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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71部分(1/2)

    外之音,丐儿听得越发局促不安了,汗珠子都贴着脊背往下流淌不止。

    第二二九章恶行罄竹难书

    丐儿听了南宫峙礼“痴人说梦”的话,心下惴惴,道:“什么从开始就是错?什么原不原谅?你这话我当真是不懂。你虽然称不上君子,但在我心目中你也算是个真小人。能贯得一‘真’字,就是世间弥足珍贵的了,总比伪君子好。”

    南宫峙礼道:“我连‘真’都不沾边,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小人。”

    “何必这样妄自菲薄?你虽可恶,可恶中有可亲。”丐儿最看不得向来强硬的男人露出温软脆弱的一面,忙劝说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放下,一切随风飘逝,且行且珍惜吧。”

    “没有回头路了。我从懂事起,也就是义父去世后,已担起了男人该负有的家族责任。不仅只黑木崖南宫氏的千秋基业,我骨子里更流着贤王的骨血和仇恨,这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扛起来。”

    丐儿听得心惊肉跳,不敢把南蛮之地遇到的事告诉他,没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时,或许在心底尚留着期盼,若他知道贤王和琴妃已遇害,死在了皇上所派的奎山道士之手,该会怎样的失去理智呢。

    于是轻声道:“说不准贤王和琴妃还在世呢,他们定然不希望看到你这般受苦。如今西门少将军和你都是人中之杰了,好好扎稳根基,让后世子孙福泽绵长地生活下去,他们暗地里听闻到,必会十分宽慰。”

    南宫峙礼悲凉道:“多年来,我勤练武学、遍寻宝藏,什么旮旯地方没出入过?他们若还在世,我怎可能连影儿撞不上?早是作古的人了!”

    丐儿忙道:“那不见得!多年来的逃亡,他们夫妇饶是气质再不流俗,也懂得如何以普通人的面目衣着避世了。你就算路上与他们碰照面,擦肩而过的可能性更大些。”

    南宫峙礼苦笑道:“你别安慰我了。不知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命运与玄学的。人与人的亲缘、爱情都是冥冥注定了的,就比如说,我第一眼看到西门少将军时,就觉得我与他在哪些地方相通着,后来果然应合了第六感,他是我的弟弟,比我晚出生一年罢。”

    这样也可以?丐儿不知该怎么应答他,愣头愣脑来了一句:“那你看我,有没有在哪一世与你有过亲缘?”

    “傻姑娘……”南宫峙礼摸着她的脸,余韵悠长道:“你我无亲,却是有情缘。”

    丐儿细品了品,有些发窘,打圆场道:“贤王真会托付,把你们都寄在大的保护伞下……你只有一个弟弟么?”

    南宫峙礼不肯定也不否定,忽然悄悄郑重问了句:“有个事儿,我原本不好意思问你的,但我实在憋了多年,仍得不到答案……”

    丐儿想着,终于能为这个自大的男人解忧了!笑道:“这天下还有你得不到答案的?什么烦恼,跟我说说,我一准儿能帮到你!”

    南宫峙礼迟疑道:“你与东方爷亲密接触得甚多,可曾留意到他髋下方有类似的印记吗?”

    “你这个自作多情的,不会以为天下的名门望族高富帅美男子,都是你的亲戚吧?”丐儿堵墙他一句。愣了片刻,觉得这话越深入体会越不对劲儿,旋即红了脸,啐南宫峙礼:“我怎么知道他有无印记?”

    但见南宫峙礼的一双眼雪亮如泉,似乎什么也瞒他不过,于是赧然道:“你连西门少将军的隐私髋部都能想法设法窥到,东方爷的为何没被你看了去?”

    南宫峙礼咳一声,实诚道:“他们俩不一样,少将军在疆场上的勇谋更胜一筹,但武功不及东方爷。我能凭借轻功巧劲,出没在少将军左右不被发现,但对于内力极厚、敏锐度甚高的东方爷,我稍一近他跟前就会被发觉。何况军营露天,我窜进去神不知鬼不觉,而宰相府戒备森严,想混进去并不容易,进东方爷寝房更是难上加难。他只在与你……那个……”

    丐儿薄怒道:“那个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南宫峙礼有几分不自在道:“只有在与你亲热时,他对外界的防备才处于最低值。很对不住,我确实观察过,但是……可能是距得远,看不甚清的缘故吧,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印记,所以不能肯定东方爷的身份。”

    丐儿闻言大臊,怒不可遏道:“你竟然偷看我与东方爷行房事?我……我……”

    丐儿四处寻找凶器,想一下子把南宫峙礼击毙了算了。

    南宫峙礼嘀咕道:“这才说了我的一桩罪行,你就这么不淡定了……”

    丐儿听得仔细,差点气晕过去:“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不成?”

    “没了!没了!”南宫峙礼哪敢惹毛了她,否则还不和他拼个人仰马翻。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行太多了,要慢慢说,一件消化之后,等到遗忘了再说下一件,才不会气出人命来。

    于他来说,她的生命如此珍贵,可利用价值是那样的高,怎能让她气死过去,太小不忍而乱大谋了。南宫峙礼讨好笑道:“我就看过那么三两次,你别放在心上。”

    丐儿一阵拳头如雨,越想越怒,吼道:“一次就够猖獗的了!还敢三番两次!”

    南宫峙礼软声道:“那不是没看清,想寻根究源嘛。”

    丐儿气恼道:“你既然看到了,何必再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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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峙礼涎皮赖脸道:“保证没下次了。我谨保证,杜绝此类事情的再发生。”

    丐儿想起与东方爷的纠葛过往,戚戚一笑。那么好的情侣,硬是被素蔻公主和赵太子的从中作梗搅得成了碎片,悲从中来,绵声痛道:“是啊,不会有下次了。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南宫峙礼一怔,哀伤闪过,面上发红,不敢再多说了。如果……丐儿知道所有真相,会拿刀亲手劈了自己的。

    他死固不足惜,遗憾的是使命未完,他还不能离世。

    南宫峙礼温柔道:“不要难过了。你刚才不是还劝我,要勇于放下过往吗?”

    丐儿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咬咬牙道:“对,要放得下。”

    话音落下,她淡淡问南宫峙礼:“你问东方爷的事儿,并非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不被蒙在鼓里,寻到所有的亲兄弟姐妹对不对?”

    南宫峙礼点头,不敢看她:“对。”

    “就算东方爷不是你的亲兄弟,你也不会把他当作棋子,更不会陷害于他的,对吧?”

    “对。”南宫峙礼机械答道。

    丐儿缓缓走几步,道:“我只能说,我也不曾注意过他髋部。虽然我和他甚亲密,但每挨着他时我就心慌意乱,怎敢细看他那部位?不过话说回来,应该是没有的,否则皮肤上一团显眼的绛紫色,形状那样怪异,我就算不留心,只怕也会不经意地收入眼帘。”

    “也是……”南宫峙礼忖思着,道:“那就是我多虑了。”

    丐儿道:“你也该想一想,东方槊是皇上的肱骨大臣,可谓得力心腹,若是贤王党羽,皇上能容他在脚下酣眠吗?而西门老将军不一样,他素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与贤王只是纯粹朋友的交情。赵渊想必也看出了这点,再加古往今来良将难求,多加控制就可以了,不能太严苛了,这也是江山初稳、巩固后盾的一种怀仁手段吧。那东方槊相当懂得为官之道,自己又在京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收养罪臣之子?用脚趾头审时度势,他也不可能为自己设置足以灭族的绊脚石。”

    “按理说,是这样。”南宫峙礼沉吟道:“应是我多心吧。尽管过去一看到东方爷你俩情投意合,我就拈酸,可我对东方爷……从心底下,总有一种亲近欣赏之意。我多次琢磨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时至而今,仍然不得而知。”

    “也许是一种类似亲缘的感觉呢。”丐儿道:“东方爷的姨妈,从某种意义上是你的义母呢,虽然他不曾见过她姨妈,你不曾见过你义母。”

    “大概吧。”南宫峙礼道:“我之所以会想到东方爷与我是亲,除了骨子里渗出的惺惺相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听说宰相夫人当年不孕,寻遍奇方妙药都不凑效,后来竟不知不觉怀上了,快分娩时肚子都没动静……就当做怀孕之事因人而异吧,但为何这许多年只诞下了东方爷一个?东方槊外边养了那么多小的妾室,为何一个庶子都没生出?这里面总不大对劲儿。”

    丐儿无语,数落他道:“你呀,这么关心人家妇人的肚皮做甚么。怀胎之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谁又说得准呢。”

    第二三〇章利用

    不管怎样,丐儿听到南宫峙礼承诺不会蓄意报仇,总算一种安慰。但还是不放心,问道:“你关于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南宫峙礼很有分寸,寥寥概括道:“永葆黑木崖的荣盛,继续寻找我亲身父母的埋骨之所,尽力护得与我有血缘关系之人的安全。”

    没把报仇提上议事日程。丐儿吁一口气道:“这些容易,我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南宫峙礼嗯道:“你已经助我很多了。”

    丐儿讶然:“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若知道,就不会助我了。”南宫峙礼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助人而不知,许是最好的。”

    丐儿想了想,疑惑道:“你既然感谢我,肯定也想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吧。前段时间我被太子闷在深宫,快烦死了,你这般的通天入地,不会不知我的处境,却为何不救我?”

    南宫峙礼愧念道:“我想你会逃出来的,不是么?”

    丐儿叹道:“是啊。想来就是一场噩梦。”

    南宫峙礼道:“如果有一天,你仍需要回到那个地方,你会怎么样?”

    丐儿反应强烈,连声呸道:“你别乌鸦嘴!我如果回去,就彻底死了心了,再逃跑可谓是难如登天。”

    南宫峙礼握着她的手,用深邃迷蒙的声音呢喃道:“记住!就算你有朝一日回了宫,也不要寻短见!等着我,三千铁骑碾过皇城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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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铁骑碾过皇城?怎么有一种动乱的意味?丐儿心里一震。想说什么,终是作罢,只道了句:“我不会寻短见。”

    南宫峙礼歉疚而温存,很欣赏道:“你真是我的好助手。”

    丐儿心里已有三分明白,微微冷笑道:“你会把我送出黑木崖,然后通过某种渠道,告诉太子我的藏身之地,对吗?”

    南宫峙礼被说中,脸色变得青红不定:“你怎么知道?”

    “你的言外之意,已表达得相当不含蓄了。”丐儿平静道:“我只问为什么。”

    “你真是太聪明了……”南宫峙礼叹息,顿了一会儿,道:“赵渊那老狐狸疑心太重,将来恐对少将军和黑木崖不利,你在那儿是为你好。”

    丐儿笑道:“如果是基于这个出发点,我倒应该感谢你。只是……你别让我彻底心灰失望才好。”

    南宫峙礼久久不做声,紧紧抱了她一下,再放开,沉沉道:“快睡去吧。”

    丐儿因站得久,脚后跟都是麻木的,毫无知觉,迈着僵硬的腿走了出去。

    此夜难眠。南宫峙礼的心思太重了,让丐儿想起来就有几分不寒而栗。若束手无策、等待他把自己送入宫,还不如她及早打算。

    不管他是何种目的,她都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逃出黑木崖!

    等明天吧,最好南宫峙礼出去个十天半月不回来。给她充足的时间去躲避。

    但黑木崖的路千绕百回,她怎么走出去是大难题。

    忖了一夜,翌日起来,小厮只送了单份饭,料定南宫峙礼是出去了。丐儿边吃,边把计划形成轮廓。吃完早饭,丐儿按着那天去蓬莱逍遥岛的路线,欲往菀师太那儿去。

    想来想去,如今能帮着自己出黑木崖的人唯有她了。

    这次的路,走得没有上次顺利,走了一晌,都没看到那片十里长湖,急得她直出汗。

    所幸,正焦躁时,碰到了出门采木莲花的鹅黄妙人。鹅黄妙人看到丐儿,欢喜道:“又见你啦!”

    丐儿如见救命稻草,上前抓住她的手,急切道:“快带我去见菀师太!”

    鹅黄不明就里,还是带她去了。

    幸好时候未过中午。因为上午,她们做的是准备工作,择颜色自然枯黄无蛀虫霉变的枝叶、选娇艳鲜嫩质厚的花瓣、筛饱满生命力旺盛的花籽,洗涤、淘沥、填炉、置鼎、上笼,文火,准备就绪。吃完午饭、小憩一个时辰左右,就开始了杜绝一切打扰的行功熏蒸。丐儿若来得晚,就得等好久了。

    菀师太见了丐儿,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丐儿见七妙人都在,微有迟疑,有些事并非存心隐瞒,也并非不信任她们,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菀师太极剔透,对丐儿道:“走,她们都在忙着,到我房间里说去吧。”

    丐儿跟了过去,这还是第一次到菀师太的闺房。像她的人一样,极为简约清雅,让人安恬心静。

    丐儿不知如何开口,菀师太如和风般笑了笑,启发她道:“看来你有重要的事。”

    丐儿嗯了一声:“我也不知你是否能帮我……但你是唯一可能帮到我的人了。”

    菀师太道:“你说吧,我倾力而为。”

    丐儿感动得差点掉了泪,人在困境之中,最希望听到的几个字莫过于:“倾力而为。”

    丐儿直言道:“我想让你送我出黑木崖。”

    菀师太显然是始料不及,怔了片刻,道:“才刚来,还没熟悉个遍,怎么就想着出去?这里不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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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丐儿摇了摇头,不便说南宫峙礼和朝廷之间的事儿,只道:“我就是闷得很,这里的作息、衣食住行,我皆不大习惯,还是回到外面的好。”

    菀师太劝道:“你给教主说了吗?如果你在这儿不开心,你告诉他,我觉得依教主对你的那份心,不会不同意的!”

    丐儿该如何说,就是因为教主对她的“那份心”,她才不得不仓促地离去。

    “他不会同意的。”丐儿委屈道:“你不要细问原因了。我只想听你说一句,这忙你帮不帮?”

    丐儿这语气,颇为固执强硬了。若是换做其他固执而强硬的人,定会把她赶出门去——来求人,还拽得跟大爷似的,拽毛线啊。

    然而菀师太毕竟是善解人意、大气度的女子,答道:“你只有说出一个恰当的理由,我才肯帮你想办法。要不,等教主回来了,我和你一起说服他?”

    丐儿郁闷道:“那还不如不找你呢。”

    菀师太无奈道:“你要是闷得慌,就常来这儿,和姐妹们一起说说笑笑,或许便排遣了。”

    丐儿苦着脸皱着眉,烦道:“这不是排遣不排遣的问题,而是……”丐儿把心一横,内幕绝对不能告诉了菀师太,只有扯谎:“而是我若在这儿待下去,你们教主南宫峙礼会把我玷污了!可我不喜欢他!”

    说到这儿,丐儿心中暗暗祈祷:“我不是有意骗菀师太的,只是被南宫峙礼逼的!阿弥陀佛!”

    菀师太还没回过神,丐儿鼻涕一把泪一把诉说道:“恳求你帮帮我,你懂得女人的,你若是不喜欢一个男人,他强迫着你与他亲热和欢好,那是怎样痛不欲生的感觉!”

    菀师太震得一时间六神无主、面色苍白,怔怔地重复道:“这……这……怎么可能。”

    丐儿继续添油加醋:“那南宫峙礼简直是个大流氓,你看……”丐儿把衣袖捋起来,露出昨晚自己掐的青紫红晕,悲戚地道:“他对我又亲又咬,都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了!”

    菀师太不知是伤心难过,还是怜惜丐儿,泪水在清澈的眼眸中漫开来,她别过脸,泫然欲泣道:“教主这是喜欢你。他不是那样的人,不曾对其他女子下过手。”然后心酸道:“你尝试着接受,会慢慢觉得是一种幸福和愉悦呢。”

    丐儿呸了一声,愤慨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是把他想象得太君子了!他就是个妖孽,不打一点儿折扣的!”

    菀师太久久不说话,最后从嗓音里憋出一句:“就算是妖孽,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呢!”

    丐儿暗暗着急,怎么都到了这份上,还没触动她的悯怀,反而激发了她对南宫峙礼更深的情意呢?于是又真切道:“我是无法爱上他的。爱情若不建立在两相悦的根本上,于双方简直是痛苦和折磨。可是你们教主南宫峙礼不懂得这个理,不愿放弃。你是明是非的,只有把我放了出去,眼不见为净,他才会慢慢平息,这是为他好啊。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