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瓜果,小厮就来传话,说郡马爷同中书大人说完了话,问萝江郡主何时回府,要不要一道走。萝江郡主便起身告辞,说晚上家里还要宴客,得回王府帮母亲的忙。
萝江郡主一路神态如常,直到瞧见等在马车旁的刘睿,眸瞳才起一丝火焰色,却眨眼平息,撑着刘睿的手上马车,回望刘睿,“郡马同我一起坐车吧。”
刘睿有些意外,但点头道好,招来小厮牵走他的马,坐进车里。
郡主的车驾十分宽敞保暖,街道的嘈杂声传不进来,两人的说话声也传不出去。
只是,刘睿不太习惯。
除了大婚那日曾与郡主同车,两人婚后各走各的,哪怕他接她送她,目的地相同。
他娶得是王爷之女,皇帝的堂妹,同入赘无异。他的媳妇去婆家一趟,他爹娘要跪迎,见面要隔着帘子,一套规矩下来,再到府门前跪送,连他妹妹都抱怨膝盖疼,所以他内心希望,他媳妇最好今后都不要再去他家了。
他爹告诉他,这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让人再不敢小瞧庶出,可以光宗耀祖,比嫡子更有出息。
自从知道他爹的秘密后,他才明白为何爹要教他拳脚功夫,为何瞒着娘,为何这么多年不顾家里。他明白了,但他也怕了,怕得要死。他爹的双重身份,他爹强加于他的双重身份,一旦在大功告成之前揭晓,就会万劫不复。
叛国之罪,怎会有活路?
而他原本只想考取功名,当南颂的官,平步青云,却因为他爹的固执,让他攀附炎王府,当了炎王爷的女婿,成为皇亲国戚。说起来真是一步登天,可面对郡主这般高贵的妻子,他没有丈夫的尊严,郡主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他只能唯唯诺诺,小心伺候。
虽说,萝江郡主待他不算太差,面子过得去,日子也过得去,却也是他咬牙忍耐,践踏了自己的自尊,才换来得平宁。
他没忘萝江郡主如何闹腾,逼母亲带季淑打掉了他的第一个孩儿。他也没忘岳丈如何责备他贪婪忘本,好好的肥差不要,却想要实权高位。他也不会忘,他的岳母从没满意过他,每回都不给他好脸色,嘲他寄人篱下。
娶了郡主的郡马爷,却是同僚们背地的笑料,笑他吃软饭,笑他靠脸靠关系,笑他只是炎王府一条狗,没本事给结巴的妹妹找个好妹婿。
他爹知道一切,却根本不在乎,只说顾全大局,忍辱负重,总有一日否极泰来。
总有一日?
他怕这一日还没到,他可能就会被当做逆党,砍头了。
“听说三月就要在巴州修水坝,工部应该很忙了吧?”萝江郡主聊起。
刘睿点头,“是挺忙的。”
“工部之前出了那么多幺蛾子,如今要做如此大的工事,也怪不得阁部要派都水监察官范大人专管。”萝江又道。
刘睿不知此事,很是惊讶,“我以为会由尚书大人调派和任命主监官员。”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