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友接过黄绢,一眼认出那绺漆黑光亮的青丝,正是女儿婉云公主的秀发,不觉心中一酸,神色黯然。片刻后叹道:“云儿这孩子从少娇生惯养,任性妄为,不喜欢受约束。她的性格不适合做王妃的。要她接受王宫中森严的礼制约束,恐怕也没有可能。正因为如此,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向寡人提亲的时候,寡人也没有答应他的。云儿聪明伶俐,大概体察到了寡人的苦处,怕寡人为难,这才一走了之的吧!唉!真是个心痛父母的好孩子啊!”
最痛爱的女儿忽然远离膝下,令郑国夫人心中酸痛不已,闻言早已泪如雨下,掩面饮泣了起来。
坐在下面的掘世子突怕父母心情难过,会有伤身体,连忙岔开话题道:“小玉,你们到东山也有几天了,见到过王猛没有?”
小玉应道:“见到过了。”便将她们在昆仑渊中见到王猛大显身手的一幕,简要的向掘突世子叙说了一遍。
掘突听得别后不过数日,王猛竟表现得如此神勇,不由大感惊奇,连称自己没看错人,王猛真是百年不遇的修仙奇才!
这时,一位寺人进来禀告道:“启禀国君大人。我国祭天院神巫季咸大人到了。正在大殿外候旨。”
郑伯友连忙站立起来,道:“快,快快有请!”又对小玉道:“小玉,你先下去。等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刻就回东山去伺候公主。”
小玉听得国君大人如此吩咐,知道国君大人不但不会逼迫婉云公主许婚姬宫涅,也不会强令婉云公主返回镐京了,心中暗暗欢喜,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磕头行礼完毕,便退出了大殿。
郑国伯夫人借口身体不适,也起身回**去了。
须臾,殿门外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一位身着白色道袍、面目清瞿的儒雅道人,年龄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步履飘然的进了来。
“微臣季咸,叩见国君大人!”
道者躬身行礼道。
“神巫免礼,平身。来啊,给神巫看座!”
郑伯友面色亲切地道。
掘突见其父亲起身,也连忙跟着站立起来。
季咸一双灵动的眼睛看了郑伯友一眼,笑道:“微臣观国君大人面色沉郁,心中似有难消的块垒。国君大人叫微臣过来,莫非是想要占卦吗?”
郑伯友颔首道:“神巫说得不错。因此事牵涉到我朝气运,兹事体大,寡人心中难安。这才请神巫为寡人决疑的。”
神巫季咸诧异道:“是吗?是什么事情,竟能牵涉到我朝气运?”
郑伯友道:“神巫知道有关‘真龙天子’的传说么?”
季咸沉呤道:“有关‘真龙天子’的传说,因牵涉到王朝气运,历朝历代都是禁止民间妄加议论的。微臣虽有耳闻,但究竟不甚了了。就连这个说法是怎么来的,也都不大清楚的。”
郑伯友似乎明白季咸的担忧似的,吩咐道:“关于‘真龙天子’的传说,的确事关王朝稳定,是不允许民间议论的。今天只有我们三人在此,神巫但说不妨。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的。不要有所顾虑。”
季咸忙道:“微臣遵命。”
三人坐定之后,郑伯友面色凝重,目光望着殿外空洞的远方,缓缓地道:“寡人还是先说说三天前发生的那两件怪事,再跟神巫聊聊有关‘真龙天子’的传说之秘,以及这两件怪事与‘真龙天子’传说之间,究竟有何关联吧……”
季咸道:“微臣洗耳恭听。”
三天前,大周王宫和京都镐京,同时发生了两件令人不安之事。
这天早晨,朝廷接到奏报,说镐京的孩童们,都在街头巷尾吟唱一首“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服,实亡周国”的童谣。此童谣影响甚大,已经造成民心恐慌,极可能会动摇国本,特请示如何处置。
要知道,这个童谣的歌词中,充满了叛逆不道的意思。
此童谣中的“月将升,日将没”两句,以天时更替暗喻王权败亡,已属大逆不道。至于“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两句,谋反之意就更明显了,那岂不是明明白白在说,一些卖樉木弓和箭袋的家伙,要覆灭大周王朝吗?
天子闻言大怒,立刻下令追查。
镐京的官员们得到天子的命令,惊得屁滚尿流,立刻将那些传唱童谣的孩童们都逮了起来,将他们带到王宫中,由周天子亲自审问。
周天子就问:“孩子们,这首童谣,是谁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