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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第46部分(1/2)

    他叫唤一声呢,没想到养的你们全是一群白眼狼……”

    大钟氏见女儿被打,连忙上去护住她,也怒道:“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倩姐说的哪点不对。养个女儿只会霸着男人不纳妾,完全没有女德,你还好意思叫嚷……”

    陈夫人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她道:“好,好,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说完又转向吕老爷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爹当年是怎么嘱咐你的,你当年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来欺负我的闺女,你就不怕我爹半夜上来找你算账。”

    吕老爷自然是向着自家妻女的,但陈夫人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拿着兄长的款随便教训她,只是诺诺的道:“倩姐也是想帮茵娘,侯爷位高权重,以后总是会纳妾的,既然这样,何必便宜了外人,倩姐和茵娘是表姐妹的情分,让……”

    茵娘手上的茶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打断了他最后没出口的一句“让倩姐进门来帮村茵娘不是更好”。

    茵娘道:“舅舅,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但您自来了京城,我本着亲戚的情分让您一家住进侯府,吃穿用住无不周到,我自认为没有亏待您一家。外甥女不奢望您的感恩,但您和舅母贪图侯府富贵,怂恿表妹肖想我的丈夫,甚至不惜用下药这样的下作法子,差点害得侯爷命丧黄泉,舅舅,您这是用刀子剜你外甥女的心啊!娘是出嫁的女儿,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是管不到你这个娘家过继来的嗣兄。我这个外甥女,与您情分更远,又是小辈,更是管不到您。可天大地大,总有能管得了你的人,我们管不了您,那就请个能管得了你的人来,让他来给我们主持公道。”说着转身对旁边的丫鬟道:“去请吕氏的族长过来。”

    丫鬟屈膝道是,接着出去了。

    吕老爷心里“咯噔”的一声,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认为族长出现,对他们一家是好事。他的眼皮狂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还没等他想出族长最终会对她如何,就看到刚才出去的丫鬟领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进来,正是吕氏的族长。

    族长背着手跟丫鬟走进来,茵娘和陈夫人上前去给他行礼,但族长哪里敢受他们的礼,没等她们福身下去,就连忙伸手过去将她们扶了起来,连连道:“折煞了,折煞了!”

    吕族长看着眼前通身华丽富贵的少妇,再看看旁边同样一身不凡的陈夫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当年他爹做族长时,陈夫人的爹吕老太爷想让陈夫人做守灶女,结果他爹鼠目寸光为了别人给的点小财没同意,反而坚持让吕老太爷从他堂兄房里过继一房过来。当时的吕老太爷怕女儿做了守灶女被人看不起,倒也没有多坚持,最后过继了现在的吕老爷。结果……想到陈夫人的三个女儿,大女儿进宫做了皇帝的宠妃,给天家添了一双儿女;二女儿嫁到了侯府,现在是侯夫人;三女儿跟应氏大族的嫡少爷订了亲,这个月就要过门了。金枝玉叶

    他们吕氏不过是小族,族人大多是农户或商户,自有族谱记载以来,出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七品的县令,无论是皇帝,侯爷,还是应氏大族,对他们来说都像是天上的云,高不可攀。若当初他爹同意了让陈夫人做了守灶女,现在她的三个女儿可都姓吕,族中有姑娘嫁到这样高的人家,那是吕氏一族多大的荣耀,说不定现在吕氏都能变成林平县的第一大族了。

    族长在心里遗憾的叹息一声:老头子糊涂啊……

    族长与茵娘和陈夫人相互见过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吕老爷和大钟氏等人。吕老爷对上族长的目光,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族长失望的道:“大良侄儿,钟氏,我们吕氏虽不是什么大族,但也是知廉耻的家族,族中长辈更是用礼义恩廉来教导子孙,可你们看看你们的行状,简直是给族中蒙羞。先族长将你一房过继给族兄,原本是指望你们替他承香火,光门楣,给秀珠侄女撑腰,可你们不仅没有做到,反而败尽族兄留下的家财,更是处处为难秀珠侄女,现在更是怂恿女儿作出毒害侯爷这样的事来。你们的作为,简直天理难容,品行更是污浊不堪,不配为我吕氏族人。现在我便用族长的名义,将你一房人逐出族中,自此你们再不是我吕氏族人。”

    除族?吕老爷被吓得冷汗直流,全身瘫软在地。除族会有什么下场,不仅会失去家族的庇护,更会被世人唾弃,以后子孙嫁娶前途,永远都是污点。

    吕老爷跪着爬到族长面前,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族……族长,三叔公,侄儿错了,侄儿再也不敢了,您看在侄儿是您看着长大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大钟氏等人也被族长的话吓懵了,等反应过来,也跟着跪到地上连连求饶。吕倩姐甚至跪到了茵娘面前,哭求道:“表姐,我不敢了,我不要给表姐夫做妾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她不能被出族,还没有出嫁,如果被除了族,她就真的连给人做妾都不会有人要了。

    族长看着一屋子又哭又求的人,“嘿”的一声转过头去,不忍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吕老爷见求不动族长,又跪爬到陈夫人旁边,哭求道:“大妹,大妹,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你帮我说句话。爹娘可就我一个儿子,我若被除族了,谁给爹娘继承香火,清明中秋,谁来给爹娘扫墓烧纸钱……”

    陈夫人道:“你放心,族中多的是愿意给我爹娘继承香火烧纸钱的。你出族后,我立刻再给我爹娘过继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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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老爷一家最终被除了族,除族之后,他们与茵娘再无关系。茵娘让人将他们的东西一收,立刻将他们扫地出门。

    接着下来,就是将吕春一房过继到吕老太爷一家。吕氏族长做事,非常的周到且有效率,他上京时,连族谱和过继文书都一起过来了。当着陈夫人的面,吕春一家在过继文书上按下手印,然后族长翻开族谱,将吕老太爷下面吕老爷一家的名字一划,填上吕春一家人的名字。等族长将文书带回林平县,在当地的官府再备个案,过继就算完成了。至于其他的仪式,则能减则减。

    当然,除族和过继的事情虽然办完了,但族长和吕春一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陈夫人自然要留他们参加完萍娘的婚礼才让回去的,特别是吕春一家,虽然过继的程序还没有走完,但已经算是萍娘的舅家了。

    大太夫人一家搬走了,讨人厌的吕老爷一家也被赶出去了。茵娘抱着毅哥儿坐在内室的榻上,只觉得一身轻松。

    茵娘低下头去吻了吻毅哥儿的脸,与他道:“毅哥儿,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毅哥儿吐了个小泡泡出来,泡泡破裂,发出轻轻的“啵”的一声,毅哥儿听到声音,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毅哥儿这两日学会了吐泡泡,现在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吐泡泡。茵娘摸了摸儿子稀疏的头发,笑着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还不知愁。”

    毅哥儿再次吐了个泡泡出来,吐完再咧着嘴无声的笑。看着自娱自乐的毅哥儿,心情也不由更加开朗起来。

    等到了傍晚,林凤祁从宫中回来,看到房间里的妻儿,不由的也心情愉快起来。

    林凤祁从茵娘手中接过毅哥儿,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道:“乖儿子,今天过得如何,有没有想爹爹?”血色豪门:休掉恶老公

    茵娘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事情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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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娘对厌胜之术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世人大多还是信它的,对它也比较忌讳。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容易给朝中对手送上攻讦的借口,因此无论如何,在被朝中人攻讦之前,林凤祁都需要提前跟皇帝报备一下,最好再以治家不严为由向皇帝请个罪。而今天,林凤祁进宫就是去干这个事情了。

    林凤祁道:“放心吧,皇上心里自有圣裁,就算真有人来攻讦,皇上也不会罚得太重,顶多就罚罚俸禄什么的。”

    茵娘忧心道:“只怕这一阵子,侯府的名声会不好。”

    林凤祁不在意的道:“怕什么,家里的姑娘都已经嫁完了,凤鄯的婚事也都已经定下来了,等到毅哥儿和他的弟弟妹妹长大,这件事也早就过去了。”

    “只是明玉郡主毕竟还没有进门,她身份又高贵,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寿阳长公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放心吧,寿阳长公主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你要实在担心,你最近不是跟窦氏走得挺近,公主对这个长媳一向看重,你让她帮我们说说好话就是。”

    真是,男人的心思就是简单,女人间的绕绕弯弯如果真有这样简单就好了。窦氏作为长嫂,对嫡亲小姑子的婚事都是能避则避的,如果长公主真的有了想法,怎么好为难她来替她说项。不过若每天要担心这么多东西,也实在担心不过来,先将这些事放下吧,或许人家寿阳长公主真的没有在意。

    不出几日,京城里果然传出了侯府流言。

    先是传出永宁侯爷和林太夫人母子欺负大太夫人母子孤弱,逼迫其一房连夜搬出侯府。

    向来分家就容易被人八卦,再加上永宁侯府还有些特殊性,大家都知道,侯府爵位原本是在大房的,但大房在有子的情况下爵位却最终落到现在的永宁侯爷这一支,这其中的猫腻不得不让人会产生联想。再加之很多人还知道当年老侯太夫人临终前,是说了侯府不分府的。现在永宁侯爷和林太夫人不顾老侯太夫人的临终遗言,将大太夫人一房分出侯府,颇有些让人觉得他们有恃强凌弱之嫌。

    但这种流言传了没几天,另一种说法又传开了,而且这个说法跟前一种说法完全相反。传说其实是大太夫人一直想害了永宁侯爷一房,而且就在永宁侯爷嫡长子满月的那一天,大太夫人还联合娘家人收买一个道姑,在侯府里给小少爷下厌胜,这件事当时许多在场的人都知道了,不信你问问她们。而且听说这种害人的事情还不止发生一次,之前就发生过许多次了,什么往晚上往侯爷的房间放毒蛇啊,在侯爷的茶水里下毒啊等等。侯爷是忍无可忍,最后才不得已将大太夫人一房分出去的。

    喜欢八卦的人就去问当时在场的人了,那些人倒没有说究竟是不是,只是她们问的时候,她们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有句话叫做,沉默就代表默认。于是,八卦的人纷纷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于是,这些八卦的人再向另一些喜欢八卦的人传递,到了后面,第二种流言打败了第一种流言,成了头条八卦。

    林凤祁在朝中亦听到了一些人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攻讦,说什么永宁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永宁侯治家不严啊,永宁侯不孝啊巴拉巴拉什么的。

    有攻讦自然就有挺人的,皇帝被大臣吵得脑门疼,最后以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罚了林凤祁半年的俸禄,三个月的禁足,让他在家好好面壁思过。

    于是挺人的乐了,黑人的不开心了。半年的俸禄,三个月的禁足,其实根本什么也没罚好不好,难道谁还在意那点俸禄不成。至于三个月的禁足,现在又没仗打,不用早起上朝,说不定人家还乐得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皇帝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是在民间,他跟永宁侯那就是连襟,哪有不帮自己的连襟去帮外人的。他要真罚了永宁侯,燕娘还不又得称病拒驾,让他一个月摸不到床。虽说她现在怀孕其实也不能干什么,但过过手瘾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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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五月二十日,茵娘一大早就将毅哥儿抱到了林太夫人院里,自己则与林凤祁一起去了羊角儿胡同。

    茵娘去了内院看萍娘,林凤祁则去了外院。

    萍娘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穿好了大红的婚服,看见茵娘进来,连忙拉着她的手,有些慌张的道,“二姐,二姐,我现在好紧张,我,我不想嫁了,”

    茵娘捏了捏她的手,道:“胡说,无论哪个姑娘都是要嫁人的,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我害怕!”

    “你怕什么?”

    “万一我做不好人家媳妇怎么办?我听说应家的规矩大,我怕我应付不来。还有……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这个“他”茵娘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茵娘道:“有规矩才好呢,就怕嫁的是没规矩的人家。应家是个和善的人家,应三夫人听说也是个慈善人,你嫁的又不是长子,不用打理家事主持中馈,你只要照着他们的规矩做好本份的事,再笼络好丈夫,日子不会过不好的。另外,你的婚事是皇后娘娘促成的,只要规矩上过得去,哪怕犯点小错,她们也不会太为难你。”

    “可是我还是怕!”

    “怕也得嫁,女人总是要走这一回的。”说着又抱了抱萍娘,继续道:“娘能做到的就是给你选个好人家,剩下的日子就全靠你自己。萍娘从小就聪明又漂亮,八少爷会喜欢你的,姐姐也相信你能把日子过好的。”

    其实茵娘能明白萍娘的惊慌,一个女子去到一个新的地方,要去跟那些从来没相处过的人相处,自己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接纳自己,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些对她来说一概都是未知的。人最怕面对的,不是已经到来的困难,而是前卜未知的迷茫。就是当初茵娘成亲的时候,她婚前还在侯府住了近两年呢,成亲前照样都是恐慌的。

    无论萍娘表达了自己多么惊慌和害怕,在鞭炮声响,外面小厮大声喊着“花轿进门”时,萍娘还是盖上了盖头,辞别了父母,被背着上了花轿。

    陈老爷断了腿只能卧病在床,萍娘先到陈老爷的房间给他磕了三个头,然后才到中堂给陈夫人行辞拜礼。茵娘和萍娘唯一的兄弟根哥儿才三岁多,自然背不得人,最后萍娘是由刚过继的新表弟吕少爷背着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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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娘被吕少爷背着离开时,陈夫人在后面抓着茵娘的手,哭道:“平时还没觉得什么,但看到你们姐妹出嫁时,连找个能背你们出门的人都找不到,我心里就不是滋味。都怪娘不争气,没给你们生个兄弟!”

    茵娘安慰道:“这怎么能怪娘,生闺女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现在别人不是都羡慕你生了三个好闺女么。”

    陈夫人抹了一把眼泪,道:“她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真让他们将儿子全换成闺女,看她们乐不乐意!”

    茵娘:“……”

    陈夫人又道:“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我就是觉得没给你们生个兄弟撑腰,觉得委屈了你们!”

    茵娘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然后抱着母亲,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到了下午,茵娘和林凤祁一起回了侯府。去福寿院接毅哥儿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毅哥儿响亮的哭声,茵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阵心疼,连忙加快了脚步冲进了福寿院,一边进屋一边问:“毅哥儿怎么了?”

    林太夫人正抱着毅哥儿在屋里走来走去,旁边并排站着毅哥儿的五个奶娘,此时都有些不安的低着头。林太夫人进茵娘进来,转过头来焦急的道:“你回来的正好,我问你,你平时给毅哥儿喂的是哪个奶娘的奶?毅哥儿从早上开始就没喝奶了,五个奶娘的奶他也不愿意喝,找了太医来看,太医说是毅哥儿是没喝惯她们的奶。”

    茵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毅哥儿刚出生的时候,茵娘自己的奶水不够,都是她和奶娘轮流给毅哥儿喂奶的,但后面她自己喝猪蹄汤出奶,奶水够了之后便没有再让奶娘喂了,这半个月以来,毅哥儿都是一直喝她的奶水。她早上将毅哥儿抱给林太夫人的时候,倒是也让奶娘一起跟着去了,只是没想到,毅哥儿现在已经喝不惯奶娘的奶水了。

    茵娘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奶娘,心知她们还没在林太夫人面前将她出卖,于是有些心虚的飘了一下眼睛,转移话题道:“娘,我先抱毅哥儿回去喂奶吧!”

    林太夫人不满的道:“还回什么回,没看到孩子饿得都哭了,你快去将平时给毅哥儿喂奶的奶娘找来,让她赶紧来给毅哥儿喂奶!”灾厄降临

    林凤祁慢了茵娘几步,从外面闪进来,对林太夫人道:“娘,平时毅哥儿喝得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