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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第47部分(2/2)

生后,我会带着他住到庄子上,我保证不会与你抢这些,甚至府里的产业,我也保证不要一分一毫。”

    “我相信你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我不相信你能做到。人的**是无穷的,你现在想的只是一个孩子,但等孩子出生后,你会就会想要继续呆在他的身边,等你能呆在他身边的时候,你会想要他的爱,等他爱你的时候,你就会想要他只爱你一个人……就算你真的住到庄子上又如何,只要有了孩子,他心里就会对你们多一份愧疚,哪怕他与我们住在一起,他也不会心安。等到以后,难道他还真能不将财产分一点给这个孩子?我很自私,我希望我的丈夫只有我一个人,我也希望我丈夫的所有孩子都是我生的,甚至是这侯府里的东西,我也希望以后会全部是我孩子的。无论是人和财产,我都不想分给别人,且我从来不觉得我的自私有错。”

    柳蒹蒹流着眼泪,身体摇摇欲坠,几乎就要不稳的倒下来。茵娘没有半分的心软,道:“你好好养病吧,身体是自己的,你不珍惜没有人会珍惜,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柳姨娘这一病,病了整整两个月。等她痊愈时,腊八节都已经过了,只是这场病像是掏空了她的身体,整个人瘦的几乎只剩下骨架了,来给茵娘请安时,茵娘都怕她随时会倒下来。

    她病好后第一次来请安,求了茵娘三件事:第一件事,她想到庵堂里修行几年,求茵娘帮她找一座干净些的庵堂;第二件事,保留她妾室的名分;第三件事,她想见一见她的母亲。

    茵娘与她说,第一件事和第三件事她答应了,只是临近年关,要等过了年再送她去庵堂,但她可以现在请她母亲过来看她。至于第二件事,她是皇上所赐,只要她不犯大错,无论是她还是林凤祁,都没有办法剥夺她妾室的名分。

    柳姨娘并未再说什么,回去之后便呆在西跨院里,极少出门。茵娘让人请了阜阳侯夫人过来看她,阜阳侯夫人过来看完她之后,红着眼从西跨院里出来,接着转到福寿院去见林太夫人。林太夫人没有见她,之后她又绕到茵娘的院子里来,求茵娘不要答应让柳姨娘去庵堂,茵娘没有答应,她便夹枪带棒的将茵娘说了一通,之后黑着脸回去了。在那之后,阜阳侯夫人又时常上门来看望柳姨娘,茵娘也没让人拦着,只是听丫鬟们说,阜阳侯夫人每次都是从西跨院哭着出来的。

    而此时西跨院里,在阜阳侯夫人因为再次失败劝阻女儿而哭着离开后,琴儿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对柳姨娘道:“姨娘,你这是何苦呢?你要修行,在院里建一个佛堂就可以修,何必要去庵堂。”〖综漫〗盛夏锦年

    柳姨娘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庵堂?”

    琴儿没有说话,但她的脸上很明显的写着不明白。

    她靠在床头上,眼睛半空洞的望着床上的帐子,道:“我生病的时候,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凤祁哥哥和陈氏带着毅哥儿在玩闹,凤祁哥哥笑容和煦,时不时的亲一下陈氏或毅哥儿,他们看起来好幸福!而我明明就在他的旁边,可他却看不到我。我心里好恨啊,恨不得他们都死了。于是有一天,我真的拿着刀将陈氏和毅哥儿都杀了,梦里的我满身是血,可是我觉得畅快极了,我觉得再不会有人来抢走我的凤祁哥哥了。可等我一转身的时候,却看到凤祁哥哥就在身后看着我。他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我一口咬死的毒蛇一样,狰狞极了,冰冷极了。我的心很痛啊,我怎么忍受得了他用那样的眼光看我,我想向他解释,可是却怎么都移不开步子。后来,凤祁哥哥也用刀将我杀了,可是那刀刺在我的身上,竟一点也不及凤祁哥哥看我的眼光令我疼。那个梦折磨得我,想一辈子都不要好起来。”

    她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才发现她竟又流眼泪了。这些日子,她总是特别多的眼泪。

    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恨,有怨,如果留在府里,我日日看着他们卿卿爱爱,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出像梦里那样的事情来。到时候凤祁哥哥看着我的目光,只会比梦里的更加怨毒,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凤祁哥哥恨我。听说神佛能够洗去人的怨念,我想求菩萨帮一帮我。我本来想剪了头发去做菩萨的弟子的,只是我又舍不得变成与凤祁哥哥毫无关系的人,哪怕一辈子只是个虚有的名份,我也想做他的女人。”

    琴儿哭着道:“都怪侯爷,京城哪家府里没有几个庶子,侯爷和姨娘是从小的情分,为什么就不能给姨娘一个孩子呢。若姨娘有了念想,也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柳姨娘摇摇头道:“不怪他,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是我魔障了!”说完又望向琴儿,道:“庵堂清苦,且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府里,若你愿意,我求夫人给你配个好人家吧。夫人看在我自求去庵堂的份上,总会愿意帮你找个好人家。”

    琴儿摇摇头道:“姨娘,奴婢无父无母,从小就伺候着您,您就像奴婢的亲人一样。您让奴婢跟着您去庵堂吧,这样奴婢也可以再伺候您。”

    柳姨娘苦笑了一下,道:“真是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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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里的庵堂,最干净清静的莫过于水月庵,茵娘想将柳姨娘送到水月庵去。只是水月庵的主持念慈师太不喜人打扰,不常接收凡尘弟子。蕴姐儿与念慈师太有交情,茵娘想请她帮忙求情,让念慈师太接收柳姨娘。

    因此茵娘在年前找了个空闲,给蕴姐儿下了帖子,得到蕴姐儿的回复之后上门去拜访。

    茵娘还是第一次到王家来,赏赐蕴姐儿成亲,茵娘是去威北侯府吃的酒。丫鬟将茵娘领进了蕴姐儿的院子,蕴姐儿正盘腿坐在炕上,跟一个两岁大小的小姑娘在玩翻绳。见到茵娘进来,连忙下炕穿了鞋子,又将炕上的小姑娘抱下来,对茵娘笑道:“我还说你要晚一点过来呢,没想到这么早来了。”

    茵娘正打量着蕴姐儿身边的小姑娘,听到蕴姐儿的话,抬起头来笑着答道:“心里装着事,心里不安呗。”

    蕴姐儿见茵娘一直打量着孩子,连忙跟茵娘介绍道:“这是楹姐儿,是相公屋里王姨娘生的,我进门后见她生的可爱,便将她记在名下抱到身边来养。”说完又低下头对小姑娘道:“楹姐儿,这是伯母,快跟伯母打招呼!”

    楹姐儿弯了一下腰,依言道:“伯母好,我是楹姐儿。”说完又好奇的抬起头来,问茵娘道:“伯母是哪家的伯母,怎么不曾来看过楹姐儿?”道长,别狐来

    茵娘见她既可爱又伶俐,稀罕的不行,连忙蹲□来,笑着道:“你是楹姐儿?真乖巧!我是林家的伯母,伯母以前不知道楹姐儿,所以不曾来看楹姐儿,伯母以后常来看楹姐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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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楹姐儿点点头,道:“那伯母一定要记得来呀!”

    “好,伯母以后一定常来。”说完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从身上找了一块羊脂玉的玉环给她做见面礼。

    不知道为什么,茵娘总觉得楹姐儿长得有几分像蕴姐儿。或许是谁养的像谁的原因?

    茵娘站起来,蕴姐儿叫了奶娘进来将楹姐儿带了下去,茵娘与蕴姐儿一起坐到了炕上。蕴姐儿道:“我最近出不得门,若不是你来找我,我可要闷死了。对了,我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茵娘疑惑道:“什么事啊?”

    蕴姐儿红着脸,有些羞涩的道:“我有身孕了,两个月,前两日刚诊出来的。”

    茵娘先是一愣,接着笑起来真心恭喜道:“恭喜了,你进门才五个月吧,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蕴姐儿也有些欢喜的道:“除了我娘家,你可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

    茵娘又笑着恭喜了她几句,然后又问起她孕期的反应来。等到差不多的时候,茵娘才将来意说出来。

    蕴姐儿也拍着胸口道:“没问题,就是我不方便,我也可以让我娘跟师太说一说。念慈师太未出家时,跟我娘可是手帕交,我娘的面子师太是会给几分的。”

    怪不得上次蕴姐儿可以住到水月庵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茵娘笑着给蕴姐儿道了谢,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茵娘便告辞回来了。

    等回到侯府,茵娘进去内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刚坐到炕上喝了一口茶,彩朱又从外面进来,对茵娘说道:“夫人,石磨胡同那边出事了,大太夫人得了风痹①!”

    茵娘放下茶碗,问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她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了吗?”

    彩朱道:“四爷屋里的文姨娘和刘姨娘昨日生了,两个人生的都是儿子,只是生的却都是死胎,听接生的产婆说,孩子生下来身上全是青块。大太夫人看到抱出来的孩子,手指着四夫人,当场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说不了话也动不了身了,找了大夫来瞧,说是风痹。”

    孩子生下来全身青块,那应该是在娘胎里中毒所致,难道是罗氏动的手脚?大太夫人一心想要林凤鄠能有儿子,为此连嫡庶都不顾了,看到这样,难怪会倒下去。

    茵娘道:“从库房里找些药材给四爷送过去,其它的我们不要管。”反正分了家,那一房的事情她还是少管为妙。

    彩朱轻声道是,接着出去了。而茵娘坐在炕上想着那两个死去的孩子,心里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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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晖十一年的新年,是在一声声的鞭炮声中过去的,吃团年饭的时候,林太夫人看着围在一张桌子里的,全是自己的儿孙,再没有碍眼的人来讨她的厌,心里别提有多开心。虽说现在人丁还单薄了些,不过没关系,等再过上几年,茵娘和明玉再给她生几个孙子孙女,人丁也就兴旺了。

    出了十五,茵娘依约定将柳姨娘送到了水月庵。

    茵娘站在门口,看着马车“哒哒哒”的离开侯府,往水月庵的方向而去,不由的舒口气。不管表现的多么淡然平静,柳姨娘只要留在府里,哪怕林凤祁对她无意,在她心里总会卡着一根刺。而现在柳姨娘离开,虽然不是说那根刺完全就被拿出来了,但至少不会让自己那么疼了。但是过日子么,哪能一辈子顺风顺意,偶尔被刺卡一下,就当是调剂生活了。

    茵娘转身回了内院,看着内院一些没当差的小丫鬟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在玩游戏,不由会心一笑,她的日子,以后只会越过越好的。

    到了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茵娘和明玉同时被诊出有孕,林太夫人听到消息后乐得合不拢嘴,开开心心的又将中馈接了过去,同时跟茵娘和明玉道:“好好养胎,想吃什么尽管跟娘说。”

    茵娘不用打理家事,家里更少了像大太夫人那样时不时会来折腾的人,这一胎虽然反应比怀毅哥儿的时候要大,但茵娘却觉得着实要比怀第一胎轻松。

    春花鸟语,外头日光正好,茵娘带了毅哥儿到花园里去晒太阳。

    毅哥儿刚刚学会走路,走得还不稳当,但他又不喜欢让人扶着,甩开奶娘的手要自己走,偏偏他性子又急,刚走了没两步就想着要跑,结果常常会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道他摔疼了没有,但他却不哭,张开一双手,用那双跟林凤祁一模一样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茵娘,用口齿不大清晰的声音喊:“娘,娘!”喊得人的心都要软了。

    他这是要人将他扶起来。他虽然学会了走,却不知道摔倒后怎么站起来。等奶娘过去将她扶起来了,他便又甩开奶娘的手要自己走了。

    花园里的杜鹃花开了,毅哥儿伸手扯了一朵下来,接着转过身踉踉跄跄的要往茵娘怀里跑过去,接着还没等他跑近身,有另一个人影突然跑出来将他接住抱起。毅哥儿抬起头来一看,接着眯着眼睛笑起来,喊道:“爹爹!”

    林凤祁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笑道:“小子,爹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可不能再随便往你娘怀里撞了,娘要生弟弟出来陪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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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哥儿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只伸长了手抱紧父亲的脖子,将头埋在父亲的胸前,咯咯的笑起来。毅哥儿很爱笑,有时候别人都不明白他在乐什么,突然就会咯咯的乐起来。

    毅哥儿在父亲怀里闹了一阵之后,又突然想起了母亲,抬头望了望,找到了茵娘之后,对她张开那只拿着花儿的小手,道:“娘娘,花花。”

    茵娘走过来,将他手上的已经掉了几个花瓣的杜鹃花拿起来,笑着问道:“毅哥儿摘的花,是要送给母亲吗?”

    毅哥儿眼睛亮亮的点头。

    茵娘连眉眼都是笑的,凑过去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道:“谢谢毅哥儿,娘的毅哥儿真是贴心的小宝贝!”

    毅哥儿将脸重新埋到父亲的胸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凤祁轻轻的将儿子抛了一抛,将儿子抱上一点,然后对茵娘道:“我们回去吧,太阳晒多了不好。”

    茵娘点点头。接着林凤祁便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妻子回了棠荣院。

    等回了棠荣院,茵娘帮毅哥儿换了一身衣裳,接着让奶娘带他去午睡。而林凤祁则令屋里的下人全部出去了,自己与茵娘坐在内室的炕上说话。

    林凤祁道:“皇上决定要将三皇子记到皇后名下了。”

    茵娘对这个消息倒是没有太惊讶,从去年开始,皇帝就一直隐隐有要将三皇子记在皇后名下的意思,这意思在燕娘生下五皇子之后,表现的越加明显。而三皇子记在皇后名下后,其身份必将会高于其他的皇子,包括了生母出身高且占了长字的大皇子。皇上此举不言而喻,是有将三皇子当做储君看待的意思了。

    而茵娘更担心的是,站在大皇子身后的那些人。

    茵娘问道:“朝中会不会有人反对?”

    林凤祁自然知道茵娘说的是宁国公府一派的人,答道:“自然会有人反对的。但说到底这只是记名,皇上并没有说立储。无子的中宫想要将妃妾的孩子记到名下,说破天也只算是天家的家事,与朝事无关,要反对也拿不出正当的理由。何况,皇上近些年对宁国公府的行事早有不满,上个月又发生了宁国公世子那件事,宁国公和宁国公世子因此事被皇上训斥了一顿,此时正是低调做人的时候,便是有动作也不敢闹的太大,无碍这件事的进行。”

    林凤祁说的那件事,指的是宁国公世子妻妾相争,导致宁国公的几个孙子孙女惨死的事情。

    一月的时候,宁国公的嫡长孙去世,宁国公府对外称是病亡。那孩子本就有不足之症,从生下来开始就是拿药当饭吃的,十天有八天是躺在病床上,别说宁国公府的人,就是外人心里都嘀咕着他只怕是活不过成年的,因此众人对他的死也不觉得奇怪,人们顶多也就叹一句“可怜!”

    孩子死后,其生母宁国公世子夫人突然消失于人前,连其子治丧都未出现,宁国公世子夫人对外称是其因丧子深受打击而病倒了。然而,就是这个病倒的世子夫人,在上个月下毒毒死了一个贵妾所出的两子一女。

    这样大的事情,便是宁国公府再怎么遮掩也遮掩不住,消息传出,几乎是立刻就轰动了全京城。不仅是贵族圈里,连老百姓都能扎堆对这件事评论上几句。后来影影绰绰传出,宁国公的嫡长孙是贵妾害死的。

    当日那孩子突然高热,宁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正值不在府中,内院只有赵姨娘在。赵姨娘有子有宠,在内院早有与主母抗衡的实力,连内院的事务都能沾一手。伺候小少爷的丫鬟想要去外面请大夫,结果没等出门,就被赵姨娘按了个盗窃的罪名当场打死了。其他丫鬟虽有心,但到底惜命,不敢再有所动作。等世子夫人回来,孩子早已病得不省人事了,没等请回大夫来,就直接咽了气。

    世子夫人直嚷着着是赵姨娘害了他的孩子,要杀了她和她的孩子报仇。宁国公夫人虽然对赵姨娘的行为不满,但嫡孙从小病弱看起来就像是活不大的样子,宁国公夫人对他不喜,反而更喜欢赵姨娘所出的两个庶孙,顾忌着她是两个孙子的生母,再加上儿子求情,宁国公夫人只将赵姨娘送到了乡下的庄子去思过。

    自己的儿子死了,仇人只得了个被送去庄子的下场,世子夫人怎么会甘心。宁国公夫人也看出了儿媳妇的不甘心,怕她作出什么事情来害了她的两个小孙子,干脆以她得了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