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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93部分(1/2)

    么怯生了,更多的是好奇。他小手试探地抓起一个柳叶饼干,递给丐儿,递到半路,又缩了回去。

    丐儿“啧啧”笑着道:“这长大了,肯定是个小财迷。看着要把东西给人,又舍不得了。”

    荆岢道:“这再吝啬,也不会对他小姨吝啬的。”

    丐儿一把拉住沁儿的胳膊,把他拉到跟前,抱他坐到腿上来。沁儿一开始想哭,丐儿左晃右哄、兼做鬼脸的,沁儿很快破涕为笑。

    “快叫小姨!”丐儿捏着他肉墩墩的脸蛋儿道。

    沁儿小声喊道:“小——泥——”

    南宫峙礼、荆岢、奶妈俱都忍俊不禁。丐儿更是笑得差点岔气,道:“你再喊,就把我喊成泥巴人了!”

    喝了一盅茶,绣姑跟着管事的回来了。

    看到丐儿,她急急进了屋,关了门,低低道:“你说要出宫,却怎地这样快!”

    丐儿道:“憋得很了。我这个人嘛,你知道的,想起一出是一出儿!”

    绣姑叹气,看了一眼南宫峙礼:“那就有劳神医多多费心了。”

    丐儿笑道:“神医是不会再回宫的了。他只是顺路送我一下罢。”

    绣姑盯着她道:“那你呢?你是要回烟岚城对不对?你还会回来吗?”

    “犊儿还在宫中,我怎会不回来。”丐儿扶住她的肩道:“还有你,还有咱们辛苦创下的坎平鞋庄,都在京都,我不回来,心能安吗?”

    绣姑抚着心口道:“我就怕你是个任性的半吊子。什么也不顾及,说走就走了。”

    大约是赶路太急、轿中太闷了,绣姑的脸颊有汗珠流下。

    荆岢拿了一个帕子,很自然地为绣姑擦去了汗。绣姑朝他一笑,温馨如亲人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着。

    丐儿一滞。

    秦延去了这么久,要不是荆岢一身撑着这个家,只怕绣姑姐姐、沁儿过得必不会顺畅,甚至可能遭遇不测。

    然而绣姑姐姐是个有着深厚忠贞情结的,荆岢是个恪守礼法、尊重绣姑意愿的。两人纵使再近,互相扶持形同夫妻,也不会迈出那一步。

    然而,人生漫漫,太多寂寞。何不听从自己的内心。

    丐儿觉得,临行之前,她该做些什么了。

    “那你准备在这儿停留多久?”绣姑道。

    “本来打算看看你就走的。”丐儿沉吟了一下道:“但我想与你多待些时间,明天再走好了。”

    绣姑眼睛里亮亮的:“甚好。今晚让沁儿与奶妈睡,我和你在一起说说话。”

    “那……平时荆岢睡在哪儿了?”丐儿四下看道。

    绣姑讶异,脸上没来由一红道:“你问他做甚么?”

    荆岢呆了呆,忙澄清道:“她和沁儿在上房的套间里睡,我在套间外面睡。”

    “这样好,绣姑姐姐和沁儿有什么动静的,你也可以及时照顾着点儿。”丐儿笑意深沉,指着南宫峙礼道:“神医今晚歇在哪儿?”

    “在东侧间给他拾掇出一张床来。”荆岢笑道:“丐儿庄主还怕他没地方睡吗?”

    “我只是随意一问。”丐儿眼珠子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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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姑心细如发,总觉得丐儿言语中透出了什么,推一把荆岢道:“今晚沁儿和奶妈睡。你不用睡到上房外间了,就在沁儿奶妈睡的那间房子隔壁打个铺吧。”

    “这……”丐儿有些着急。这样不太利于自己下手行事。

    正一筹莫展间,南宫峙礼开口道:“这一别,我与丐妃就很难相见了,在她身边这么久,可谓难忘。由于行程赶得太紧,将来怕是没得与她喝一场离别酒的机会。正巧丐儿要与你俩分别很长一段时间。能否烦劳坎平鞋庄两位当家的摆一桌酒宴,既为我和丐妃的缘分告一段落,也作为你们的辞行心意呢?”

    这话……丐儿稍微一想,登时明白了南宫峙礼的意图。

    不禁暗暗夸道:这个妖孽,在深宫里锁那么久,倒更善揣度本丐妃的心了。

    也只有南宫峙礼这样厚脸皮的,才能把烦劳人家准备酒宴的话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荆岢顿了片刻,笑着抱拳道:“这个不消神医嘱托,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今晚定要和神医喝一个畅快淋漓。”

    绣姑蹙了眉道:“酒宴洗尘是少不了。但明天神医和丐儿还要启程,酒就别喝了吧,耽误了事儿可不好。”

    丐儿嗔笑道:“姐姐怕什么。酒是助兴之物,万万少不得的。姐姐既然知道神医和我肩负重任,那就多代劳几杯就是了。”

    “我……我酒量不好,喝一点就上头。”绣姑为难道。

    还没喝呢,把底儿都露出来了。

    这就更好了。丐儿很大尾巴狼的朝绣姑笑出了一口白牙,道:“人生难得几回上头。喝醉了有醒酒汤呢,姐姐明天可以让管事的去宰相府说一声。多在家呆一天,那祉儿就活不下去了吗?”

    说到这儿,心里一动,遂问:“祉儿怎样了?神医给祉儿开的有方子,老夫人用了没?”

    “祉儿好多了。”绣姑如实道:“素蔻公主赌气不想用神医的方子,还是东方宰相出面,把方子给了府里的大夫,研好了药,送到婆子那儿煮的。”

    与丐儿所料,差不了几分。

    丐儿道:“你是以沁儿着凉为由回来的,就多住几天。直到宰相府撑不住,派人来请再去。”

    绣姑点头道:“好。我也觉得累了,是该休息一段。那今晚我就舍命陪妹妹了。”

    “一言为定。”丐儿伸出小拇指,与绣姑拉钩道。

    沁儿看了,也凑上来,要与丐儿、绣姑勾着玩儿。

    绣姑看看天色不早了,让奶妈把沁儿抱去,往奶妈房间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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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角宫灯依次点上,夜幕初临。初夏的风吹在人脸上,暖暖的,让人惬意。酒宴设在了绣姑睡的上房外间。

    菜一碟碟端上来,摆满了红木圆桌。

    荆岢叫人搬了一箱梨花白十年老窖打开,然后让伺候的都各自睡去了。只有南宫峙礼、丐儿、绣姑和他,四人围着一桌子美酒菜肴,斟饮起来。

    荆岢、南宫峙礼划拳,绣姑、丐儿则猜谜语。

    南宫峙礼是个老j巨猾的,荆岢自不是他对手,十盅里荆岢喝的有九盅,脸已经变得通红,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绣姑出的谜语,多是些现成的典故,丐儿猜对的居多。而丐儿出的谜语,往往随性而起,似是而非,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天马行空,绣姑听得叹为观止,着急瞪眼之间,喝了不少的酒。

    半夜之时,荆岢喝得趴到桌子上直不起,绣姑霞飞双颊意识模糊。

    南宫峙礼瞅着丐儿笑了一眼:“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丐儿嘿嘿一笑:“你说他们会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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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承认不就行了?”南宫峙礼来一句。

    “对啊,用开水烫我,我也不能承认。”丐儿咳了一声道:“我背着绣姑姐姐,你背着荆岢,把他们送到里面套间的床上。”

    南宫峙礼应了声好。

    把二人以极暧昧的姿势摆放好,南宫峙礼把荆岢脱得只剩里面的白色衬衣衬裤,然后出去了。丐儿也不能辜负了南宫峙礼的配合,把绣姑脱得更干净,仅一件贴身肚兜儿。

    丐儿走出套间,像做贼似的,腿脚有些发软。她问南宫峙礼:“我睡哪里?”

    “你就睡在外间。”南宫峙礼道:“我睡他们给我准备的东侧间,明儿个一早我就过来叫你们,等着看戏。”

    丐儿笑道:“好的,你早些来。千万别错过了。”

    丐儿闻着满屋子的酒味,心里既兴奋又忐忑,竟没合上几眼。直到鸡鸣头一阵儿,她才朦朦胧胧和衣睡了。

    没睡多久,咚咚咚的叩门声响起。丐儿揉揉酸涩的眼,看了看外面天色已发白,腾地跳起来去开门:“你起得是时候!”

    南宫峙礼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警告道:“存住气儿。别把馅儿撒了。”

    丐儿长吁一口气,乍然惊惶道:“我……我怎么在这儿睡?”

    与此同时,套间里一声压抑的惊叫后,戛然一片寂静。

    丐儿看着南宫峙礼,有些发毛:不会昏过去了吧?

    南宫峙礼笃定的笑。

    丐儿捺住性子,等着。过了几分钟,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响起,能听出动作中的慌乱与毛躁。

    又隔了一刻,荆岢、绣姑先后出来。荆岢手足无措,绣姑半嗔半怒看着丐儿。

    “怎么回事儿?”荆岢、绣姑问这话的同时,丐儿、南宫峙礼反问:“我还想问怎么回事儿呢?”

    绣姑急红了脸道:“昨晚我喝多了。之前我不是交代过了么,丐儿与我睡在套间,荆岢睡到奶妈那间房子隔壁。”

    绣姑看向南宫峙礼:“神医昨晚没喝多少,就算荆岢喝醉了,神医怎不扶了他过去?”

    南宫峙礼不急不缓道:“原本是想扶荆兄过去的,但是看他醉得很,恐弄出了响动惊醒沁儿,就让他睡在这外间了……”

    南宫峙礼把话茬丢给丐儿:“接下来,我就不知了。”

    丐儿捶了捶头,忽道:“我想起来了!”

    绣姑喘着气道:“你想起什么了?”

    荆岢怕丐儿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禁不住捏了一把汗。

    “昨晚,”丐儿用力回想着道:“我扶了绣姑姐姐到套间去睡,刚让姐姐躺下,荆岢就闯了进来,说要和沁儿娘一起睡……”

    “啊?”荆岢、绣姑愣愣的,像傻了一般。

    绣姑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扯住丐儿道:“你怎么不拦着他,把他挡在外面?”

    丐儿理直气壮道:“我身小力薄的,怎能拦得住他?如果闹得大了,引来了那些丫鬟婆子小厮仆人们,荆轲弟弟嘴里不明不白的说着那样的话,就算是真夫妻,脸也丢尽了,何况……”

    丐儿留个悬念。两人心知肚明,脸红到了耳根。

    丐儿继续煽风点火:“荆轲弟弟把我往外赶时,他还穿得很齐整,我想就算与姐姐睡在了一张床上,也不会发生什么。谁知我隔着窗一看,荆轲弟弟不仅脱了自个儿的衣服,连姐姐的也一并脱了。我真想推开门骂他一顿,但还怕弄出了动静,让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出你们是假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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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岢杵在那儿,像跟木头。半晌,他才嗫嚅道:“沁儿娘,都是我的错。是我存了歪心思,你不要怪丐儿庄主了。一切我来担着。”

    “真爷们儿!”丐儿猛拍一下荆岢肩膀,赞道。

    绣姑眼红红的,既委屈又气怒:“你承担得还少吗。”

    “好啦。”丐儿道:“姐姐大人大量,沁儿整天叫荆岢爹爹的,要是被人知道你们向来是分床睡,岂不……”

    “沁儿这么大了,给他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也不错。”南宫峙礼唯恐天下不乱道。

    绣姑捶了荆岢一下:“算了。早不醉晚不醉,偏偏让这个小鬼看我的笑话。”

    丐儿嘻嘻道:“荆岢,我姐姐的意思是,你应该早些醉!”

    绣姑撵着丐儿要打。丐儿吓得躲到荆岢身后,求饶道:“好姐姐,你把我打残了,我还如何启程?”

    绣姑心软,停了下来。

    丐儿很是愉快,与绣姑告别前,一直哼哼唧唧唱着欢快的曲。绣姑越来越不踏实,趁无人时问丐儿道:“昨晚的事,与你真的没关系?”

    丐儿瞪白眼道:“难道我还能把荆岢背到你房间里,把他弄到床上不成?”

    绣姑顿时无言。

    丐儿知道,绣姑姐姐她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到神医头上去。

    南宫峙礼在神珠殿一载有余,尾巴藏得严实。在绣姑姐姐的眼里,神医是个有修为有定性的人,从不与人沆瀣一气。

    吃早饭时,大约是心里尴尬愧疚的缘故,荆岢一直不敢抬头。

    直到丐儿、南宫峙礼提出告辞,荆岢拿出一包银子给丐儿做盘缠。

    丐儿也没推却,大大方方接下了。

    绣姑道:“够不够?你不是还要给你的水浒仙寨置些经费吗?”

    丐儿笑道:“你总不能让我背几袋银子回去吧?我还想少遇几伙劫匪呢!”

    说完,丐儿低低道:“这些年也支援了仙寨不少。钱能生钱,我回去看一下,若他们过得没想象中的好,我一定会看一下他们把钱花到了哪里。”

    绣姑嗯道:“虽说咱不缺钱,但有些事,还是得长个心。听说水浒仙寨的钱,被当地官府刮去的不少。”

    丐儿痞痞一笑道:“那对男女诬陷我就罢了,伪造我的出身,我也不与他们计较。但身为父母官,还搜刮我的钱,就不行了。他们怎样吃进去的,还怎样给我吐出来。”

    绣姑亦笑:“我也好想与你一起回去,去我养父养母的坟前孝敬一番。可是……有祉儿和沁儿,还有坎平鞋庄……荆岢忙不过来,我实在抽不出身啊。”

    丐儿温声道:“有的是机会,这次我代你尽孝就是了。你和荆岢,度一个蜜月吧,我等着你再当母亲的好消息。”

    绣姑脸皮紫涨道:“多大的人了,还度蜜月!”

    第三〇二章故人今安在

    丐儿、南宫峙礼一路往烟岚城方向而去。途径碧云山,丐儿让南宫峙礼陪她去了一趟善缘寺。昔年崇静师太、冢峒长老在时,东方爷和丐儿在这儿求了一支姻缘签,签上是模棱两可的卦辞,说好可好,说坏可坏。历经艰难险阻,如今东方爷已遁去,有情人没能成眷属,情却未灭,这是坏还是好呢。

    丐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崇静师太、冢峒长老逝后,善缘寺的香火一日不如一日了。宇泰接任了总掌门,指了一位叫理芙的姑娘暂时打理尼姑院的事务。尼姑院的掌门之位,一直为嫣智姑娘虚设着。

    宇泰还要照顾精神已经失常的郁妙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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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心爱的女子,一入红尘多年,师太、长老去世的消息她大概已经得知了吧,不肯回来看一眼,也许是因为路途太遥远,也许是因为有是非的空门过着还不如红尘好。

    无论怎样,她若安好,善缘寺的天空便是晴天。

    香火寥落、寺中拮据,吃了上顿,下顿难以为继,这都不是最苦的。

    最苦的,是一颗无处寄放的心。

    丐儿再次见到宇泰的第一眼,几乎没认出来。那个清朗丰神、略带优柔寡断的男子,脸上满是沧桑,竟露出几分下世的光景来。他的眼神那般忧郁黯沉,眉峰大约是因常年皱着的缘故,而形成了一个清晰可辨的“川”字。

    寺中人人,粗布麻衣,冷饭残羹。

    郁妙终日在床上坐着,不敢出门一步。她的头发,长长散乱在肩上,已是灰白颜色。她念叨着:“玩具……我的玩具在哪儿……”

    而那个人偶,早不知去向。

    或许是她自己弄丢了,或许是别人拿去毁掉了。

    丐儿眼中发涩,问宇泰道:“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宇泰道:“你还是你,面容没变。可身边的人,已不是原来那位。”

    “去了的如同未去。就像昔年,在她身边的不是我,我却一直都在。”南宫峙礼用宇泰的语气,说着故作玄虚的话。

    丐儿气恼,不耐烦着对南宫峙礼道:“你这么洞彻,怎不占个山头,做和尚去?”

    南宫峙礼笑道:“只要耳根清净,不改心志,在哪儿都是修行。我才不做枯燥无味的伪和尚,我的心愿就是,说动最不可能做和尚的人去做和尚,最一心想要做和尚的人还俗。”

    丐儿“呸”了一声:“你要有这本事,就把善缘寺的香火从凋零变到旺盛吧。”

    宇泰叹道:“香火在于经营。若是嫣智在,善缘寺的香火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丐儿悄声问:“嫣智妹妹回来过不曾?”

    “不曾。”宇泰摇头:“还是不回来的好。不然,她看到善缘寺的衰败,一定会难过的。”

    丐儿道:“也是。”

    在善缘寺用了斋饭,全是些清淡的野菜,配一锅稀稀的面汤,连馒头都没有。丐儿知道,这已是全部家当了。

    “像我这样圆润的,在这儿吃半个月,油水就全被洗下去了。”丐儿笑道。

    宇泰歉然:“委屈两位贵客了。”

    丐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长久这样,怕饿也饿坏了,怎有力气重振香火?虽说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