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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26部分(2/2)

绣姑此生注定难成情侣,牛郎织女的佳话,上演得不切实。薛浅芜打量地形的时候,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眉眼坏坏地笑着。纵然不是君妾情缘,又有何不可呢,假扮更有搞头,绣姑不来,薛浅芜去好了。

    这小小的阴谋未说出口,东方爷已经嗔着睨她了一眼。薛浅芜直觉被看穿了,刚想问他如何猜中的,东方爷却先发话道:“丐儿,你们商定个名字吧。好歹这将会是一座大庄园了,就像‘匪女神丐’,总得有个名号才是。”

    薛浅芜闻言一愣,是啊,怎把这个给忘了呢。还有她的鼎鼎“匪女神丐”之威名,才来京城多久,竟不常念起了。是闲淡的生活容易使人遗忘,还是被谁洗却了曾经的一腔匪丐热血?

    薛浅芜的思绪波动之际,也不谦逊地去征求绣姑和东方爷的意见了,略一思索,自顾自地说道:“就叫‘坎平’鞋庄如何?”

    “为何?”听得这般古怪的名字,东方爷并绣姑满是讶异,齐齐发出质疑之声。

    薛浅芜咽一口唾沫,开始侃侃大论起来:“其实‘坎平’二字,只是碍于字数限制,做的简省罢了!俺的全称,原本是‘南塞北江坎平鞋庄’,你们肯定更不懂了……”

    “果然不懂!请细说之……”二人知道她的兴致来时,绝非常人能够理解之高深。于是不再徒劳无功猜测,很配合地求教起来。

    薛浅芜神采奕奕地道:“穿上陈氏绣姑做的鞋,可以毫无足底之忧,可以恣意策马奔腾,可以雄纠纠气昂昂地踏遍大江南北,比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穿的草鞋都要牛叉!”

    晕了。东方爷和绣姑自卑起来,是因他们见识太短浅了么?还因丐儿是个幻想痴狂症患者?

    薛浅芜意识到扯得远了,清嗓子咳嗽道:“你们可以自动忽略听不懂的!现在言归正传……那个‘南塞北江’,实际上是语言的夸张性‘客串’了!意思就是,穿上这种神奇的鞋,你可以从塞北凛凛威风到江南,亦可以从江南款款摇曳到塞北。从此江南有塞北,塞北有江南,江南塞北是一家,心有多远路就有多远……总之就是脚底生风,如同好马日行千里路,踏平孤烟荒漠,淌过小桥流水,万般坎坷不再是坎坷,一切险阻不再是险阻——这上述的种种,就是‘南塞北江’‘坎平’之精髓要义了!”

    东方碧仁无语失笑,这跨越性的思维,不详解一番还真不好懂。绣姑若有所思,睁眼好奇问道:“照你原来所说,这鞋是有根的,还是很细很长的跟,若是那样没日没夜毫无顾忌地走,任凭鞋主人的身子是多么轻飘,鞋是多么的性质优良,关键问题在于,鞋跟会不会掉呢?恐怕那时,‘平’的就不是‘坎坷’,而是‘鞋跟’了!”

    薛浅芜哑然一怔。是啊,牛皮吹得大了,这个该怎么回答呢?就算拿出前世的技术水平,也难免出现掉鞋跟的现象,何况是在生产力极低的当下,就更全然无把握了。于是只得胡乱草草对道:“哪有长胜的将军,累不死的战马?当一双鞋子完成它的光辉使命时,那是壮烈而值得讴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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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咱们再设一个遗馆,专门回收穿坏了的陈氏绣姑之鞋,盛放在水晶匣里……且为每双光荣牺牲的鞋子,撰写一篇墓志铭?”东方碧仁顺着她的话尾,含笑宠溺问道。

    薛浅芜的头皮一紧,她只不过随口说说,他们不至于奉若旨命了吧?亏得东方爷能想出来!要真依了他这一言,每年成千上万双鞋子废掉,都摆进了遗馆,不出三年,定是堆积得“鞋尸如山”了。成何体统,岂不是用累累鞋骨的控诉,来自我掉价吗?

    薛浅芜道:“那还是省了吧。凡事讲究‘名人效应’,若真要把坏掉的鞋子当做故物陈列,只需展览爷您一人的足够了。”

    东方碧仁大约想到了几双破鞋孤零零地,以一种优越的可笑姿态,躺在华丽“棺材”中的场景,不禁哈哈笑道:“丐儿是何居心?难道非要把我置于位高孤寡之处,形单影只,远离你们这些伙伴,你才善罢甘休吗?”

    薛浅芜亦笑道:“不是我心叵测,而是爷您浑身上下都是神的,就算与我们这些凡人混在一起,也要有粗野贵雅之分,断然不可没顾忌的。”

    东方碧仁拿她没辙儿,别有深意地道:“那便把你弄在我的身边……神就不能成双成对了吗?我倒觉得,如果坏掉的鞋,以情侣的模式出现,每对都包含着荡气回肠的爱情韵事,更有流芳百世的价值呢。”

    薛浅芜忖其意,脸红了,低声哼唧唧道:“破鞋有什么好珍藏的?”

    东方碧仁笑而不语,只凝视着她的娇态。绣姑嘲趣她道:“刚才是谁非要钻牛角尖的,这会儿却害臊起来了。”

    薛浅芜脸上挂不住羞,赶忙叫停,岔开话道:“别的且缓一缓……只说这个‘坎平’鞋庄,‘坎平’二字好不好听?内涵不内涵?”

    “丐儿所想出的,能不内涵?简直内涵到极致,差点成腹黑了……”东方碧仁笑她一回,又道:“还要有副对联才是!”

    薛浅芜自不推辞,想了想道:“匪夷所思万里路,丐世无敌足下辉。”

    绣姑和东方爷一听,尚没来得及去细品,已然不自禁地捧腹笑抽了。看来,她还是忘不了老本行啊,一“匪”一“丐”,其心昭然若揭,其行欲盖弥彰。看来这鞋庄的生意未做,霸气蛮横的格调,已经初步形成了。

    薛浅芜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诌的最下品对子,不经意间竟流露出了某种怀念情绪。于是搔搔头道:“不好不好!此联不工,不伦不类,还是你们想一联吧。”

    东方碧仁笑道:“若是发乎心声,亦不需要多么工整!就像赋诗,奇句难得,幸而得之,平仄对仗倒可以忽略了,这样的诗才是至境,浑然有不事雕琢的天成之妙……你无意吟得的这联,既通俗简易懂,又隐约揭示了主人旧业,还包含了‘行万里路’“足下生辉”之涵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联,就这样定了吧。”

    薛浅芜乐道:“再拙的浅俗句,有了爷的美化精解,都变得趣味盎然、才韵飞扬起来。”

    策者劳其心,匠者劳其力。半个月后,幽雅而又别具一格的“坎平”鞋庄,正式落成。皇帝赵渊亲笔题匾,恢弘大气的龙体真迹,把“匪”“丐”之万种风情,舒展得酣畅淋漓。

    鞋庄开业那天,镶红描金的石狮门前,绣姑和薛浅芜共同搀扶着一位面容沉如水的花甲老人,在鞭炮声中笑迎来宾。老人发须皆白,因为耳聋,恍然不闻喧闹之声,颇有德高入境行高脱尘之范儿。

    东方爷并着赵太子,以及京城里一些显赫的达官贵人,同出席了此次开业典礼。

    当赵太子的视线,从端然站着的薛浅芜身上浅淡掠过时,眸中忽然放出一抹奇异难辨的光芒。连他自身都未察觉,这份兴趣因何而起。

    他只知道,这个生动的身影,他记得的。自从烟岚城内一别,就如一束不熄的火,在他心间,在他脑海,火苗跳跃,明暗变幻燃烧了很多个日夜。不想再见之时,依然鲜明如昨。

    第九七章俊夫已有妇,撒娇请自重

    太子赵迁穿着纯白略显灿亮的金线龙饰长袍,与一身淡雅月牙白的东方爷站在一起,一个高贵炫目,一个礼雅飘逸,一个流着金的华气,一个敛着玉的润味。

    薛浅芜亦打量着他们。无需多作任何对比,她的眼里心里只东方爷一人,所以爷的举手投足皆是完美,轻易把赵太子比下去了个无影形。

    当爱一个人时,不会拿他之短,与别人的长处对照,那样只会徒增他人价值,贬了自己所爱。贬自己所爱,其实又何尝不是在贬自己呢。除非不再爱了,尚可鄙弃。但是即便不再爱了,去贬一个曾经爱过的人,也是好笑至极的,否定自己过去的眼光,与蠢物的实质区别并不太大。何况是东方爷,一个聚拢着整个王朝优质内涵的才俊,一位吸引着无数爱慕目光的年少有为青年,薛浅芜的辣文。

    就在她的心里荡着欢喜,如水蒸气一般飘飘然满溢出来的时候,赵太子迁平静向她走近了两三步,淡淡地以一种纡尊降贵的姿态说道:“原来是你……不想你竟深藏不露,拥有一身绝好手艺。”

    绝好手艺?薛浅芜微诧着,旋即想起了自己当下的鞋匠女身份,立马微微福了福身,面容毫无波澜,得体对道:“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聊以糊口罢了,没什么值得卖弄的,张扬甚矣,恐贻笑于大方之家。”

    东方碧仁看着薛浅芜的端然自持,知道她是顾及场面,委屈自己,不由向她投去歉意爱惜的一嗔,并着三分温柔浅笑。

    薛浅芜心如春风拂过,又软又醉,杵在那儿,半晌静默无言。赵太子迁看她呆着,顿了片刻,又道了句:“你似乎变了很多。”

    这话打断了薛浅芜的甜蜜,她明白赵迁的意思,也许在他眼里,她应该是个风风火火,永不知情为何物的憨丫头吧。然而现在,她对东方爷的迷恋和依赖,虽然在公众前竭力隐藏得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看在知情人的眼里,那份痴缠仍是欲盖弥彰,怎么也掩不去的。

    薛浅芜乖巧道:“蒙受东方爷的恩泽和指点,再不可雕的朽木,也会变得有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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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碧仁闻言,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这是在闹哪出儿,居然把功劳都让他一个人背了,压力好大。

    赵太子迁也觉有趣,笑着对东方碧仁道:“东方弟的教化说服之才,素来都令本太子哥自愧弗如,今日果然再次开了眼界。”

    东方碧仁瞥了一眼薛浅芜,见她仍是端庄肃穆的模样。暗下直出冷汗,口头上自谦了一番,兄弟俩方并着肩,往贵宾席上坐了。

    开业典礼的进行,通常是冗长而令人瞌睡的,要不是碍于本朝最有前途的俩公子哥儿在场,薛浅芜肯定早就遣散观众,直接步入正题,营业大吉了。薛浅芜再不屑于世故,毕竟“坎平”鞋庄寄托了太多人的厚望,皇帝亲笔题匾,岂是随便就能草草完结了的?

    各方的庆贺之词,纷沓而来,如同老太太们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似乎永远也望不见个尽头。薛浅芜强忍疲倦哈欠之意,恹恹地看着一批又一批赶来凑热闹的人。

    一声不满的娇喝,忽然入得耳来:“迁哥哥,东方大哥!你们好不厚道,独自撇下妹妹一人在宫里闷得慌,却跑到这里来玩儿!”

    薛浅芜心一紧,头皮一麻,萎靡的精神头儿,猛地被提起了。

    亏东方爷把她俩藏得好,来京城了这么久,从没碰上过正主儿。没想到鞋庄开业第一天,就迎来了有嚼头的。

    要说真正头疼的,并不是薛浅芜,而是两位大男人。

    东方碧仁侧身扶着靠椅,半蹙着眉站了起来,绷着脸不言语。赵太子迁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席去,牵着那女子的小手,无奈笑着哄劝道:“妹妹,你不是跟着王麽麽学刺绣吗,怎得空暇跑了出来?是不是又偷懒了?仔细父皇和母后知道了,又要施加新的惩罚于你……哥哥可是看得不忍心啊……”

    赵太子的恩威并施软中带胁,显然并没能使来者畏惧。素蔻公主嘟着嘴,气呼呼地哼道:“不要打岔!以为把我岔过去了,便不追究你们戏耍我之罪吗?”

    素蔻公主一边说着,泪花儿已从眼眶里泛了出来,她甩着大袖子,踩着高高的公主屐,忸气着从人群里跻身上了台前,蹭到东方爷的身边,委屈地抽搭起来。

    赵太子迁说道:“又来缠你东方大哥了,这么大闺女了,害不害羞?都是把你疼惯了……”

    东方碧仁眼睁睁看着素蔻公主整张脸贴在他的手臂上,泪水沾湿了自己的衣袖,却不好当着官员百姓的面,撤开袖子,让她无所依附。那样既显得失却度量,也容易让皇室中人捕风捉影,说他怠慢公主,拒绝情谊,不识抬举。因此一时作难,僵着身子站在那里,好是歉然地看着薛浅芜。同时他心里还隐隐有一丝期盼,他在期盼薛浅芜的反应。

    其实只要别太出格,女人对付女人,比之男人对付女人,更有办法,效果也更立竿见影。

    薛浅芜本来想捉弄东方爷的,当看到他眼里那抹让人心疼的歉意后,竟舍不得了,于是装模作样咳了一声,眼里闪过促狭之意,走到抽噎假泣的素蔻公主背后,轻轻一拍,再一拉扯,把那素蔻公主揪直了软塌塌的身子,冲她没头没脑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妹妹,撒娇请到奶妈怀里!他是有妇之夫,务请自重!你不顾及脸面,他还得要形象呢!”

    素蔻公主只觉一股凉意淹没头顶而来,灌彻胸腔,冷冻血液,当场忘了最本行的“哭泣才是硬道理”,错愕地看向来者。

    人群在久久的沉寂之后,马蚤动然后沸腾起来,东方大人他是……有妇之夫?

    赵太子迁说不出话了,东方碧仁傻眼了,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大庭广众之下被赤倮倮打上了私人标签?好大一顶帽子,让他欢喜都来不及,接受又太无措,硬生生卡在了那里。

    素蔻公主呆了良久,一眼不眨盯着薛浅芜,终于歇斯底里吼了出来:“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来这里干嘛?……怎么可能是你?……你不是被抛在烟岚城了吗?……”

    薛浅芜眼看闹得大了,东方爷势必不好过。别说爷没准备,她薛浅芜也没准备呢。

    扮作防不胜防的傻叉样儿,薛浅芜张着嘴,满脸仰慕崇拜地道:“原来是公主大驾亲临啊!民女还以为是哪个不自重的,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抑制不住春/情/荡漾,狼扑虎啃,玷污东方爷的清白形象!罪过罪过,民女只认为着东方爷撞了花痴踩了狗屎运,一心想要帮他脱围,他干净了,也好给公主您一个交代!岂料盼望之深责骂之切,误会大了,竟瞎了眼,没看出来是公主,万望恕罪啊呀……”

    薛浅芜这番话,可谓峰回路转,波折起伏,让人如坐浪峰,难稳亦难定。东方碧仁哭笑不得,赵太子迁滋味难辨,素蔻公主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碍于自己有失体面在先,而昔日情敌的话又似乎是恭敬而善意地为自己着想的,也就勉强笑道:“我是个爱凑热闹的,却见他俩合伙儿撇下我,有些气急罢了……”

    薛浅芜才不管那公主在说什么呢,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已出现了。黏人的泪桶子,总算撤离了东方爷。

    “原来是这样啊……”薛浅芜干笑道:“既是一场误会,公主请继续,继续那个……只当什么也没发生,民女什么也没看到……”

    东方爷和赵太子迁彻底白眼,这还能继续吗?不要说哭的兴致被打断了,单凭薛浅芜刚才的那番辩解,饶是多么厚脸皮的姑娘,也不敢“狼扑虎啃”了。就像洗澡,中途强自把水停了,人都意兴阑珊地穿好了衣服,再放水让接着洗,谁还觉得是享受呢?

    第九八章暗弦几度紧,离合难自如

    从这一惊一乍中醒过来,素蔻公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总觉有种说不出的慌乱和怪异。周遭人的言语行为,她全然不注意,只时而不时地,把失魂落魄的狐疑眼光从薛浅芜身上掠过。

    那眼神因含着不确定的成分,并不算犀利和坚硬,就像绵软的刀片子,不痛不痒却很贴肤贴肉,所扫之处,让人毛发皆不自在。

    薛浅芜知道,素蔻公主因在烟岚城的经历,早把薛浅芜当成了水火不容的情敌;又因刚才自己那番“东方爷干净了,也好给公主您一个交代”而举棋不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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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蔻公主思绪纷乱。难不成他们已经分手了,转变成了一种友谊式的存在?那么此番,这叫花女现身京城,且在距离东方爷的新府不远之地置下这份家业,又是为何?纯属偶然,还是有人为她硬撑着腰?

    在素蔻公主的印象中,这叫花女应该不会有做鞋的手艺啊,如果她有此才,当年未遇到东方爷之前,也不至于匪窝营生,大冬天里穿着开缝露脚趾的破鞋了。

    当然这些,都是素蔻公主悄悄打探出来的。

    女人一旦把某个人作为莫须有的对手,就会对其一切极为上心,比关注与自身密切相息的大姨妈都要投入几分。所以女人是天生做侦探的料子,那份职业敏感,那份细腻觉