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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七章 教化大军(2/2)

政府机关和宣传单位进行围攻种种行为。全部是违法违宪,证据确凿。

    依法治国,谁也不能网开一面。全国土改才结束没多久呢,当年砍得人头滚滚场景还历历在目。也就没多人敢跳出来要求法外开恩——有那种想法的人,如今都是抓捕的对象。

    随后这帮人心里又觉得,抓了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处置吧?咱可都是天下舆论宣传的首脑,所谓的士林领袖,亿万民众都必须尊重的名流。这么抓了,就不怕引起广泛的反对和声讨,坏了国家秩序?

    但是很遗憾,敢于跳出来给他们喊冤,质疑政府决定的人,少之又少。广大人民群众里面,也只有极少数城市里的旧文人和部分士绅挺身出来,质问各级政府议会为什么这么干。但要说兴师动众,掀起反对的大潮,绝壁木有。

    清流领袖、文人魁首顿时傻眼了。怎么能这样呢?

    几个月来,他们的诸多言论,可都是通过报纸发表出去的,看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会才真么点儿响应的,广大的亿万民众难道就一点儿天良都木有?他们的分辨能力哪儿去了?

    许多人猜测,很可能是有无数有良知的良民想出来喊冤,却被无情的镇压了。

    但真相却是,这帮人几个月里的各种跳腾,其实影响范围非常有限。他们的文章和言论。主要还是在各个城市里面,能看懂或者说有心思关注的,只有人口不足十分之一的旧式文人而已。加起来,撑死能有几百万。

    四五亿的广大人民群众。农村和各大工厂的人,要么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报纸,要么干脆看不懂他们写的文言文。

    真正能够影响到所有人的有线、无线广播电台,全部直属于大元首亲自掌控的文宣部。本来就是作为大元首掌握天下舆论的喉舌,怎么可能给这帮家伙用啊!

    所以,归根到底就是一场大戏。可怜的家伙们却纷纷上了大当,一下子跳出那么多人来,全都被记录在小黑本本上,然后根据法律名正言顺的抓捕起诉。

    结果是非常令人震撼的,全国上下加起来,起码有十几万人够得上法办,最轻的也要拉去谈话教育。

    情节极为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便是张佩纶、文廷式、杨度等等首脑。张謇作为报业法人和金主,自然也逃不了。

    就在这帮人以为可能会被当成乱臣贼子给干掉,纷纷在羁押处长吁短叹的写绝命诗,或者义愤填膺的喝骂抨击,准备在将来斩首或者枪毙前,发表一次最后的演讲来着。忽然听到令他们目瞪口呆的处置决定。

    所有人,不论情节轻重,全部发配到边疆安置出力。这不是去坐牢,也不是去服刑,而是给他们机会去教化蛮夷,宣传中国文化。要想回来也可以,那得完成相应的贡献值。即,他们能够教化多少懂中国文化的边民,便能兑换多少积分。够数了,就可以回乡。凑不够,你丫死在那里算了。

    自古以来,儒生们不整天吆喝着要教化么?从古到今他们喊了一两千年,也没见真正教化出几个来,反倒是把自己国家的人都教化的失去了抵抗精神,给蛮夷胡虏杀了一茬又一茬。

    这一次,大元首总算给他们个机会,十几万文人俊才一起去边疆玩教化,搞不好不许回来。

    这已经是法外开恩,没法再好的结果。总比把他们也押进大牢,跟一帮泥腿子抢窝头吃好的多吧?当真跟着一起劳改的话,他们能羞愧的撞墙自杀。

    而且,只要去了边疆,他们也算能得到一个“响应政府号召”的光鲜名头,虽说不是自愿,总算不受羞辱。当真到了边疆,他们都是高度上的顶级文化大师,那帮蛮夷土鳖还不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比历史上其他阶段更好,他们不必担心被蛮夷们杀死,挖出心肝下酒。边疆建设兵团和数十万大军压阵,只有他们拿手板教鞭抽人的份儿。等边疆汉化彻底搞定了,他们还是有机会树碑立传,载入史册的。

    根本没得选,张佩纶、文廷式两位六十多的老清流,外带一大帮四五十岁的少壮派,还有少数杨度这种三十浪当岁的青年骨干,一腔壮怀激烈,准备蹬车西去。

    到了火车站了,几个人到底忍不住感伤,那老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看着站台上重兵压阵之下,一伙一伙的“读书种子”拖家带口的上车,张佩纶无限感慨的叹道:“想不到千载以下,我等圣人门徒竟也有此劫数。早知今日,当初何苦又恁般多事?白白坏了天下文教根基,致使后来人不识我中华学术之真谛。圣人道统不存,我等之罪也!”

    嗯,在他看来,大元首推行那套几乎抹去了程朱理学的文化范本,简直就是异端学说,以此推行天下教化民心,便是断了孔孟之道的根子。

    文廷式愤愤的一握拳头,咬牙道:“千古传承,岂能因我等而断?只要一息尚存,我等定要斗争到底!西疆又如何?那里不是也要移民数千万过去,我等只要在有生之年,多多培育几个像样的人才,终有一日要振作起来。”

    他转头盯着杨度,郑重其事的道:“晰子,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过些年回归之时,学术也当大成。而天下人也将看清楚那些伪学的虚实,正好一炮打响,令他们见识到我等正统道学的风范。”

    旁边人纷纷点头表示赞成:“对!对!当下俗流充斥朝野,乱花迷人眼,民心愚钝,恐怕也分辨不大出来。须得他们真正看到了害处,方才知道我等真学术的好处。那时再行推广,易如反掌耳。”

    这么互相一打气,悲伤离别的感慨登时小了许多。

    张佩纶等人擦擦老泪,转身冲着对面一位五短身材的矮胖官员草草一拱手,冷着脸道:“我们这就上车,袁大人也不必费心盯着了。哼,枉我当初看错了你!”

    那矮胖子,赫然正是袁世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