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所耳闻……若非这个原因,朝廷那么多官职,为什么杨公恰恰就提名张平安在礼部仪制司?”吕缜道,“还有杨公的得意门生于谦,本来当着六品官,去年就降成了七品监察御史,也是杨公提名的,此间肯定也有什么考虑,老夫却暂时没看太明白……”
吕缜有些颓然道:“老夫一直就让你换个差事,可正因为你和我的关系,反而要避人闲言。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说法,一直未能办成。”
“小婿尚需历练,等资历够了自然能有所作为。”张鹤只好如此说道。
这时吕缜便正色道:“所以这道折子你应该写,先替太子说回话作个铺垫;到时候朝廷要派人去迎接时,你再主动请缨,也是勉强说得过去的。当然也只是试试,万一张平安来争也无法强求了,人家毕竟有先机,咱们做事得有规矩。”
……
吕缜带着女婿来杨府认错时,罗幺娘正回避在堂后,把什么都听清了。她毫无压力就跑去把什么都告诉了张宁,又把那张鹤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然只能在背地里骂。
张宁当然没办法承认自己早就知道了张鹤暗算的事,现在又从罗幺娘口里重听一遍,便感觉没什么新鲜的。所以自然而然就不关心张鹤密告那件早就知道的事,反而问起皇帝身体怎么不好云云。
罗幺娘终于忍不住说道:“有人暗箭伤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反常,只好故作玄虚道:“暗箭伤人很好伤到吗?人真受伤了多半都不是因为被别人攻击,而是自作自受。”
罗幺娘果然就被绕进去了,她沉吟着琢磨张宁这句好像很哲理的话。
张宁又淡然笑道:“记得上次在路上的经历吗?我给你说过一句话,人最难战胜的是自己。”他能如此淡定,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事儿,然后已经把张鹤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过几遍,现在再骂也觉得没啥意思。
听他提起上次的路途,罗幺娘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蛋很快变得红扑扑的。她便不再痛骂那个张鹤了,情绪好像受到了张宁的影响,渐渐变得温和起来,良久她才若有所悟地说:“世上确实很难有人会无名无故地和别人结怨,更难被子虚乌有的攻击击倒,大多是因为自己失义在先。就像那个张鹤,以后被人报复了,还真就叫一个自作自受。”
张宁听罢愣了愣,心道自己反而没想那么多。
罗幺娘笑道:“我就是顺着你的意思领悟嘛,是不是这个理?”
“应该是这样……”张宁无辜地点点头。
罗幺娘又道:“皇上龙体欠安的事,我不知其详,但好几次听有人在咱们家提了,可能确有其事,而且朝中诸臣近来很是关心。”
张宁心下清楚,洪熙帝本来就是个短命皇帝,就算这里的历史可能有所变化,但洪熙的身体底子早就注定了的。只是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驾崩……这两年确实是多事之秋,虽然对百姓来说没有大的战争和天灾实际上算稳定的;但对权力结构的情况就完全不同,每一次换皇帝都是一次权力的洗牌,永乐驾崩后就是个例子,像胡部堂一夜之间就几乎失去了所有权柄坐了冷板凳。
而且张宁最关心的是上面对建文遗留问题的态度,这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安危。洪熙帝因为个人感情而产生的态度,不代表他的儿子上位后不会“拨乱反正”。
他心情不佳地叹道:“你要是愿意,平日教我一些剑法武功罢。”
“有什么不愿意的?”罗幺娘脸上一喜,如果能有事儿一起做,当然就可以更多的时间相处了。她随口问道:“你好好读了那么多年书,怎么想起习武了?”
张宁半开玩笑地说:“万一哪天有人追究我身世不明,想抓我去关起来,过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我还不如提前跑路流浪江湖,学两招防身。”
“哪有那么严重……”罗幺娘摇头道,想了想又故作可怜道,“你要是跑了,我怎么办?”张宁道:“我带你私奔啊。”
“你说真的?”罗幺娘轻咬了一下朱唇。
张宁点头道:“只要你舍得做大臣千金的好日子。”
罗幺娘轻声道:“又什么舍不得的,只是没法尽孝心里不好受。”
张宁叹了一气,正见书架上面挂着的剑,便随手取了下来。这种东西似乎能鼓舞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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