想到以前她又在心里苦笑,以前的坚强是因为有那个人一直在身边。
讨饭的时候雷浩军会每天给她一元钱,无家可归的时候雷浩军把戚家夫妇带到她身边,学习有困难的时候雷浩军帮她画出重点,被人围欧的时候雷浩军帮她逃跑,差点丧命的时候雷浩军挡了那一刀,失踪的时候雷浩军满大街的找她,太多太多的时候,多得微蓝自己都记不清,若是没有那个人存在自己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可是她却把那个人无情地推开了,她现在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想着想着她便真抽了自己,而且一下不过瘾,二下,三下,微蓝仿佛发了疯站在监狱外的马路崖子上一下接一下的猛抽自已,吴语欣此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吴语欣老远就看见微蓝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抽自己耳光,她吓得急忙扑过去大声喊着微蓝的名字,微蓝的双手被吴语欣困住倒也不反抗,吴语欣缓缓把微蓝的头朝向自己,直到看见微蓝脸上的泪珠她才放松的呼出一口气,她轻轻拍着微蓝的肩说:“没事了,没事了。”微蓝看清来人是吴语欣竟哭得更猛了,心里的委屈像洪水一般倾闸而出。
微蓝只是哭并不说话,所以吴语欣以为她是为了小猴子的事哭,于是就安慰她说:“我今天就是为小猴子的事来的,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小猴子的,一定让他少判几年少遭几年罪。”微蓝摇摇头边哭边说道:“没用的,多判少判对他来说都一样,他都熬不住的,小猴子从小最怕被关起来,他是那么的活泼好动,如果把他关在牢笼里他会活不长的,真的,他会精神崩溃的。”这番话说完微蓝已是泣不成声,吴语欣不放心她,就陪着微蓝回了家。
将微蓝送回家后吴语欣就打了雷浩军的电话,雷浩军刚按了接听键就听到吴语欣的声音咆哮着从听筒那边传来:“雷浩军,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微蓝身边的人,你良心上过得安吗?你这样仗势欺人只会……喂?喂喂?”原来雷浩军已经挂断了她的电话,她不死心地又拔了回去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不断地重复着那句经典的台词“您所拔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拔……”。吴语欣挂断电话后怔愣片刻,她最近的心情因为微蓝而变得十分沮丧,想起微蓝最后说得那句话“语欣,小猴子的事以后你就别管了,就这样吧。”吴语欣郁闷地长长叹出一口气。
第二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也就是戚微蓝约见凌盛薇的当天下午,凌盛薇就失踪了,当天晚上的时候雷浩军接到天青帮的电话,原来是天青帮绑架了凌盛薇,他们以凌盛薇的性命为要胁让雷浩军把小猴子从警察局里捞出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吴语欣打电话叫骂雷浩军却被雷浩军挂断。
就在前一天晚上戚微蓝和吴语欣都以为小猴子必死无疑的时候,谁也没曾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小猴子便因证据不足而被警察局释放,这真是个惊天大逆转,恐怕连小猴子自己也始料未及,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凌盛薇被天青帮绑架了。
戚微蓝知道这件事后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她替小猴子高兴,而另一方面她又替自己感到悲哀,她那么恳求雷浩军甚至威胁说自己要去公安局自首雷浩军都未曾放了小猴子,可是凌盛薇被绑架后不出半日小猴子就被放了出来。微蓝笑了,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原来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是凌盛薇,雷浩军就会妥协,微蓝越想越好笑,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戚微蓝最近的精神很不好,本来就长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再加上最近雷浩军的事,郑旭东的事,小猴子的事,公司的事,接二连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小猴子的事解决了,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放松下来,反倒让她的精神一下子跨了,病得卧床不起。
兄弟反目
微蓝病倒后第一个发现的人是郑旭东,他这一个多月不在市里而是率公司市场部全体人员到b城周边二三线城市进行市场调研,白天全天在外面跑调研,晚上还要挑灯夜战地跟市场部开会写报告,现在市场报告已初见规模,这才让他有机会喘口气打电话给微蓝。可谁知微蓝的电话总是关机,他预感到有事发生,因此扔下一大摊子事不管自己跑回了b城。
郑旭东最先找去微蓝的公司,三百多坪的写字间里就只有前台一人,郑旭东感到奇怪,后来从前台接待小姐处得知,微蓝的公司已经全面瘫痪,公司所有的项目都已经中止,想要卖掉公司可又苦于找不到买家,微蓝最近对公司又是不闻不问,前二天打电话让财务把公司现有的钱全拿出来作了员工的遣散费,因此现在公司就只留前台一个人接电话,其余的人都已经解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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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旭东大惊失色,他以为微蓝起码能撑半年,却不曾想连一个月都撑不到,他现在心里更是焦头烂额不知道这一个月来到底了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打电话给吴语欣,吴语欣一五一十地说了小猴子的事,郑旭东大怒,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现在此刻最想见到的是微蓝
郑旭东开得是保时捷小跑,从微蓝公司到戚家大概要13公里,可郑旭东却只用了8分钟不到,他一路飞奔过来其间闯了二个红灯。戚妈妈此时正在家,郑旭东来不及打招呼便跑进了微蓝的房间,看着床上昏昏沉沉冷汗直流的微蓝,郑旭东觉得不对劲,他伸手向微蓝额间一探便吓得缩回了手,微蓝的头已滚烫得吓人,郑旭东怕再耽搁下去会把脑子烧坏于是抱起微蓝就冲下楼去,戚妈妈也吓得不轻,因为昨天微蓝还好好的没见有什么不对劲,谁知今天竟病成这样。微蓝总是这样,遇到天大的事也不会在戚家夫妇面前表露半分,她总是强颜欢笑怕他们担心,戚妈妈见到此刻烧得满脸通红的微蓝,心里自责不已。
郑旭东心里着急脚下却不敢猛踩油门,他强自镇定让自己不要慌乱,深吸了几口气也无计于事,而微蓝此时不知是因为病情加重还是因为车内颠簸嘴里直嚷嚷"难受",车到医院时微蓝已经被烧得胡言乱语起来,一会儿喊"雷子",一会儿喊"小猴子",一会儿说"不要",一会儿又说"别走",郑旭东看着此刻躺在医院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微蓝,火蹭地一下子烧起来,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出了医院。
郑旭东出了医院后便又一路狂奔到雷浩军的办公室,他今天已经几次违规超速,但路面交警因为忌惮他的车牌号所以没有去追,郑旭东上次来得时候前台接待小姐已经认得他所以这一次就没拦,就这样郑旭东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雷浩军办公室,可是雷浩军此时不在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