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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33部分(2/2)

了个结,显得丽姿喜庆,而又带着内藏式的幽柔若水。她的眼神含着焦灼期盼,望穿秋水,终于看到一身月白色的神仙男子走入殿来之时,她欣喜若狂道:“东方大哥,你可来了!”

    场面出现了瞬间的静滞,而后马蚤动起来,莺声燕语,带着仰慕与崇拜,融融一片,却又有些不敢高声语的窃窃状:“东方大人来了……”

    眼看素蔻公主不顾礼仪跳着,就要撞入东方碧仁怀里,薛浅芜不动声色踢了脚下一张小凳,准备把公主阻拦住。

    哪料公主眼里只有东方爷,竟全然没注意,膝盖正撞在了离地的凳子上,马上就要磕绊摔倒在地,东方爷动作快,伸长一只手臂,堪堪把她支了起来,才避免了嘴啃泥的尴尬。

    素蔻公主吓得花容失色,仿佛娇弱无法承受此险,顺势就想往东方爷的肩上靠来。薛浅芜还没做出应对,东方碧仁以臂挡住她的趋势,淡淡对旁边的宫女道:“扶公主坐下歇了。”

    东方爷的话,还是相当有着不怒自威震慑力的,几位宫女赶忙上前,想要扶着公主坐下。素蔻公主恼火地把气撒到宫女们身上:“滚远一些!我自会坐!”

    素蔻公主气呼呼带着怨,把自己狠狠地撂进了椅子里。几位宫女噤若寒蝉,只在一旁静立,时时准备侍奉。

    东方碧仁与在场的那些世家子弟,一一述了几句,也捡了合适的位置坐下,手里悠悠然把玩着一只翠绿竹色瓷杯,眼光却装作不经意地,时而不时与身旁立着的薛浅芜相遇,传着不敢太张扬的情愫。

    素蔻公主可能察觉到了某种说不出的细微怪异,但又不知怪在何处,也就强自坐着,把水盈盈含泪的眸光,凝注在东方爷身上。

    若是换做别的男子,被当朝美丽的金枝玉叶娇俏公主,这般含情脉脉注视,估计早就神魂俱醉,无论坐立心皆是澎湃了。然而东方碧仁却似毫无察觉,在所坚守的世界里,清风白月,万般烦恼与我无关的洒脱样。

    坐了一会儿,素蔻公主自觉没趣,席间早已有些善于察颜观色的人,开始说些乐子,试图打破凝重局面。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丫鬟拜道:“恭迎太子殿下。”

    华贵耀眼的赵太子大步走来,薛浅芜难得趁此机会,细细观察他的品貌举止。才华风发,意兴蓬勃,俊美贵气,典型的皇家公子哥儿。

    “东方弟,你来得好早啊。”赵迁一边笑着,一边径直向东方爷走来。

    东方碧仁亦笑道:“我若来得晚,迁兄又该罚我酒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对答畅谈着,旁边的人都没机会插话。怪不得外界都传言,皇太子与东方爷是从穿开裆裤时成长起来的交情,他俩一起,外人连根针都扎不进去,深情厚意可见一斑。

    素蔻公主心有委屈,见了太子,本想倾倒一番酸苦之意,见他们谈兴浓,张了几次口,都没能挤出话,终是作罢,怏怏不乐坐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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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太子喝了几口茶,眼光从东方爷身畔的两小厮掠过,也没多么上心。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停驻在左边太监,即薛浅芜身上的时间多了几秒钟。

    东方碧仁问道:“听说前些时,柳淑妃张罗着给你找了一位太子妃,你见了么?可还中意?”

    赵太子摇手道:“快别提了!”然后伏在东方爷的耳侧,低低说道:“有些体己话儿,也只能对东方弟你说了!宫里那些长舌妇人,就是省得我太安稳,一天不给我找点事儿,她们便闷得慌……”

    东方碧仁笑着,对赵太子迁道:“你也得体谅些!毕竟也不小了,是该立太子妃的时候了,那些姨娘婶娘纵使聒噪,也是一片好心意。”

    赵太子显然提不起兴致,阑珊地道:“那姑娘是柳淑妃的内侄女儿,叫什么采娉来着,前些日子在母后她们的安排下见过一面,印象不是很深,就是那种打小调教出来的女孩子,每个表情都要斟酌好久,哭了用帕子掩拭,笑了用扇子遮脸,一副扭捏矫揉造作样儿!那种性情,就算长着多么俊俏的脸庞,也记不住!哪怕一天相上一百张脸,看着全部都是一副面孔罢了!”

    东方碧仁表示理解,拍拍他的肩道:“看着如果还算顺,你就受下吧。毕竟你选的是太子妃,要以贤淑知礼为重,别的都可放到次要地位。何况你的母后与柳淑妃是散失多年的姐妹,由不同人家领养大,深宫重聚,历经波折才得相认。你原来姥姥家早已无人,淑妃至今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柳氏侄女,乖巧知意,对她孝敬顺从,深得她心,也早跟了你的母后做侄女儿。有你母后合着淑妃娘娘做主,恐怕这次,你只有从的份儿了……”

    赵太子迁有些心烦意燥,举起一杯酒道:“喝酒,喝酒!”

    正端到唇边上,听得一片跪倒之声:“参见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贵妃娘娘。”

    薛浅芜心里一凛,好大的阵容。却不敢抬头看,只应声而跪地。

    威严的男中音,带着充沛力量响彻整个大殿:“今天是个欢喜日子,这些繁文缛节就省去吧。”

    众人这才起身,没有人敢就座,直到皇上等人坐定,他们方在各自位置重新坐了下来。薛浅芜好奇地,偷偷抬眼向那台上望去。

    只见素蔻公主不知何时跑了上去,紧紧偎着一位鬓发花白的老太太坐着。那老太太坐居正中,穿着雍容,满脸福态,一双眼睛似抬非抬,平视着座中人,似乎有种很慈祥而智慧的隐形力量。她应该就是东方爷所说的高太后了。

    在太后身旁并立而坐的,是位身着滚金龙袍的男人,看着大约快五十的年龄,虽然已是半老知天命了,但那蚕眉鹰眼,悬胆隆鼻,无不带着俯瞰一切、恩泽笼罩万物的凌人压迫之势。这位威严天生的龙袍者,定然是当今皇上赵渊了。

    看他好久,薛浅芜分不清心底是何滋味。这个皇帝貌似与她深有渊源,却又全无瓜葛。她似乎是冷宫里的废后薛浅芜,却也全不是了。

    如今她看着他,浓重的感慨翻涌而起,造化太是可笑。让她保留废后几个月的记忆,让她产生自己就是薛浅芜的强烈归属感,让她拥有废后的身形五官,却无关了年龄。她成了少女时代的薛浅芜,或者说她是薛废后的复制品,相当于女儿那般的存在。

    无论怎样,都是纠结,所以干脆不想。再头疼皆无果,又何必费神劳思呢?

    在赵渊的身侧,端坐着一位沉稳朴素的女人。约摸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保养得相当好,面若银盘,五官典正精致。素钗无雕,发髻高挽,简朴之中含着落落尊严,尽显母仪气派。赵太子迁在她侧旁坐着,可以判断她就是李氏皇后了,亦是赵太子的生身母亲。

    正案下方,倚着皇上赵渊的左右脚,分别设一短案。左案边上,乃是一位铅华淡淡的女子,看年龄比李皇后小上三五岁,鹅蛋长脸,气态娴雅静姝,双肩瘦削,身披天蓝轻纱,印有几枝疏淡红梅暗影,出落俗套,诗情婉约。人如其衔,当是柳淑妃了。

    右案边上,则有些对比的意味,却是一个丰满尤物。三十来岁,珠玉叠翠,粉面施脂,红唇烈焰,鬓云香腮。左带金步摇,右插珊瑚簪,她的衣服是由层层透明金纱裁成的莲花裙,紧裹丰满躯体,风韵惹火,凝脂膏肤若隐若现,那一对好|孚仭蕉坪跻牌屏艘路沙隼矗萌搜刍ㄧ月摇br />

    她不好好坐着,却侧身半躺着,柔若无骨地把半个背,靠着赵渊膝盖下方的腿。

    薛浅芜看得有趣,忍不住瞅了眼东方碧仁,意在问这么性感的可爱人儿,是哪一房。

    东方碧仁瞧了一个空档,低低对她说道:“她是卫贵妃,这些年来极得宠的……”

    薛浅芜听了,兴致更甚,好像很有意思嘛。东方碧仁看着大家坐定,一切备得差不多了,起身说了些场面话,大概就是小寿星生日了,大家无拘无束,吃好喝好,玩好乐好之类。

    然后就是吃席、行令,因为皇上在场,显得有些拘谨沉闷,没有什么意思。欢声笑语也有,只是带些干笑假笑罢了。薛浅芜和绣姑,因是陪同东方爷而来,倒也蒙受了特别待遇,竟被赐了席,让她们和主子一起吃。

    薛浅芜因有大事,所以不敢惹事儿,只是闷头吃着。吃到中场,肚子已塞不下,觉得有些发闷,正在想着皇家宴会百无聊赖,忽然闻得婴儿的啼哭声,众人皆自停了筷子看去,只见奶妈抱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婴儿,慌张张跑到卫贵妃的跟前,说道:“朔儿想娘娘了,总是哭个不休,老奴只得抱他前来……”

    “我的爱儿!”卫贵妃急忙接过,在脸上亲了好几下,方才停住,对奶妈道:“你下去吧!让朔儿也参加参加宴席,沾沾喜气!”

    说也奇怪,那小娃儿把头枕在母亲怀里,哼哧哼哧拱了几下,竟不哭了。众人看得有趣,皇帝赵渊亦忍不住哈哈大笑,眉梢全是宠溺得意之情。

    对于这小儿子赵朔,他爱护到了纵容的地步。赵朔是他在年过半百时,上天赐给他的宝贝,证明着他宝刀未老,雄风不减当年。是以一看到这儿子,他就喜不自禁。

    母凭子贵,何况卫贵妃是那样火爆诱人的好身材,所以入宫虽晚,却也和柳淑妃平起平坐了。

    赵渊溺爱儿子赵朔,并不代表他不喜欢赵迁。作为皇室长子,他曾让赵渊尝受过初为人父的自豪感,他的母亲李氏,昔年也是极得赵渊宠爱和敬重的。可惜皇室子嗣不旺,除了李皇后育有一子一女之外,其他妃嫔皆是无所出,或者是刚生下就夭折了,直到五十岁时,卫贵妃才又诞下一子,赵渊怎能不心花怒放呢?当时就把卫贵妃的名衔,连跨三级,升为贵妃,荣宠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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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赵渊对俩儿子的喜欢,是不同的。对于赵迁,责任之喜悦感占了上风;对于赵朔,意外之喜悦感占了鳌头。此时看见小儿,忍不住接过道:“来来!让父皇抱一个!”

    卫贵妃媚笑着,欠身递了过去,赵渊乐呵呵的,接在怀里。就连素来对卫贵妃不满的高太后,脸上也现出一片慈爱来。

    赵渊逗弄了一会儿,小家伙显然不买账,唧唧歪歪又哭起来,似乎只有在卫贵妃那丰满的怀抱里,赵朔才有与生俱来的踏实感。

    赵渊正要递回,素蔻公主眼巴巴道:“我好想抱抱弟弟啊,可是姨娘娇宠得很,总是怕我抱不住!”

    皇上赵渊笑道:“今天就让你抱一抱,让朔儿也看看她的乖姐姐!”

    卫贵妃略迟疑,也不好说什么,看着赵渊把孩子递给了素蔻公主。素蔻公主小脸上漾满了兴奋,红扑扑的,在臂弯里一个劲儿地耸着他,忽上忽下的摇晃感,竟让小赵朔咯咯直笑。

    皇帝赵渊夸道:“素蔻真是越来越可心了,连小娃儿都喜欢你……”

    卫贵妃迎合赵渊,在座上扭摆着腰肢,勾魂笑着嗲道:“皇上最近也不去看臣妾,臣妾好想再为皇上怀个小公主啊……”

    这话听在赵渊耳中,自是受用,当即笑道:“好好好,朕得空了就去,让你再为朕添个龙女儿,与素蔻做伴儿!”

    然而这话,听在除太后外的其他女人耳中,就有些显摆恩爱过火了。尤其是卫贵妃的邀宠,带着某种挑逗的明显迹象。

    孩子一直都是柳淑妃的心病,听了卫贵妃此话,脸色不由落寞一沉。李皇后却仍面色无波,坐得端庄,缄默无言。

    “若再添个妹妹,我是不是就不讨喜了?”素蔻公主急切问出一句,同时因为过于激动,双臂一软,小赵朔就直直坠下了!

    素蔻公主所在的位置比较高,赵朔落在地上之后,又滚下了一个高高台阶,“啊”了一声就没了音。

    在场所有的人大惊,赵太子迁、东方碧仁立马过去抢救。幸好孩子身子骨比较硬实了,不像刚落地不久的,那么经不住摔。探了鼻息,尚有一丝气息。

    素蔻公主吓得大哭,卫贵妃反应过来,疯一般扑了去,撕心裂肺喊道:“我的爱儿!我的爱儿!”

    皇帝赵渊也惊心了,问东方碧仁道:“情况怎样?”

    东方碧仁不答,吩咐一句:“速把陈医圣请来,孩子还有救!”

    等陈医圣赶到,把完了脉,正要实情禀报,东方碧仁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陈医圣与东方碧仁交情匪浅,知道他的意思,不想让噩耗破坏了宴席。于是说了一句:“我保证能救活!不过在此期间,不能被扰,你们谁来打搅我的思路,孩子的命就不保了。”

    赵渊果决地命令道:“在场的所有人,在陈医圣医好孩子之前,不能离开半步!”

    卫贵妃也叫道:“谁也不许离开!”

    好好的生辰宴,突发意外,被搅成了这样,众人俱都面面相觑,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李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很快隐去,口气极为严厉,骂素蔻公主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冒失鬼,连你弟弟都抱不好!今天你的生日过去,罚你在‘静容阁’呆一个月,每天面壁思过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专心读书刺绣!”

    素蔻公主吓得面色惨白,往太后怀里大哭道:“我不是故意的……”

    高太后心里虽也有担忧,但素蔻公主是她宠养长大的,自然不想皇后如此责她,于是说道:“以后小心些便是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别吓着蔻儿了!大家都放宽心,陈医圣不是说了吗,孩子没事!”

    为了缓解气氛,高太后招呼道:“大家继续,吃喝玩乐……”

    薛浅芜怎么也吃不下,觉得有些问题,看向东方碧仁。他知她的疑问,却不便告诉她,只是拍了一下后脑。薛浅芜明白了,孩子命虽能保,只怕要成一个智障儿了。

    第一壹五章喜庆生辰宴,波澜跌宕起(下)

    高太后的有意袒护,让众人都不好再说什么。

    “都是母后您护着,她才被宠坏了脾气……”李皇后叹口气,脸上显出谦恭之色,然后转向素蔻公主,语气复又严厉起来:“今天就罢了,好喝好闹,若是朔儿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了……”

    素蔻公主吓得一声都不敢吭,可怜巴巴钻在太后怀里。皇上赵渊虽然痛子心切,眼见李氏如此教女,太后又护得紧,女儿也是自己心头肉儿,于是喝一口茶,把责备的话,全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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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贵妃惶惶不定坐着,满心里都是爱儿的安危,竟想不起找素蔻公主算账了。不过这样倒是合了台面,毕竟有陈医圣保证的话在先,她若再闹起来,未免显得小题大做,败坏心情讨人嫌了。

    宴会仍在进行,终归是多了层阴霾。薛浅芜在想着,这样下去,不知等到走秀女们出场之时,还能不能调动起兴致了。东方爷似是感应到了她的忧,安抚她了一眼。

    吃罢席歇场的时候,进入歌舞表演阶段。第一场是《国色天香》,在华丽婉扬的乐曲中,霓裳广袖的牡丹仙子翩翩起舞,手中各持花扇,白里透粉的颜色,随着她们曼妙舞步的旋转,团团簇拥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乐曲在结尾处到达美妙的巅峰,好似夕阳极尽绽放最后一抹绚烂,所有花扇聚集起来,形成一朵立体着的巨形盛开牡丹。仙子们把脸庞和身子都藏在了牡丹后面,此时天地之间,犹然只剩下了这朵牡丹,鲜艳妩媚,凛然大气。

    薛浅芜想起了台上坐的李皇后,六宫之主,群芳之首,果然还是要靠气度制胜的。

    而以淡雅娴静见胜的柳淑妃,则似一朵莲花,却非纯白色的,应该也是一种粉色。这个粉色,并不是指颜色,而是一种感觉,与桃色有些类似了。

    后宫里的女人,其实与妓院里的女子差不许多,或轻或重或浓或淡,都隐约氤氲了一抹粉色。只是妓院里的女子,每天面临的是不同嫖客,而皇宫里的女人,笑脸奉承费心迎合的是,天下最大的那尊嫖客罢了。所以春/宫/图的出处,历来不是妓院,就是皇宫。

    纵然素颜不事雕琢,以欲迎还拒的清高姿态,与众不同,赢得圣宠,又有几个是白的呢?看起来就算是白,很多时候也只是假象罢了。真正洁白无瑕的女子,身于后宫,最终道路只有一条,质本洁来还洁去,三尺白绫下,浩渺清波里,自有芳魂栖处。

    本是很绝美的视觉盛宴,奈何众人心思恍惚有些沉重,一曲舞罢,过了很久才响起机械般的掌声。貌似是沉浸在回味里了,其实不然。

    直到奶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